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平日打从心底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恋爱起来会如此痴情。少允十分佩服的看着少儒,同时祈求他这痴情的模样别让语兰瞧见,否则他的日子可难过了。
不过人愈是祈求老天帮忙,老天可能愈会捉弄你,就像现在。
“少允,你看我买了什么?”语兰兴冲冲的拿着一支龙形的糖,蹦蹦跳跳的跑进大厅,后头跟着丽清。
“啊!猫眼狐狸也在。”语兰一不小心说出少儒最痛恨的外号,她连忙用手遮住嘴巴。
没想到少儒只是微笑,毫不在意的越过她的身子去寻找丽清的倩影。
“丽清。”少儒越过语兰,直接抱起丽清转个圆圈,教站在旁边的少允和语兰看傻了眼。这真的是猫眼狐狸吗?
“累了吧?”少儒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的轻抚丽清的脸颊,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丽清摇头,双眼像被磁铁吸着似的紧紧扣住少儒的眼,瞬间一股张力弥漫在整个大厅。
语兰惊讶的张大了嘴,用手拉拉少允的衣袖,暗示他不要错过这个奇景。
他们在少允和语兰的屏息间相互拥吻,语兰努力克制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少儒和丽清就这么眼中只有彼此的走回“听雨居”。边走还边不舍的互相依偎,留下目瞪口呆的语兰和少允。
语兰首先回神。太不甘心了,为什么那只猫跟狐狸会改变那么多、那么快?俨然一副情圣模样。而少允呢?却还楞头楞脑不知长进。
“李少允,你看人家——”
少允闭上眼睛忍受耳边的河东狮吼。老天啊!救救他吧。
日子在祥和与甜蜜中飞逝,直到一位意外的访客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祥叔?您怎么来了?”丽清颇感意外的看着来人,心中百感交集。看他那张慈祥的面孔,要教她如何相信他就是杀害她全家的凶手?
“傻清儿,祥叔听说你受伤了,特地从山寨里赶过来。你也知道我年老力衰,脚程慢了些。现在身子的情况如何?”祥叔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看着丽清。
“没什么大碍了,谢谢祥叔。”丽清连忙扶着徉叔坐下。并吩咐仆人备茶。
“你怎么会中箭呢?”祥叔百思不解。“你的功夫底子那么好,怎么会连那一箭都躲不过?”祥叔边说边咳嗽,丽清连忙拍他的背帮忙顺气。
或许不是祥叔,丽清在心底盼望着。但那双眼睛分明是祥叔的,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另一双像他一般的眼睛——灰色的眼。
“那一箭的目标不是我,我是帮少儒挡的。”还是帮尹律枫?因为他知道的太多,祥叔想杀他灭口?
“傻孩子。男人家的事由他们自个儿操心就行了,你犯得着强出头吗?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值得吗?差点连命都没了。”祥叔叹道,又是一阵咳嗽。
“祥叔您不要紧吧!”丽清关心问道。祥叔的身体明显变差了,还是只做做样子使障眼法?
“没事,没事。”祥叔拍拍胸口、顺顺气,调整自己的呼吸继续开口。“人老了不中用了,最近连拿点重物也气喘吁吁,没用罗。”
“祥叔,您要多保重。”丽清迷惘了。她不知自己如何能把视之为父的祥叔和凶手划上等号,心思顿时一片混乱。
“听说你中箭的那天,尹律枫那小毛头也在场,他怎么没好好保护你,任你中箭?”祥叔随便问,眼角却是露出精光。
来了!丽清的心像被针扎般疼痛,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回话,故意将祥叔想要的消息说给他听。
“还说呢!我怀疑那一支箭根本是要射他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射偏了,我才会帮他挡下那一箭。”丽清故意低下头微笑,由眼角窥视到祥叔眼底一闪即逝的凶暴眼光。
“哦?对方干嘛要杀他?”祥叔问。
问你啊!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我全家?又为什么要救我?丽清的心揪成一团,她该如何去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凶手竟是祥叔!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他已经猜出凶手是谁。”丽清平静的说出口,双眸直视祥叔。
“哦?是谁?”祥叔故作惊讶状的睁大双眼o
“我们还不敢确定,只是猜测而已。”丽清故意使用“我们”的字眼,把她也知道凶手是谁的讯息传达给祥叔。
“那么说来,你知道是谁干了?”祥叔热切的想抓住丽清的手,丽清巧妙的躲开,假装拴着掉在地上的小坠饰。
“知道是知道,不过敌暗我明,一切没个准头,也没证据。”丽清淡淡的回答。她明白她这么做会促使祥叔加快他的杀人计划,但她不在乎。她累了,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即使结果会令人心碎。
“这样啊!”祥叔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咳得快顺不过气,不过这回丽清没趋前帮他,她已经暗示他,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贸然过去,难保自己不会莫名其妙的栽在他的毒手之下。
“我该回去了,寨里的弟兄还在等我呢。你知道,我最近身体不好,都待在寨里休养,不像以前还可以四处溜达溜达。”祥叔边说边叹气。
骗人!袭人哥和秋飞哥早就盯上祥叔。据他们暗中观察,祥叔不但没待在寨里,还时常往京城里跑,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您了。”丽清勾起一个冷淡的微笑。
“那我走了。”
在祥叔的眼中呈现的究竟是什么呢?是不忍,还是失望?失望她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娃儿表现出来竟是如此的冷淡?失望她将他视为洪水猛兽般避之唯恐不及?他可知道她这样对他,连她自己都感到心痛,几乎要被击垮?
