欢闹的喜乐声由远及近向这边走来,五台喜轿由身份高低依次排列下去,排在最前面的应该就是容僖的轿子。规模档次就比后面的来的华贵,站在轿子旁边的的都是品阶大的宫女太监。我算是看清楚了什么是八人大轿,合着就是一张双人床那么大,横着躺竖着躺,想怎么躺就怎么躺。轿顶上是一只腾飞的凤凰祥云,镶金带玉,栩栩如生。想着轿子里的人我就不舒服,要不是在宫里,我还真想捣乱一下,出一口我的恶气。
越想越来气,想我以仁待人,居然会落个这么凄惨的下场,捣乱不行,我就小小恶作剧一下,算是解解气。还是龙跃选的这个地方好,正好她不在,Good!天时,地利,人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变之真理也。找了块拳头大的石头掂量了下,刚好合适。瞄准目标,倒数三秒,三,二,一,go!石头以加速度冲向目标,打中目标后那块嫌疑器居然滚入到一旁的荷花池中,真是天都帮我。
“好球!”我欢喜地叫道,正中目标,安打!
不远处被这突然其来的情况吓得不知所措,敲打的喜乐渐渐被炸开锅的惊呼声所覆盖,察觉这不同寻常的情况,喜乐声立刻停了下来。领路的大太监马上打马从前边赶了过来,脸都气绿了,尖着嗓子嚷嚷,“好大的狗胆!在这里吵什么?”
小宫女们都被惊得瑟瑟发抖,颤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站在轿子旁的老嬷嬷经历过大场面的,脸色虽青,口却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回公公,凤翎不知为什么从轿顶落了下来,这可是宫里最忌讳的事,这可怎么办是好。”说完,老嬷嬷挪了位让那个公公看得清楚。
正巧刚刚我也只注意那个石头,依然没好好看清楚那个凤凰怎么样了。这一仔细看去,发现那个凤凰倒在地上,祥云散了架,镶凤凰的大珍珠滚了出来,发着幽幽的白光。毕竟是用金子做的,凤凰倒是没太大的差损,不禁感慨,这古代的工艺就是比现代来的扎实,实在!大太监看到了,脸色也由绿变青,青绿青绿的,和那倒在一旁的青铜做的祥云有得一比。
老嬷嬷见那个大太监也没话了,也知道事态的严重,大着胆子说道:“公公,这怎么办,这凤翎落地,意思是说这王妃似乎……”
“陈嬷嬷,在这宫里你也算是资格最老的,要知道宫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应该比我清楚,不用我提醒吧。”大太监打断了那个老嬷嬷即将说出来的话,眸子里发射出比冰还冷的光。
“是,是,老奴老糊涂了。”老嬷嬷身子颤抖着紧抓着手中的丝绢,陪着笑,在我看来,那个笑比哭还难看。
“李公公!”轿子里传来一声温润的女声,声音不大,却有强烈的压迫感。
“在!娘娘,惊扰凤驾,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把事办好!”老太监忙唯唯喏喏的答腔,额上滚落了滴大大的汗珠也顾不上擦。
“还杵在这干什么,你们几个快把凤翎装上去。还有,声乐怎么停了,奏乐。”音乐很快又响起,凤翎也巧妙地重装了上去,但怎么看都像是随时要掉下去,摇摇欲坠的样子,再无刚刚缥缈仙飞的美态了。
我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一点都不用担心会被他们听见,喜乐的声音已大大盖过了我的声音。今天还真的是我有史以来笑得最酣畅淋漓的时候了,大呼痛快。真没想到那个叫做什么凤翎的居然大有来头,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没想到我误打误撞,还真过我打下了最重要的地方。而且他们都被凤翎落地震住了,根本没注意到罪魁祸首已落水,还以为是天在作祟。我只能说一句:运气好,没办法!
咦,说真的,跃跃按个小丫头怎么去了那么久也没回来,拉大的也该回来了,不会掉到茅坑里出不来了。应该没有这种狗血的事,还是找找,再怎么说一起来的,也应该一起回去。(作者冷哼:你个怕麻烦的人,能有这种闲情逸志。还不是没她你连宫门也出不去。本人:哪……哪有,我不是刚出了口恶气,心情爽歪歪。)
一路找下去都没看见那个小丫头的影子,顺手扯过一个跑去看热闹的宫女,“哎,你看见一个穿粉色衣裳的小宫女吗?”
