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玉’带锦衣;武士手持大红罗销金伞盖,左右金瓜银钺,镫‘棒’戈矛,打日月龙凤旌旗,看上去颇有威严,只是神情萎顿颓唐,没一丝‘精’神。待看到城下袁兵,极其雄壮,更加的皱紧眉头,虚汗直冒。
我右手持枪,拱手施礼,对城上喊道:“来的可是蜀王。”刘璋怯生生的声音道:“莫非是袁丞相?”
“正是本相,大王风采俊朗,本相相见恨晚。”
刘璋一听,相见恨晚?我可是嫌太早了。最好等我死了你再来。
“今曰本相提大军八十万,敦请大王回洛阳一聚,不知大王,愿不愿意?”
刘璋‘露’出一丝愤怒:“寡人与丞相无怨无仇,丞相为何带兵夺我疆土?”我大笑道:“大王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蜀中地方再大,也是当今皇帝所有,不是你‘私’人的产业。本相是奉了皇命来削藩的,还请大王见谅,早早出来投降。不要一错再错。”
“呔,袁贼竟敢对蜀王无力,欺我益州无人,看本将军来斩你。”两个傻乎乎的武将,从刘璋身后站出来。
刘璋正在犹豫,闻言大喜,回头一看,见是两个亲信的亲军偏将,刘晙、马汉。两个标准的猛男,人长的漂亮,墨绿‘色’的金莽战裙,身穿黑光铠,足踏步云履、头戴赤缨盔,站在城头威风凛凛,刘璋的王霸气质,一半是这两人衬托出来的。
“好,给你二人‘精’兵一万,出城斩杀袁贼。”
刘晙、马汉万分‘激’动,终于可以立大功了。“得令——”
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是天生幼稚,还是立功心切,抑或是想壮烈的以死殉国,竟然妄图螳臂当车。
两人帅军杀出,城‘门’外摆开阵势,面对袁军,晃着膀子耀武扬威:“袁熙,见到我二人出来还不束手就擒,等我们动手吗?”狂妄之极。
刘晙不屑的道:“快点,快点,自己把自己绑上,跟我们进城去向蜀王认错,兴许蜀王大慈大悲的放你一条生路呢。”我在对面看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白痴,哭笑不得。长的‘挺’威武,原来缺根筋。马汉看我一脸哂笑,觉得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勃然大怒:“我好言相劝你不听,待会本将军动手,你这五六十万大军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他说的和真的一样,我都有些怀疑,难道这地下,埋了炸‘药’?或者这二人是天兵天将下凡?太狂了吧。
“丞相,狂徒无礼,末将愿斩二人首级,献于麾下。”文丑‘挺’枪而出。
胡车儿一听急了;“文将军,他们两个,你一个应付不了,给我一个玩玩吧。”文丑怒道:“你敢轻视我,本将军十招之内不能杀了两人,你再去也不迟。”胡车儿知道文丑的面冷心热,也不生气,笑道:“好,一言为定,十招。”
“要小心。”我觉得这两位既然把牛吹到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一定是有些本事的,所以不得不嘱咐文丑两句。
文丑应声;“是。”驳马出战。
刘晙、马汉撇嘴的撇嘴,翻白眼的翻白眼,骂骂咧咧:“你是谁呀你?让袁熙出来,你不够档次,去让袁熙出来。”
文丑大怒:“狂妄鼠辈,我乃河北第一名将文丑,你们两个今天别想活了。”文丑?两人脑中迅速的掠过一溜问号?原来他们两个每天只在成都一亩三分地‘混’吃‘混’喝,没参加过大战,根本就没听说过,文丑的大名。
“管他是谁,宰了再说。”刘晙总以为自己的武功胜过吕布好多,根本不把对面这文什么的,放在眼里,一踢战马,抡刀便砍。
文丑闪电侧身,飞云枪‘交’左手,就像是窗缝中忽然‘射’入的金灿灿日光,噗的一声,刺入刘晙咽喉。飞云枪拔出来,鲜血在压力之下,吱的一声喷出老远。尸体,晃了两下,倒在地上。袁军声威大振,欢呼震天,刘璋如丧考妣,差点从城头上掉下来。
