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无奈,夜蝶只好向女服务生求救。“求求妳们,借我衣服穿,帮助我逃走,求求妳们──”
“我们不能。”女服务生慌乱道。“仇先生要我们切断套房对外电话线路,而wωw奇Qisuu书com网且又命令我们要锁上大门,他甚至威胁我们,若不遵守会对我们不利。听说他在中东杀了不少人,他是杀人犯──这样有钱又有恶势力的人,我们怎敢报警惹事?”
“杀人犯?”夜蝶吓了一跳,而这个男人也未免太狂妄了吧!竟敢如此直接地恐吓这群女服务生,真是目无法纪!
女服务生离开后,夜蝶心底激起排山倒海的怒火,她一古脑地将野姜花丢到门上,午餐也统统翻倒连盘子和花儿散落一地,然后走进房间,既然她选择饿肚子,就只好以睡觉来填肚子了。
她躺在床上,很快地进入梦乡……
她转身扑了个空后醒来,然后忆起一切,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抓住被单走出房门口。
她瞥见坐在书房里的仇尘刚,这一刻的他好专注,似乎把全部的精神都投注于电
脑的萤幕上,然后他执起大哥大开始与人通话,并且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为了怕她逃走,他命人切断电话线,而以行动电话与他人联络,他根本就囚禁了她,难道他真的是杀人犯吗?夜蝶一阵颤抖。
他不经意地抬首,眼光正好与她遥遥相对。然后他切断了电话,眼睛像利刃般盯着她,用着冷冽的口吻说:“我叫了点消夜给妳吃,妳一整天没吃东西,一定很饿。
”他指着推车上的小西点。“妳把客厅弄得很脏,服务生花了好久时间才打扫干净呢!”
“我喜欢这么做,不行吗?”她不服气地顶嘴。
“注意妳说话的语气,妳现在可不是千金大小姐,妳只是阶下囚,别忘了。”他“暗示”道。
“你──”她无言以对,只有乖巧地坐在餐桌上,听话的吃起消夜来,看看时钟,想不到一觉睡醒竟已深夜了。
仇尘刚不理会她,只是一味埋首于公事中。
他显得很忙碌,夜蝶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大事业。她百般无聊地观察起他来了。
薄薄的月光洒进窗内,反映在他身上,使他脸部刚硬的线条显得柔和起来。总是忧愁的双眸变得迷人;他饱受岁月摧残的面容,更有一股慑人的魅力。基本上,他可以算是英俊的,只是他的帅气不同于她喜欢的“白马王子”型的男人,他是属于粗犷
冷峻型的男人。
他看起来有一定的年纪了,夜蝶突然全身发冷,一丝不好的预感进入她脑海中──他结婚了吗?如果他结婚了,那她……
“你──”她想问,又不敢问。
仇尘刚因她发声而抬起头来,看她发自的脸,他无奈地问:“妳又怎么了?”
“我……”她深深吸一口气,不容许自己反悔而脱口道:“我不要做第三者,更不要当你的情妇,你得快给我两千元,让我离开你──”
“第三者?情妇?”仇尘刚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与她在一起以后,他竟又想起了“笑”。“我还没结婚,“小女孩”!”
“我不是小女孩!我十六岁了!”她讨厌自己是因为“小女孩”,而被坚基叔叔愚弄。她立即摀住嘴巴,怪自己一时冲动多嘴。
“十六岁?”仇尘刚激动大骂。“老天,妳还未成年?十六岁的小女生身穿性感睡衣,半夜在外干么?”
任何一个人,即使像仇尘刚这种成熟、冷酷、刚硬的冷血份子,也无法不对夜蝶,这位“小女孩”起怜悯之心。“到底是谁欺侮妳?难道妳的父母不要你吗?”
“谁欺侮我?”夜蝶不甘示弱地反驳说。“是你,是你玩弄我这个“小”女生──”她啐嚷。“我的事,不要你管──”倏地,她旋过身,迈开大步。
不料她迈开的步子还未落地,整个人却被拖了过去,仇尘刚将她压坐在椅子上,他怒目注视她。“给我坐好!”
他凶起来时,夜蝶连动也不敢动。
他坐在她的对面,尽量和颜悦色。“我们有很深的误会,使得我们每次凑在一起都很火爆,我实在不愿这样对妳,尤其妳只有十六岁。”
夜蝶侧过头,不语。
“我叫仇尘刚。”他自我介绍。“虽是台湾人但住在海外多年,刚从中东回国。
我今年三十二岁,未婚。”
“干么告诉我这些?”夜蝶不屑。“你好像还漏讲一点,你是杀人犯,不是吗?”她挑起秀眉问。
“杀人犯?”仇尘刚不以为然。“是的,我是杀过不少人,但那群人都死有余辜。而妳,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也会杀一些不听话的孩子。”
“你──”她知道他是“行动派”的人,所以她的身子已害怕得颤抖。
“妳叫什么名字?”