“祥叔。”她终于忍不住飞身抱住祥叔,将头埋入她熟悉多年的怀抱中。
“傻孩子,你这是做啥?”祥叔慈爱的抬起她的脸,盈满痛苦的表情说明了他也一样难过,却不得不做他该做的事。
从此刻开始,他们将会是敌人,而这个认知深深的刺痛了情似父女的两人。
祥叔放开她走出“成王府”。他就这么走了,走出她的过去,也走出那段父女般的情谊。在未来,他们只是敌人。丽清霎时无法承受椎心之痛,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丽清,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哭?”少儒一进门就看见跪在地上哭成一团的泪人儿,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轻摇。他心爱的老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少儒。”丽清紧紧的抓住少儒的背,哭得更厉害。她不该说,也不能说,他知道的愈少危险也愈少。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丽清不会轻易掉泪,让她哭得这么伤心的事必定非同小可,他一定要查清楚。
“没事。”丽清抬起头来凝视少儒,她好怕自己再也看不见这张俊悄的脸。
“只要抱着我。”丽清再度缩回少儒的怀抱中,将脸埋入他的胸膛。
少儒紧紧搂住怀中的丽清,在心中暗自发誓,非弄个明白不可,他再也不要看丽清伤心落泪。
他抬起丽清带泪的脸,印上一个充满疼惜的深吻。
少允一踏进王府便瞧见少儒脸色阴沉的坐在大厅里,似乎在等人。最近他春风得意,脸上老挂着幸福的笑容,这张脸他一定不是摆给丽清看的,唉,好日子过去了。少允认命的想。
“你那张臭脸该不会是摆给我看的吧?”没有笑容,那一定是了。“说吧,有何贵干?”少允一屁股坐在少儒的对面,这样他若是要开炮,自己也好躲开。
“我问你。你可知道祥叔这个人?”少儒愠怒的问道,从少允眼中闪过的亮光即可明白,他早就知道了。为何大家都知道,独独瞒着他?
“他是不是杀害丽清家的凶手?”少儒逼问。难怪他一直查不出线索,原来敌人就躲在丽清的身后。
“是。”少允干脆的回答。反正他已经猜出大概,要完整拼凑出事实不是难事。
“而你竟一直瞒着我,你有何居心?”少儒气疯了,少允应该明白他查这件案子已经很久了,竟然还瞒他?
“我有何居心?”少允也火大了。这个自私鬼从来就不知道别人用心良苦,他还以为丽清多少能够改变少儒一些,很显然他错了。
“我能有什么居心?还不是为了确定你那颗不知感激的脑袋能安然挂在脖子上,否则我才懒得费这么大的劲儿封口。”
“你的意思是说,祥叔也会杀我灭口?”少儒道出关键。
“废话。你以为丽清替你挡的那一箭是为啥?那是祥叔为了要杀尹律枫射的,要不是丽清,那射偏了的箭早射穿你的心,哪还能留命同我吵架?”这么说起来,丽清挡的那一箭还真不恰当。
“我不怕。”
“你不怕?丽清很怕,我也很怕。”少允严肃的看着少儒。
“你以为祥叔是何等人物?能无声无息的害死丽清全家又骗了大伙儿十年,此等人物绝不可小觑。再说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就算是我和丽清联手起来,也未必能制伏得了他,你想挑战他,那不等于以卵击石?”少允不带丝毫恶意的道出这番话,目的在劝他弟弟少管祥叔的事。
“别把我说得像个没用的废物。”他可是皇上面前的一品带刀护卫。
“我无意贬低你,但是你我心知肚明,自个儿功夫的火候如何,要不是我常手下留情让你三分,你早让我给打死了。”哪还能有平手的场面出现。
“我虽然以文才著称,但功夫也不差啊!”少儒极力反驳,虽然他明白少允说的是事实。
“是不差,但仍不足以对抗祥叔这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