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她选择户外活动,到了晚上,逛百货、泡夜店……花样丰富,他甚至不敌她的好酒量,有两次喝得醉茫茫才回家的纪录。
他被操得像头牛,每天睡眠不足,还要载着她东走西逛,除了短短的睡眠时间可以获得安宁,其余时间则完全被她巴住,简直跟橡皮糖没两样。
纵使和宇文藏一样将田佳倩当作小妹妹,但他和罗宝珊的相处时间被剥夺了是事实,这些天连话也没能讲上几句,就各自忙碌,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尽管宝珊体贴识大体,表示过不要紧,要他放心当田佳倩的导游,可时间一长,他的烦躁愈来愈无法忍受。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还得想念着她,实在太夸张。
夜阑人静,又是微醺才返家,他梳洗过后,决定趁着大家都在睡觉,溜到宝珊的房间,聊聊天、看看她,以慰相思。
将逛街时偷偷买的银制手炼放进口袋里,他准备待会儿顺便送给她,让她明白,虽然他人和田佳倩在外头,可心里就是惦挂着她。
“叩叩叩!”
敲门声忽地响起,宇文净纳闷地脚步一顿。
这么晚了,是谁来敲门?
说不定是宝珊和他心有灵犀,也来找他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这么想的同时,笑意跃上他唇角,手脚已自有意识地前去应门。
“阿净哥。”
门开,映入眼帘的身影使他的笑容凝结,顿时表情僵硬,不知该做何反应──他怎么也没料到是田佳倩来敲门,而且还穿着丝质睡衣。
她娇媚一笑,不请自入。“我洗过澡反而精神好,现在睡不着呢,我们一起把这瓶薄酒莱喝掉吧!”晃着手里的红酒和两只酒杯,一屁股就往他的大床坐下。
她率性而为的豪放作风令宇文净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小倩,我累了。”还喝?放过他吧!他的语气透着无奈。
“嗯~~这样就累,你太逊喽!”她杏眼一睐,撒娇地说。“来嘛,酒都开了,喝完这瓶就好。”还拍拍身旁的位置。
瞧,爸妈这是丢了什么样的麻烦给他?嫌他日子太悠闲了吗?
由于这几天早就见识过田佳倩的“卢”功,宇文净现在也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屈服。
拖着不情愿的步伐来到床边,他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坐了下来。
去找罗宝珊的打算只好暂时取消,他安慰自己,再难挨也只剩几天,她应该快走了吧!
他们回来了!
听见外头的声响,罗宝珊从床上翻坐而起。她一整晚醒醒睡睡,为的就是等宇文净回来。
老实说,连着好几天不能好好说上话,又看着他成天和田佳倩出双入对,即使嘴巴上说不要紧,心里难免还是觉得怪怪的,所以想把握机会跟他说说话,以平抚不安的心。
冲了杯热牛奶,她趿着毛毛拖鞋步上二楼,迈向长廊,不意瞧见微微光线透过半掩的门扉流泄出来。
太好了!他还没睡!
唇瓣微扬,她加快脚步,朝宇文净房间走去。
然而,当她愈走愈近,房内传出一男一女交谈的模糊声浪却使她迟疑了……
“阿净哥,你看,我穿起来很漂亮哩!”这声音、这称呼,除了田佳倩,别无他人。
“……”宇文净看着硬是换上他从日本买回来的女佣服的田佳倩,觉得头好痛。
她不知礼貌为何物,居然自作主张地参观起他的房间来,东摸西碰,在透明柜里发现了这套衣服,说要试穿就硬是要穿,把他的拒绝直接甩在浴室门外。
他百分之一百怀疑,这家伙在加拿大是干土匪的!
田佳倩在原地转圈,对于这套在漫画里才会出现的服装爱不释手;宇文净调开视线,没兴趣看她故意在他面前泄漏春光。
“送我吧!”她大方要求。“咦?你脸红了,我穿这样很性感对不对?”还夸张地搔首弄姿。
“那不能给妳。还有,我脸红是因为喝酒,不是妳的关系。”对于她的自以为是,宇文净只觉得额角的三条黑线愈来愈粗。
“这样还不性感啊?那这样呢?还是这样?”她边说边解钮扣,还撩裙子、摆POSE。
“妳喝醉了。”宇文净虽然也有醉意,但不至于做出丢脸的事。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人家都表示得这么明显了,你都没反应?喝醉也好啦!这样可以借酒壮胆,来跟你表白。”她妩媚地笑,娇躯软软地偎向他,决计要在今晚引他上钩。
“不要喝了,妳回房吧!”双掌定定地将她赖过来的身体阻挡在一臂之外,他就此喊停。
他醉归醉,神智还是清醒得很,不管她是借酒壮胆或是借酒装疯都好,他都敬谢不敏。
“不要。”她唰地站了起来。
“妳干么?”宇文净惊骇瞪眼,整个人往后一弹,吓得醉意全无。
“我要留在你房里。”她不只口头宣告,还加上动作──饿虎扑羊。
“喂……啊!”霍地被重物压住,他惊喘一声,错愕之余,是一阵手忙脚乱。
田佳倩像八爪章鱼似地缠住他,惹火的身躯在他身上磨蹭,双手还忙碌地解开他的衣衫。
宇文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原本看似无害的小女人企图强暴,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这是什么世界?
