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冬红不知道,相思是无臭无味的毒药,在不知不觉间就刻骨铭心地攻占了一切
第7章
冬红抱着小说窝在客厅的绣花沙发椅内,和老爸、老妈看着HBO,今晚播的是休葛兰和珊卓布拉克主演的《贴身情人》。
电影情节爆笑又浪漫,当冬红看到休葛兰在高架桥上停车,扛着肚子绞痛要拉肚子的珊卓布拉克冲到对面车道的休旅车借厕所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曾阿牛早就跟周公下棋去了,正厮杀得难分难解。嬴春花则是看到笑得惊天动地,在狂拍她的肩膀时,赫然发现她的红眼圈,不由得一呆。
“你在干嘛呀?为什么哭?这里很好笑耶!”她完全不能理解女儿的脑袋瓜。
“我知道啊,我只是很感动。”冬红吸吸鼻子,有点腼腆窘然地道:“如果有一个男的这样对我,而且不嫌脏、不嫌臭,还有旺盛的幽默感,说什么我也要嫁给他。”
“坦斯就是那种好男人啊,要不然你尽管试试看。”
“不要,太糗了。”她急忙摇头,擦擦眼泪回到现实。“再说这是电影,电影总是比较夸张的。”
“女儿啊,电影是在反映真实人生,要不然最起码也是在反映人们心里的期望。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小看电影的力量,想当年《悍卫战士》上映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男生迷汤姆克鲁斯迷到去报考空军官校咧!”
说得也是,她有个堂哥就是因为当年高明骏为国防部军校联招所唱的《年轻的喝采》和《擦亮你的名字》这两首歌,而感动到热血沸腾,跑去报考军校,等到伯父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让儿子去念军校。
“话是没错,但我不可能用这么糗的方法去试坦斯。”她有她的女性矜持。
讲到这个,嬴春花就忍不住埋怨,“都是你啦,眼看有好对象可以嫁,就眼一闭牙一咬嫁过去就好了,还弄个什么缓婚?你妈我只听过缓刑,还从没听过缓婚的,若不是我那好女婿替你说情,我才不可能任凭你这样胡搞瞎搞呢。”
冬红聪明地装傻,转移话题地道:“妈,快看、快看,越来越精采了。”
嬴春花的注意力果然顺利被帅哥休葛兰吸引走,登时把这个话题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小红子去开。”嬴春花看也不看地挥挥手,至于曾阿牛则依旧跟周公斗棋斗到不省人事,电视声和门铃以及老婆的大嗓门都未能把他吵醒。
“噢。”冬红心不甘情不愿地慢吞吞起身,边走向大门边伸长脖子回头看剧情。
她拉开门,一股花香飘进她的鼻端,还有食物香气夹杂在花香问,她呆呆地看着出现在面前、英俊含笑的高大男人。
“嗨。”
“嗨。”她傻傻地回了一声,忍不住好奇地指指他手上的东西,“这是?”
看到她太开心了,坦斯一时忘记手上的礼物,听到她问起,他才恍然地道:“啊,对,这花是要送给你的,消夜送给爸爸、妈妈……你别提,我拿进去就好,因为很烫。”
她听到他叫爸爸、妈妈实在有说不出的别扭,可是他却好像再自然不过。
“请进。”她接过紫色玫瑰花,脸有点红,害羞尴尬地走进客厅里,“爸,妈……坦斯来了。”
接下来是一阵欢呼,嬴春花和突然被吓醒的曾阿牛在搞清楚状况后兴奋地向未来女婿扑过去,一阵热烈的打招呼过后,嬴春花还准备去泡茶给未来女婿喝。
“爸爸,妈妈,我是来邀冬红一超出去做一些浪漫的事。”坦斯满脸诚恳,一本正经地道:“请你们答应。”
冬红窘得要命,尴尬地轻咳一声,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花里去了。
不过是个约会,搞得跟要提亲一样隆重,还问她爸妈的意见……
但嬴春花和曾阿牛可是满意极了,像是猪八戒吃了人参果般通体舒坦,毕竟受到晚辈尊重的滋味可真美好哩!
“好好好,尽管去,明天早上再回来也没关系。”嬴春花笑眯了眼,拚命赶着他们,语气暧昧地说:“妈妈我开明得很,不管你们想要做多”浪漫“的事,我都不介意,呵呵,呵呵呵……”
“老婆,这样讲会不会太直接了?”