夜蝶不说话,以沉默来表达她的抗议。
仇尘刚料想不到,这小妮子的脾气还真拗呢!“妳想跟我斗,那我们就来比谁的“耐心”强,只要妳持续沉默,就会一直待在这里。”
夜蝶对他怒目相向,然后推开他,往她的房间走去。
※※※
十天后。
对夜蝶而言,其实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样的。
女服务生每天皆送早餐、晚餐、消夜和大把的野姜花进房。
而仇尘刚真的是大忙人!他鲜少回饭店,有时回来,都已是三更半夜了,夜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因而对他的好奇也就加重了。
据她观察发现,他应该是在做股票买卖,他住在饭店的夜里常盯着电脑萤幕到天亮。坚基叔叔有玩股票,所以夜蝶知道萤幕上的那些数字,就是股票的数字。
股票很迷人吧!坚基叔叔很疯狂呢!难道仇尘刚也沈迷其间?不过坚基叔叔赔了不少钱,仇尘刚会赚钱吗?
坚基叔叔曾经告诉过她,股票都有人在幕后操纵,没有人能在股票市场上大获全胜,除了传说中的一位神秘大亨──人人称他为“股神至尊”。
据说,当今世界上,也只有“股神至尊”能够在股票交易所中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他能控制股盘、股价,甚至能左右一国的经济。
不过没有人见过他。“股神至尊”控制全世界的股票,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全世界经济蓬勃发展,也绝对可以影响股市,带动金融风暴。
股神至尊──一代传奇人物,无人能掌握其行踪。
坚基叔叔甚至拜“股神至尊”为神祇。
夜蝶不禁感叹,都是股票害坚基叔叔赔光了家产,才会心怀不轨想动用她母亲的遗产……
这夜仇尘刚又在忙,他专注、投入的目光,不曾移开萤光幕,夜蝶竟不自觉地替他忧心起来。
她在担心什么?如果他赔光了,岂不是更好?他就会放她走……不!不行!一无所有的滋味,是很可怜的。她决定上前给他忠告。
“你别玩股票了。”她轻声道。
仇尘刚倏地抬首,见到她羞涩地站在他身边,虽然她还是拿被单当作衣服,可是她依然美得发亮。
“为什么?”他停下手边的工作。
“若你把所有的家当都赔光,你就要喝西北风了。”
“真令我惊讶,妳竟会关心我!”他挑高粗眉,饶富兴味地说。
“关心?”她强词夺理道。“谁关心你?我只不过是体认过被玩股票赔光财产的人陷害的滋味,不想别人再受害,才好意“提醒”你。”
“提醒?”仇尘刚敏感道。“怎么?妳的父母也玩股票吗?然后你们家遭人陷害?”
“不要你管。”她赌气道。“你最好赔死算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在饭店住这么久,难道你住不腻吗?不想回家吗?”
“我把饭店当成家,因为我从来没有家。”他老老实实地说道,双眸中隐约闪过一丝忧伤。
“你……”夜蝶见到他哀伤的面容而噤口。一个没有家,四处漂荡的男人……“对不起,我太冲了。”
“没关系。只不过,我是无家可归的男人,而妳却是有家不归,这岂不是很好笑?”
“不好笑。”她严肃地说。“如果那个家是个虎穴,有一堆恶虎等着吃你──”
面对仇尘刚机警的眼神,她连忙岔开话题。“你真的不放我走吗?”
他慎重地点头。
“好。”她侧头想了想。“那你──”她脸红了。“你真不让我穿衣服吗?”
“妳在跟我要衣服穿吗?”仇尘刚反问她。“如果妳有衣服穿,岂不是更增加妳逃走的机会?”
“你──”她瞪他。“算了,难道我里着被单就不能逃走吗?”语毕,她一溜烟跑进房间。“你看着好了,我迟早会逃离你的魔掌!”她大叫。
像泄忿似的,她用力甩上房门。
仇尘刚注视着那扇门,不经意又笑了。
※※※
隔天一早,百般无聊的夜蝶默默坐在沙发上,野姜花在她眼前摇晃着,现在这房间已花满为患了。
女服务生在同一个时间走进来,一样为她带来丰盛的午餐,还有一大束野姜花,所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两位打扮时髦的中年女性,原来她们是服装设计师。
夜蝶大概是习以为常,所以就算只披着被单面对外人,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不过,当她们推进一排排的衣架时,夜蝶睁大了双眼──衣服?完全是名牌的舶来品,从内衣裤,到洋装、套装、袜子……还有鞋子,以及保养品!?
“仇夫人,仇先生吩咐我们,要好好服侍妳,妳喜欢什么尽量挑,如果这里的成品妳都不满意,我们还可以为妳量身订做,或是再请妳鉴赏别家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