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能明知道她被人欺负,却又不能吭声,所以只有替她正名,别人自然就会收敛了。”
“这招的确达到效果了。”自己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心眼小、只敢在背后耍一些小动作的人。
才想再说些什么,罗冬骥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顺手拿起手机,在接听之前看了下显示的电话号码,大掌瞬间震了一下,脑袋跟着空白几秒,以为已经忘记,想不到这十个阿拉伯数字已经深烙在脑海中了。
“怎么?谁打来的?”采过高大的身躯,瞄了瞄手机萤幕。
他下颚一紧,“石玉洁。”
“她?她还打电话给你干嘛?该不会要跟你再叙前缘吧?这也不对,我听说她半年前已经如愿嫁给那个银行少东,过着她想要的豪门生活了,还来找你这个前任未婚夫做什么?”一道浓眉挑高。“不要接!”
罗冬骥思索过后还是接了。“喂?”
“骥,是我。”依然是他记忆中柔弱的嗓音。
“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柔怯的恳求。“我、我想跟你见个面可以吗?”
“有这个必要吗?”他冷冷的反问。
对方沉默两秒,好像快哭出来了。“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骥,求求你……”
求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好寂寞……
你不在我身边,都是他在陪我……
求求你答应跟我解除婚约……
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她的请求,这样的体贴反而被她拿来利用。
要见就见吧!
“好,什么时候?”对方把时间地点说完,罗冬骥默默的关机。
性格有型的俊脸露出难以苟同的神情。“你还忘不了她?”
“不!只是想听听看她还想说什么……”
※※※※※※※※
晚上八点
来到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因为客人不多,便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美式咖啡,并没有喝上半口,只是等着约他见面的女人来到。
他们多久没见了?
自己也有多久不曾想起她?
他和她或许不曾真正的相爱过,只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背景,都是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的孤儿,在同病相怜之下,以为那样的感情就是爱。可是他没料到她太软弱、太容易被动摇,真正需要的不是自己,而是个可以确保她衣食无缺、随时有人在旁边伺候的优渥生活。或许再给他努力二十年就可以办到,可是她等不下去了,不能怪她,只能怪他们对未来的期许相差太大。
不期然的,一辆黑色高级房车停在店门口,驾驶座的司机下了车,绕到后座开车门,搀着一名穿着孕妇装的少妇出来。罗冬骥心情平静的透过玻璃打量着曾经爱过的女人,看来她过得很好,出门有司机接送,身上的饰物都是名家设计的限量商品,也依旧是弱质纤纤,让男人兴起强烈的保护欲。
石玉洁感受到他的注视,隔着玻璃和他四目相对。
如果他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愧疚,可能要大失所望了。
罗冬骥收回目光,执起杯耳,啜了口不加糖也不加奶精的浓咖啡,直到对面的座位有人坐下。
“骥,好久不见。”秀丽的脸上不见半点瑕疵,耳垂上点缀着精致的珍珠耳环,让她整个五官增添不少富贵之气。
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请问要喝什么?”
“不用了。”石玉洁小手轻挥,像在赶苍蝇似的。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他拧起眉头,定定的凝视眼前豪门少奶奶模样的她,感觉到她真的变了,变得世侩、变得目中无人。
“……我不能乱吃外面的东西,这样对宝宝不好。”因为腹中的男婴可以帮助她稳固在婆家的地位,所以饮食也就格外谨慎。
“妳约我出来,想跟我说什么?”他也不废话。
石玉洁将手心贴在隆起的小腹上,轻叹一声,她可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里头。“骥,不怕你笑我,过去我总以为只要追求到更好的生活,一切就会否极泰来,结果并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婆家那些亲戚有多可怕吗?谁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图的还不是我公公一手创立的事业王国,他们简直就像水蛭,一旦被它咬住,除非把血吸干才会放开……”
这真是他记忆当中,那个清纯、可人的石玉洁吗?
还是他根本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
这才是她的本质?
“你都不知道我那几个小姑三天两头就带着先生往娘家跑,都妄想巴着我公公,想从他身上得到些好处。真是气人,明明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想回来争夺家产,我先生可是独子,家里的事业只有他能继承,然后等我肚子里的儿子长大成人,那些全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们休想夺走,说什么我都要帮他保住……”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曾几何时,她变得如此势利、如此俗不可耐,眼里只有财富地位,也懂得和人明争暗斗了?罗冬骥几乎快认不得当初那个所爱的女人,还是那个女人根本不曾存在过?
