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了拨她还没完全干的头发,想起她和金祥哲一起去吃饭的事,还是觉得很不甘心,随即又埋怨的补充了句。“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人陪我吃!”
她一踏进家门就向他解释过了,可他现在又再度抱怨,她没辙的撇了撇嘴,翻了一个大白眼。
“好,陪你陪你,你想吃什么?”她把头枕向他肩膀,双手抱住他手臂。“不如我们去逛夜市好了,走走路当运动。”
呵,有诚意就好!温煦笑意跃上他嘴角。
“累了一天了,天气又那么冷,还是别出去了。”他知道她怕冷,每到冬天就手脚冰冷。
“不然我翻翻冰箱看有什么可以做给你吃的?”
“不用再麻烦了,我刚刚是逗你的,其实我真的没什么胃口,吃吃零食就行了。”他扬了扬手中的饼干。
“欸,你最近真的不太对劲。”管爵如伸手扳过他的脸,面对面的凝瞅着他,心底浮现担忧。“看看你,好像变瘦了,而且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还经常喊头痛……”
“大概是最近比较累吧。”耸耸肩,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觉得想咳,赶紧别开脸。“咳……”
“一定是感冒了啦!”她微愠地说着,想到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就觉得生气。“叫你看医生不看医生,还说什么睡一觉就好多了,结果还不是没好?你就非要拖到严重了才肯去看医生吗?走,我们现在就去——”
她跳下沙发,伸长手拉着他,可视线触及墙上的挂钟,意识到时间,不禁颓然的松手。
“已经九点二十分,赶到诊所也来不及。”纪墨然还不动如山的坐在沙发上,目光定在挂钟上,宣告。
“我怎么觉得你脸上有逃过一劫的表情?”她眯眼觑着他。
他忍不住笑,伸手将她拉坐下来。“咳几声又没有关系,而且症状不明显,这样就看医生好像太小题大作。”他每次都这么推辞,她却每次都紧张兮兮。
“症状虽然不明显,但还是有症状发生啊,这就是身体给你的警讯。小病不医,久了就成大病了,你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教我怎么放心?”她瘪着嘴,捧起他的脸,一边左右摇晃,一边叨念。
见她这样真切的关心自己,纪墨然心头一阵暖,决定顺着她。“好啦,听你的,明天你陪我去给医生瞧瞧,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的点头,拍拍他的脸,这才松手放开他。“要知道啊,你的健康是我的幸福,一点都不能大意。”
“我现在就可以立刻给你“性”福。”他霍地推倒她,悬在她上方,语带双关地说道。
读出他目光中暗藏的欲望,娇媚红晕飞上双颊。
“天气很冷耶!”她羞赧的抵着他的胸膛。
“我会给你温暖。”他噙着笑意,别具深意地说。
她娇嗔的瞅着他,温驯承接他烙下的吻,本能的回应他的挑惹。
那蕴含柔情密意的缠绵深吻很快就勾起潜藏在他们体内的原始渴望,火热的唇随着欲念的高涨逐渐下滑,他吮吻着她敏感的颈项、耳廓,像施展魔法般使得她的四肢百骸窜过一波波的电流。
微凉的大掌探进衣摆造访那柔嫩的肌肤,她颤栗的起了一阵哆嗉,他立即敏感的察觉。要是为了做爱做的事而让她伤风感冒,他可是会舍不得的!
“我们回房间,在棉被里做。”低哑嗓音含带着笑意,他横抱起娇软胴体,迈步回房。
属于情人的浪漫夜晚,才正要开始……
第六章
有管爵如盯着押着,纪墨然再怎么排斥不愿,终究还是避不了上诊所报到的命运。
由于只是轻微的咳嗽,体温些微升高,医生诊察后说是感冒,而疲倦和头痛应该也是因为这样引起的,所以就开药回家吃再继续留意观察。
不过他吃完诊所开的药后,虽然压制了咳嗽和微烧的状况,但还是会三不五时的犯头疼,持续感到疲倦、胃口差,然后没多久,咳嗽又复发,一样也是轻微的发烧。
这一次,不用劳驾管爵如逼着,他自己就乖乖的回诊,因为连扁桃腺都肿起来了。
有了明显症状,医生也有了方向,更加细心的诊视,结果发现他不只扁跳腺肿,颈部和锁骨的淋巴结都有肿大的现象。
这不是个好发现,因此医生建议他去大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
对他而言,这也不是好建议,因为这代表了医生怀疑他的问题可能不小,所以需要更进一步的确定。
他被那沉重的口气吓到了,不敢再铁齿拖延,当晚就不再进食,准备抽血做检查。
隔天他立刻前往大型医院挂号,为了客观性,他先让另一位医生来诊断,接着再做一连串的检查。
排队等候花去纪墨然一个早上的时间,待他抵达公司的时候,午休正好已经结束了。
“欸,等一下!”