嬴春花没好气地瞪了老公一眼,“去去,再睡你的觉去。对了,小红子,明天租书店妈妈帮你看,你尽管玩晚一点,累了就直接在夫家睡就好了。”
“妈……”冬红这下子真是尴尬到连脚趾头都红了。
“妈妈,爸爸,那我们就先告退了。”坦斯彬彬有礼,冬红却是惊骇地看他一眼。
现在是怎么样?在演古装剧吗?他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再见,好好玩啊。”嬴春花也顾不得看电影了,拉着老公直送到门边,就差没有拿出手帕挥一挥了。
直到坐在车上,冬红这才自花朵里抬起头,杏眸里布满了笑意和窘意,“你们……真耍宝。”
只不过说丢脸也丢脸,说感动还真是有点感动。
坦斯笑咪咪地道:“你喜欢这样的感觉吗?如果喜欢的话,那我以后都用这种方式上门约会……”
“不要了,拜托,求你。”她惊吓地脱口而出,“这样就很好了,谢谢你。”
“我帮你把花放在后座。”他浅笑着拿走她手上的花束,温柔地替她系上安全带。
他身上清新的男人气息传了过来,冬红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心跳加速起来,头也晕晕的。
这就是男人味吗?揉和着香皂与淡淡烟草的味道……他不是个烟瘾很大的人,因为他身上的烟草味道若有似无,但也正因为这一缕烟草香,更增添了他的性感和魅力。
她的胸口怦怦跳,他倾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只有短短的几秒间,她却犹如感受到了一个心动澎湃的永恒……当他扣紧她身上的安全带,回到驾驶座上时,那股神奇亲密感觉倏地消失,她不禁怅然若失。
冬红全身上下几乎被失落和失望给重重淹没了。
安全带为什么该死得轻松易扣?
她要投书积架制造厂商,车内的安全带应该要设计成要扣上五分钟才能扣得住的机钮!
“准备好了吗?”他深邃诱惑的眸光含笑扫来。
她的心又怦跳了好几下,刚要点头,突然看到身上白色小红碎花及膝休闲裙装,“等一下,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穿得很随便,又只穿了一双夹脚拖鞋。”
而他穿着范伦铁诺的铁灰色西装,看起来英俊挺拔得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国宴……她不能穿这样跟他出门!
她这样是麻雀配凤凰,怎么看都不搭调……冬红伸手扳动车门锁,试图要下车。
“喂喂。”坦斯急忙制住她的动作,以为她改变心意了。“不准,你既然答应我出来了,就不能反悔。”
“我没有要反悔,我只是要换件衣服。”
“你穿这样很美啊。”他眨眨眼,“还要换什么?”
事实上,刚才门一打开,他几乎看痴了。她的肌肤在灯光和月光的照映下,像是玉石般会发光,双颊粉嫩红扑扑,小嘴像小巧的樱桃,那双被厚重眼镜遮掩住的杏眸朦胧而温柔——好吧,老实说他是很想把那副丑眼镜摘掉,恢复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不过……呃,其实也无伤大雅啦,只要她喜欢。
她玲珑纤细的身材在合身的白色小红碎花洋装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娇弱又诱人,他只能在心里拚命背三字经,否则绝对没有办法挤出刚刚那么自然的笑容和得宜的谈吐。
他好不容易花了超强的自制力不要像个色狼般失去控制地吻她,而她居然还要去换件衣服?不不不,他不认为她还能够抵挡她穿更美丽衣裳的诱惑。
冬红纳闷地瞪着他,“你在说什么?我这件衣服通常是穿来睡觉的,我怎么可以穿件睡衣出门呢?”
睡……衣?天啊,太刺激了!
他只觉鼻子一热,急忙捂住鼻子,“抱歉。”
“你流鼻血了。”她惊愕地低呼,慌忙翻找面纸,“快快,低下头让血液通畅。”
“不是应该把头仰高阻止血再流出来吗?”坦斯犹豫的问道。
“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那样是不正确的,如果流很多血的话,血液反而会逆流回去鼻腔,很危险的。”她打开置物箱,取出面纸盒。
他的面纸盒不是一般去加油站加油送的那种,而是有着精致的镶边和类似家徽图腾的金色玫瑰花,面纸的质感也比她用过的面纸要柔细多了……
啐!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时间在这边做面纸分析?
她一手拿着面纸压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搭在他坚实有力的肩膀上,等待他的鼻血不再流。
此时,他的脸和她的靠得好近好近,他们有点尴尬地瞪着彼此的双眼,她的脸颊几乎要贴靠到他的下巴……冬红倏地发现,他坚毅的下巴有个小小的涡,跟她最喜欢的林青霞好像。
不过,这个小小的涡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却增添了一丝男性的英气勃勃,她又开始心乱如麻了。
卜通、卜通、卜通……心脏如擂鼓,她只能祈求自己的心跳声别给他听见,这样他就会知道她在紧张,在……心动。
这个惊人发现像是当头一击,她不禁头晕目眩起来。
不对、不对,她怎么可以对他心动?那“中国人”怎么办?她怎么可以背叛“中国人”?
不是、不是,更乱了,“中国人”已经有心爱的人了,而且她压根不是他的什么人,几乎不曾对他动心过……几乎啦,所以这个是做不得准的,她并没有背叛或欺骗任何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