问过我就后悔了,这个宫女不也正是粉色衣裳,身量也是这么高,这宫里这样的宫女一捞一大抓。小宫女斜眼狠很剐了我一眼,挣开我的手,啐了我一口,飞快离开。“耍牛氓。”我大惑不解,低下头一看,随即啼笑皆非,我这不是一身太监装,还拽住人家的手臂,这不是调戏是什么。失败!历史的教训告诉我:太监宫女都不是俺们这种有气质的人做的来的。(作者大笑:是啊,你这种气质只适合当煮饭婆。本人:作者你忒不厚道了。)
这无疑不是大海捞针,而且还是根定海神针。不让她去定住那些门神,我就休想出去。我的小祖宗,你到底去哪里了。实在不济,只能去找轩哥哥了。到时就唱一个坦白从宽的戏码,也好比待在这里来的好。呦唏!(日语,‘好’的意思)我就来个眉毛胡子两手抓,先抓到谁就是谁。
“呀,婚礼马上开始了。小王爷是替皇上接亲的,再不去就迟了。”身旁是一群叽叽喳喳跑过的宫女,那架势就像是去见哪个超级大明星似的。我笑笑,转身就走。突然又打住,敢情那个小丫头也是去看他哥哥的风采,找到她也不用去轩哥哥那里投案自首了。想到这,我也往前殿走去。
考虑到我的着装,我再不敢往宫女那地儿站,只好跑去太监那边。刚还没站定,就被汹涌的人群挤了出去,我忙扶住作势要掉的帽子,往边上退了开来。你说人家女的追星我还能理解,你一大群半男不女的太监也急不可待地冲出去,也未免太那个了。等我重把帽子固定好时,又一波汹涌的人群前仆后继,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幸好我识相点退了开来,不然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我脚边顿住,这声音没错,铜板滚地的声音。我低下头看去,果不其然,一枚铜板斜躺在我的鞋上。正想提要拣起,却早有人先于我一步迅速拾起,那个小太监咧嘴冲我一笑,“我踢过来的。”说完,又扎向那群人堆中。
好家伙,原来是钱的魅力大。我就说小丫头的哥哥魅力再大,也不能连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也通吃。只见那边还在天女散花般撒着铜钱,美名曰:遍地生花。是皇宫里迎亲的习俗,意思就是皇帝在娶亲后遍地生花,开枝散叶。我说你们至于吗,就这几个破铜钱,就是拣个一大抓,还抵不过一锭碎银子。为这几个破铜板挤个头破血流的,多划不来。
就在我哧笑他们的时候,龙凛的眸光向我这边扫来,我情急之下一个纵身扑倒在地上,推开了旁边的太监,抢过了那三个铜板。那个太监气愤地想要伸手夺过本是他的囊中之物,我低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借你的铜板用一下,等会儿双手奉还。”
那太监死活不信,伸手又要夺过去,拽住我紧握的拳头不放。该死!那个龙凛似乎觉得看得很过瘾,视线始终没离开我们这儿,我又不能轻易松开手,那不是惹人怀疑。而这该死的太监又是个标准的钱奴,就是不肯放过那让我鄙弃的铜板。就这样,我和那个太监上演了一场抢钱的戏码,更让我惊慌的是,本那个对于我来说稍大的太监帽该死的又有要掉下来的欲望,正在我欲哭无泪之际,响起了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哥,在看什么呢?”此女正是某闹失踪的罪魁祸首。
“你看,那边那两个太监真有意思,为了三个铜板死命争夺。我从来不知道为了三个铜板也能斗成这样。”
我心里咒骂,铜板算什么,一个馒头都能引发一场血案。再说了,我这么死命争夺还不是为了配合谁。。用眼角的余光我瞄到龙跃看到我后脸色顿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朝我眨了眨眼,挡住他哥的视线,故作生气道:“哥,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什么抢铜板,该你去接新娘了。”
“好,好!我的小祖宗,我这就去还不行?”说完慢悠悠地跺步向花轿走去。
龙跃得意地向我比了个“V”字手势,我冲她弩弩眼,你还好意思得意,这是谁害的。他两手摊开作无辜装,我泠起手中的拳头向她比画了下,等下再找你算帐。
“跃跃!还说我呢,你杵在那干什么?”
“噢,我这就来。”
龙跃给了我一个再见的手势,就扬长而去。那个太监把我跟小丫头的哑语全都看到眼里,顿时傻了眼了,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主,还跟我抢铜板。我摊开紧拽的拳头,又变戏法的多了一锭银子,一脸笑得无害,“想不想要这些。”
太监果然是个钱奴,银灿灿的钱在他眼前晃顿时早把什么抛诸脑后,找不到北了,眼里充满了对钱的渴望,用力地点了下头。“喏,这些都给你了,算是买一送一了。”他飞快地伸出手要去拿,我比他更快一步收了回来,让他扑了个空。
“给你可以,不过你要帮我向郡主带个话。”
“就怎么简单。”
“对,就怎么简单。你跟郡主就说‘漪姐姐叫你一个时辰后在来的那个城门等你,敢不来或是迟到的话你就看着办吧。”
太监兴奋的看着手中的钱,牙齿都笑歪了,这个笑容咋怎么眼熟,他不就是刚刚那个拣我脚边一铜板那个小太监。我头上冒了三杠线,不能不说这也太巧了。“喂,你叫小福子吧。”
“恩。你怎么知道。”
“你腰上名牌不是写着。拿人钱财,予人销灾。我可记住你的名字了,要是你不把话给我带到,有你好看的。”
“是,遵命!”太监眉开眼笑地跑去找那小丫头了。
“喂,记住,不能让其他人听见了。”
“知道了。”他回身大喊,不忘把又紧揣下胸前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