电梯门关上之际,一道清脆的嗓音急切扬起,随即一只柔荑惊险的插进两扇门扉中间,让电梯门自动弹开。
“墨然?!”刚从外面午餐返回,管爵如侧身挤进电梯,没想到里头站的就是自己惦记了一整天的人,不禁讶异惊呼。
“小姐,你穿的是窄裙耶,动作还这么粗鲁?”纪墨然睨了她一眼调侃,重新按下关门键。
“喂,我还没说你呢!”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霍地一个箭步逼近他,皱着眉指责他。“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才来公司?打你手机也没接,害我好担心!”
“你没问大哥吗?我有告诉他今天要晚点进公司。”他口中的大哥就是“新世代”的总经理纪鸿然。
“对厚,可以问他。”管爵如一愣,俏皮的吐了吐舌。“不过我忘了。”
“我今天也忘了带手机出门。”他摊摊手。
其实从昨天由诊所离开后,他就一直处于心烦意乱的状态中,以至于丢三落四,方才还把外套遗留在医院中,开车离开后才又惊觉,连忙回头再找,浪费了不少时间。
“那你到底去哪儿了?”她双臂环陶,横睇着他质问,随即又想起他的前科,不禁先警告道:“可别跑去跟谁幽会,又想扯谎哦!”
“没有啦!”他赶紧否认。“我早上又去看了一趟医生。”抵达楼层,电梯门打开,他迈步走出。
管爵如立刻跟上,与他并肩齐行。
“这回这么乖,真难得哩!”她知道他前两天又开始微咳,本来打算再看看情况,如果还没好转,她得再叮咛他去就医,没想到这次完全不用她叨念,就自动自发了。
“是啊,怕被你念,所以要自动点,免得耳朵长茧。”他避重就轻,故意打趣地说。
“哼!念你是为你好,不然我才懒得管呢!”她朝他努了努鼻子,嗔瞪了他一眼。“那医生有没有说怎样?”
“一样是感冒,没什么。”他含糊地答。
“那就好,要照时间吃药哦!”她关切叮咛。
他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容。“我知道。”
他们走到了纪墨然的办公室门口,暂停交谈,管爵如向他道别。
“你进去吧,我也要去忙了,掰。”向他娇媚眨眼挥挥手,朝企划部门继续迈去。
纪墨然伫立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望着她离去的窈窕背影,眸光不由得黯淡下来。
虽然检查结果不知如何,但他下意识的不让她知道,不希望她现在就跟着他担心受怕,因为这种等待被判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他很不安,前所未有的不安,他不知身体的异样是否代表了可怕的前兆,也不知如果真有不好的结果,自己要怎么面对承受?
他现在只能不断自我安抚,不要自己吓自己,并祈祷一切平安无事,几天后能够证明他只是虚惊一场。
等待果然是一种煎熬。
纪墨然忐忑不安、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几天,他无法专注工作,也没有多余的心神顾及管爵如,难以克制的沈浸在忧惧的心情里。
终于,熬到检验报告出来的那天,他老早已预约挂号,并事先向大哥告假外出,准备听结果。
随着候诊号码的接近,他的心愈跳愈快,而且剧烈得令他不禁怀疑旁人是否都听见了那击鼓般的声响。
等到号码灯伴随着提示音变化到他的号码,且护士小姐同时出来叫唤的那一瞬,他发现自己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然后脑筋一片空白的走进诊疗室,坐上那张圆椅,开始屏息以待。
“纪先生,你今天是来看报告的哦,我看一下……”医生翻阅着他的病历和检查报告,那眼镜后微皱的眉头和专注目光、凝肃表情,令纪墨然全身都绷得像拉紧的弦,每一秒钟都是折磨。
“医生,问题严重吗?我的淋巴结只是发炎,对吧?”惶然不安的他忍不住先问。
医生一口气把资料看完,然后把目光调向他,牵起了嘴角,宣布结果。“纪先生,你患的是淋巴癌,不是淋巴结发炎。”
像被一道雷给劈中,纪墨然整个人猛然一震,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癌?癌症?!”他失神地问。
脑中像跑马灯似的转着所有曾经看过、听过的癌症资讯,强烈惶恐袭上心间,教他背脊发寒。
医生定定的看着他,虽然能够了解病人在得知患病时的慌乱心情,但还是得清楚交代他的病况,和之后应进行的种种治疗。
“是的,就是淋巴结长了恶性肿瘤。这种恶性淋巴癌大体上分为何杰金氏和非何杰金氏两种典型,你患的是前者,目前生长的部位就在颈部和锁骨,所以是在中期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