罗宝珊从半掩的门缝中觑见两具身躯交缠,由这角度还可将田佳倩的小裤裤一览无遗,在呆滞之后,心都凉了大半。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或是深陷恶梦,然而,掐紧的手心传来微微的痛意,告诉她眼前所见,再真实不过。
翻涌而上的酸涩冲上她的眼眶,强烈的心痛占住她的知觉,摀住唇,她六神无主地转身奔离。
在罗宝珊离开之后──
“真是够了!”伴随着一声低咆,宇文净毫不留情地猛力一推。
田佳倩怔忡地跌躺在地。还以为男人都是“饿鬼假含蓄”,她今夜这样抛弃矜持的主动送上门,不可能有人抗拒得了,没想到却踢到铁板,竟然被如此对待……
“妳在搞什么东西?”宇文净恼怒地起身,衣服扣子被扯掉,裤子被拉到臀部,凌乱不堪。
他喜欢小家碧玉型的女人,就像宝珊那样温驯贤慧,像这样如狼似虎的女人不仅讨不了他的欢心,而且还令他很反感。
“人家喜欢你嘛!”田佳倩委屈地嘟起嘴,还想装无辜、假可爱。
“免了,我不喜欢妳。”他很酷地拒绝,明确表态。“从明天起,我不会再跟妳瞎晃,谁来讲都一样。出去!”杜绝她接近的机会。
宇文净当真对她无动于衷?!骄纵成性的田佳倩对这样的结果感到万分挫败。
她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心里还在想有什么方式可以缓和这弄僵的局面。
“阿净哥……”她靠近他,想扯他的臂膀撒娇,然而一切动作和未竟的话语都终止于他不耐的低吼。
“妳火星来的啊?听不懂人话?我叫妳出去──”
宇文净拎起她,一把将她丢出门外,再关门上锁。
幽暗房内,裹成一团的棉被中传出嘤嘤啜泣声,罗宝珊正暗自垂泪。
那画面伤透了她的心,满脑子充斥的臆测和失望,宛如汹涌的波涛,正冲刷着她对他的信任。
原来她的不安并不是胡思乱想,孤男寡女几天密集相处,再加上田佳倩是那样热情主动的女孩,擦出火花是很容易的事。
臭阿净!那套衣服本来是说要送给她的,就算她不合穿,他也不该让其它女人穿呀!还在他面前这样露……
酸意在胸口翻搅,嫉妒张牙舞爪地割划她的心,这时,她才深刻体认到,对他的喜爱已经多到超乎自己所想象。
那一幕倘若再继续下去,而宇文净又自制力不够,应该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思及此,她后悔起刚刚应该要出面打断他们才是……又或者,现在再上楼去阻止他们?
“对,我现在就去。”罗宝珊猛力翻起棉被,咚地跳下床,却在开启房门后,踟蹰不前。
打断了又如何?假使他们心中对彼此有意思,那么就算这次被打断,也难保不会还有下次啊!
除非,宇文净对她的喜欢相当笃定,否则她再做什么都是枉然!他如果真的是光明磊落,一定会主动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她的。
缩回脚步,悄悄再把房门关上,她颓然坐回床铺。
就算奔流的泪水难以遏抑,就算紊乱的思绪啃噬得她彻夜难眠,也得暂时忍耐。
她要不动声色,借由这个考验,证明宇文净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证明他值不值得她交付真心?
第八章
骑着重型机车跟在客运巴士屁股后面,看着那又黑又难闻的废气一阵阵不断排放,宇文净的脸臭得像是踩到了全台湾的大便,憋了一肚子鸟气。
你也许会说,干么要跟在后面,不跟在旁边?
那是因为司机不知是故意还是没看到,几次巴士靠站时,都险些A到跟在旁边的他,所以他只好很委屈地当跟屁虫,闻巴士臭屁。
现在你也许又要问,没事跟着巴士做啥?
那是因为巴士里的某位乘客,名叫罗宝珊,拒绝他接送的好意,坚持自行搭车,到现在连施舍一记目光给他都不肯,有够无情。
他不晓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今天难得能摆脱田佳倩,他就忙不迭献殷勤,开开心心地要和她相聚,哪知道,她居然端出北极冰山脸来面对他的热情!
曾几何时,他的专利变成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