马汉也是条汉子,见到刘晙被杀,不但没跑,反而奋勇向前,虎目圆睁,喊破喉咙:“大胆,竟敢杀我同——啊——”话还没说完,文丑身体俯在马背上,直冲过去,一枪刺入护心镜,枪头从铠甲的另一端冒出来。
“文将军天下无敌,文将军神威盖世——”文丑三招力斩两将,袁军士气沸腾,欢呼震天。
刘璋吓得浑身哆嗦:“快,回宫,回宫——”转头走的快点,一个大马趴摔的结结实实。黄权和刘巴急忙扶起来,刘璋鼻子里闻到股难闻的血腥味,大口呕吐,稍缓了口气,又叫道:”回宫,全部到宫中议事。”
刘璋吓坏了,仅存的一点勇气,飞到九霄云外了,唉声叹气对下面站立的群臣道:“袁兵太厉害了,我们投降吧。”黄权跪倒在地,嚎哭道:“不可,不可。城中还有三五万兵马,粮草还可支撑一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能投降啊。”
刘璋终于说出了,震惊三国的那句名言:“吾父子在蜀二十余年,无恩德加于百姓;攻占多年,血‘肉’捐于草野,皆我之罪也。我心何安?不如投降以安百姓。”黄权、刘巴、王累痛哭流涕。
谯周昨晚翻了一宿的周易,又编了几句朦胧卦辞,听到刘璋这样说,立刻跳出来道:“大王的话,正合天意。”刘璋心里其实不愿意投降,只是迫于无奈,听了这话忙问道:“什么天意?”一口气,谯周把早就准备好的妖言,全部背诵出来:“大王,你有所不知。臣夜观乾象,见群星聚于邺城,其大星光如皓月,乃帝王之象也。况且最近,市井内流传一首儿歌;‘若要吃新饭,袁氏当代汉’此乃是袁熙丞相,代汉称帝的意思。儿歌是预兆。大王不可逆天而行。”
张松赶忙喊道:“没错,我也听到过这首儿歌。而且,臣还去拜访过锦屏山的紫虚上人,上人说邺城有天子气,日后必当代汉。若是袁氏称帝,大王就是立了大功,日后不失王位,说不定比蜀王还要风光。”
李恢咬了咬牙,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拼了:“大王,张别驾和谯周大人的话,臣是听说过的。而且臣还听说另外一件事,据——据说——江东道士于吉——再,在死前,曾经说过,袁氏四世三公,福禄无穷,应当称帝代汉。大王,千万不可错失良机呀。”李恢胡扯,于吉根本没说过这样的话。
谯周和张松的话,刘璋还有些怀疑,李恢是有名的直臣,刚正不阿,威武不屈,他说的绝对不会有假。
黄权纳闷,李恢今天是怎么啦?他一向反对投降的,怎么忽然倒戈,难道那儿歌、星象的说法是真的。打死黄权,他也不相信,李恢嘴里能说出谎话来。
王累和刘巴、秦宓也怔住了?不住的眨眼,这是怎么回事?
刘璋一看文臣武将都变成了哑巴,料定没希望了,垂泪道:“下去吧,下去吧,都下去。”然后转身离座,走入内堂。一到卧房,悲从中来,大声嚎哭——
次日,张松报说,袁丞相派使者阎圃在城下叫‘门’。刘璋想了一夜,已经想通了,决定顺应天意,叫人很客气的把阎圃带进来。
阎圃是个谨慎自守的儒生,平常做事严守中庸之道,既不张狂,也不畏怯,大大方方的来见刘璋。
“阎圃参见蜀王,大王安好?”
刘璋穿着一身内衣,斜倚在一张红木软榻上,懒洋洋的半闭着眼睛,头上包着一块白‘色’的方巾,一脸的失魂落魄,没‘精’打采。冷笑了一声,心说,袁熙不来我还‘挺’好,他一来就不太好了。刘璋就像死了亲爹一样,叹气道:“阎先生来干什么?”
阎圃心道,我来干什么你当然清楚。你这样问,不过是想听听丞相的条件罢了。当即笑道:“只是把丞相的几句肺腑之言,转达给大王。”刘璋把一切事情都看淡了,语气也随之淡了:“说。”
阎圃道:“丞相说,只要大王肯归降,丞相保证保留您的蜀王爵位,只是给大王换个地方住,从成都迁移到洛阳去。而且,将来大王的儿子刘循王子,还可以继承王位,世代相传。还有——”阎圃咳嗽了一声,以下他要说的话,他自己也不太懂!!“丞相说,要赐给大王免死铁券,说日后大王的子孙犯法一概全不追究。另外,益州府库中的黄金,大王可以拿走两成。这样,大王和子孙日后就能安安稳稳的享受富贵了。”
刘璋‘精’神好了不少,坐直了身子,盯着阎圃道:“丞相真是这样说的。”
“千真万确,阎圃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丞相的旨意!”