罗冬骥面无表情的睇睨她,几乎不想再多看一眼。“如果妳只是想来跟我诉苦,多得是愿意倾听的人,我公司还有事要先走了。”
“骥,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石玉洁讶异他冷漠的态度。
“妳又了解我多少?”多么自私的女人,眼里只有自己。
她脸上总算闪过一抹狼狈之色,“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当时我真的受不了那种寂寞和空虚,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不肯陪在我身边……”
“过去的事我早就忘记了,蓝太太,妳说有重要的事就只有这些?”现在的他一刻都不想多待,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是颗贪婪、自私的心;而睿娜则是相反,在她明艳、亮丽的躯壳下,却是个羞涩、天真的小女人,那才是值得他所爱、值得他付出所有的。
石玉洁两手护着将近七个多月的肚皮,当初因为发现自己有孕,而医生诊断出是个男孩,蓝家才接受她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媳妇,否则她根本进不了蓝家的大门。
“我就老实跟你说了,最近一个月我晚上常作噩梦,老梦到有个孩子在追着我……一直哭着叫我妈妈,害我晚上都不敢睡觉,身体也不太舒服,医生说再这样下去会危害到腹中的心肝宝贝,万一孩子有个什么,那一切就都完了。”她不能让那种事发生。“后来我从其他富太太口中听说林口有位师父法术很高明,可以帮信徒解决问题,于是我就跑去找他了。”
他脸色一冷,“有病不看医生,跑去寻求怪力乱神,我不知道妳是这么迷信的女人,简直是愚蠢。”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困难,这个孩子是我终生的依靠,因为他我才进得了蓝家大门,我不能失去他。”石玉洁脸上再也不复清纯,而是多了心机和算计。“那师父还真的很厉害,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说我的身边有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女孩跟着,师父说那是我的业障,如果我不想办法化解的话,恐怕会危害到我腹中的胎儿,搞不好还会流产……骥,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
罗冬骥一脸荒谬。“我能怎么帮妳?”
“因为跟着我的小女孩是个婴灵,她想报复我,让我这辈子都不好过,所以师父说最好能请婴灵的亲生父母一起来超渡她,让她早日去投胎转世就不会有事……”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瞥见罗冬骥的脸色刷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黑眸,那眼神彷佛想一口咬死她。
他目光骇人的瞪视她,“妳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婴灵?什么亲生父母?”
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绝对不会的!
石玉洁僵笑一下,有些害怕。“其实……其实我曾经怀过你的孩子……师父说是个女儿……”
“什么?”他无声的喃道。
“那时你每天忙着成立公司的事,一天到晚见不到人,而我……我又发现自己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她被瞪得坐立不安。
“所以呢?所以妳就自作主张的去把孩子拿掉,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罗冬骥沙哑的怒瞪坐在面前的女人,握紧置于膝上的拳头,才没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
“那是我的亲生骨肉,妳怎么能这么残忍的杀了……”说到这里,喉头哽咽,无法把话说完。
她抿了抿嘴,语带嘲讽。“那时我们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跟银行借了不少钱,哪养得起孩子?我考虑了很久才做出决定。”
紧闭了下眼,他全身发冷。
“既然考虑很久,难道就没有机会跟我说吗?”此刻的自己好像身陷在噩梦当中走不出来。“我是孩子的爸爸……”
“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要我生下来,可是生下来之后呢?没有积蓄、没有房子,什么都没有,你又忙着工作,我一个人没办法应付这么多的事,骥,你要替我想一想……”
罗冬骥眼白泛着红丝,痛心疾首的大吼,“妳从来就只想到自己!妳有替我想过吗?没有!如果有,妳就不会把孩子拿掉!”
餐厅内的服务生和客人都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你、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凶过。”石玉洁抚着胸口,显然吓了一跳,有些顾虑的张望四周,很怕被人认出自己是谁,那多丢脸!再说万一给什么八卦杂志知道,那她岂不是身败名裂,婆家也不会要她了。“你小声一点好不好?万一传扬出去对我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