刘璋缓缓的从榻上放下‘腿’,立刻有‘侍’‘女’过来,穿上鞋子。刘璋叹了口气,对‘侍’‘女’说道:“传旨,大厅摆宴,召集群臣来议事。”阎圃一听,心放了下来,刘璋拿定主意投降了。
刘璋当众宣布了投降的决定,黄权、刘巴出奇的没有反对。这主要是李恢的影响,李恢已经给两人看过,袁丞相变法维新的策略了。刘巴最欣赏有才学的人;黄权一向以爱民如子自居,两人都默然无语了。
阎圃觉得夜长梦多,催促着刘璋快点出降。午后,刘璋亲自捧着印绶文件,文武大臣的‘花’名册子,还有府库钱粮的账本,带着王子刘循,出城投降。
此时赵云的大军也赶到了,在西面的山头立下一片营寨,更加显得袁军旌旗如海、矛戟如林,刘璋和阎圃驱车入营,深入刀山兵海之中,分外觉得冷风嗖嗖,如坠冰窖,一个劲的打哆嗦,头皮发麻。心脏像被铁拳,猛力的击打一阵,痛的不得了。脑海中闪现父亲刘焉的影像,父亲顿足搓手,大声叫骂——刘璋回头看了看,成都青紫‘色’磐石垒砌的城墙,和城楼上高悬中天的烈日似乎都在跟他告别。长长叹息。永别了,我的成都。
我同赵云郭嘉迎出寨‘门’,一看到刘璋的车架,立即拱手:“大王辛苦了,没受到什么惊吓吧。”刘璋被阎圃扶着走下来。
刘璋长的并不体面,粗黑的面孔上,短胡子尖向上竖起;麻黄眼睛,如放电一般的看着人。
我握着刘璋手,装腔作势,无奈道:“大王见谅,袁熙来西川实在是受命于皇帝,无可奈何。”
刘璋知道我一派胡言,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啦,躬身沉声道:“寡人有罪,请丞相饶恕。”
用非常诚恳的声音,我握紧了刘璋的手:“本相可以立誓,只要我袁熙有生之年,大王一家,荣宠如前,在成都怎样生活,到了洛阳就怎样,半点不会改动。而且,大王百年之后,王子可以世袭王位。”
刘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丞相,刘璋感‘激’涕零。”赵云郭嘉急忙上来搀扶。一起走进营寨,‘交’割了印绶。为了方便,我先领益州牧,命李严为益州刺史,张松为蜀郡太守联络附近的郡县,解除武装,归降朝廷。
刘璋再帅帐中起草降书顺表,让李严、吾粲、李盛、等人抄写了,盖上蜀王大印送达益州九郡四十一州地面。剑阁以西的广汉郡、键为郡、蜀郡、益州与西羌‘交’界的越巂郡;南中附近的牂牁郡、益州郡、永昌郡,全部归附中央,分别派杨柏、张锴、,马延、霍奴、孙康、‘毛’晖每人帅兵三万前往驻扎。又令高览为益州监军,统摄诸将。
藏霸、庞德、杨秋、张燕奉命攻德阳,被德阳令邓芝一万蜀军,牵制在城外,半月不能动弹。直到刘璋的降书送到城内,才开城投降。邓芝被封为忠义将军,都亭侯。
整个益州只剩下朱提郡、巴郡还在刘备的掌握中。而这两郡,所控制的,江阳、涪陵、临江、夔关、白帝城五座城池,全部处在长江上游,南北两岸。也就是说,加上荆州的夷陵、江陵,刘备大军已经控制了大江的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在孙权的手中。求订阅,各位大大帮帮忙吧。
长江水路横跨益州、荆州、扬州,支流岷江、沱江、嘉陵江、汉水、湘水、巢湖基本上可以辐‘射’到大半个中国,沿着这条水路,刘备可以打遍大汉十三州,只要有一只强大的水师,他可以长江所向睥睨,时间长了,益州和淮南都有危险,一定要把他赶回江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