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那两年,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过得很快乐,自然而然也就决定订婚。可是想到结了婚,有了孩子,负担也会加重,为了让她和孩子能够拥有更舒适的生活,我和老穆拿出所有的积蓄并且跟银行借了钱,决定孤注一掷自己开公司,于是有了这家“福尔摩莎酒庄”。”
她柔顺的倚在他胸前,静静凝听。
“我们都没想到自己开公司会这么辛苦,我和老穆几乎从早忙到晚,有太多事要做,一天二十四小时根本不够用,回到家睡不到一个小时,就往公司跑……更不用说每个月为了要还银行的利息,我必须东凑西凑才能把钱凑出来,那种生活根本不是人过的……在蜡烛两头烧的情况下,自然无暇顾及到玉洁,甚至好几天连跟她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我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只是满脑子想着公司,以为等公司根基稳固,也开始赚钱了,那么就能好好的在家陪她……当初我真的是这么想,可是玉洁显然并不认同。
“她是个怕孤单寂寞,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她需要的是无时无刻有人陪在她身边、哄她开心,不会让她皱一下眉头。那些我都办不到,因为我跟她聊的话题都是银行要缴多少利息、要如何和其他大公司争夺代理权、还要时常出国拜访各个酒厂、公司又遇到什么样的难题,那些都不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她也不想听。其实也怪我自己太疏忽她了,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才短短三个月,她就做出选择,跟我提出解除婚约的请求。”
说到这里,罗冬骥心痛犹在的闭紧眼皮,毕竟他曾用心去爱过。
“原来我才知道有个银行少东在那段时间对她展开猛烈追求,每天不是送花,就是昂贵奢华的礼物,然后带她去饭店用餐,宛如对待公主般。那些是我给不起的,却让她对我的心动摇了,她怕跟我过苦日子,怕每天都要想着钱从哪里来,那会让她疯掉,所以她宁可辜负我对她的感情,也要我放过她……”咽下梗在喉头的硬块。“我不恨她……真的……连我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要我了,我怎么能奢望她会要我,会愿意跟着我吃苦……”
睿娜倏地搂紧他,不想听他说出那么令人心疼的话。
“他们都不要,可是我要!我要你!”
他绽出一抹让人心折的英俊笑容。“谢谢。”
“你谢什么?傻瓜!”她又哭又骂。
不期然的,又想到那件恍如晴天霹雳的噩耗,笑容陡地敛去,被眼底的强烈恨意所取代。
“直到那天晚上,她竟然有脸跑来跟我说,她、她去医院拿过我的孩子,她曾经狠心的堕掉我们的亲生骨肉,那一刻我打从心底开始恨她……恨得想要亲手杀了她……那是身上流着我一半血缘的孩子,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最亲的亲人……一个可能肖似我的女儿……”罗冬骥将泪水纵横的脸庞埋在双手的掌心,从喉头发出沉痛的哭喊。“我连她曾经存在过都不知道……她怎么可以这样残酷的对我?怎么可以?”
藕白的柔腻双臂环住他,睿娜脸上同样是泪痕交错,她想大声的告诉他,你错了!你在世上还有个儿子,还有个流着一半和你相同血液的亲生骨肉,可是她能挑他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之下说出口吗?
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感同身受的陪着他为死去的孩子哀悼、哭泣。
“我也是个当母亲的人,能够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却不能评断她做的是对还是错,因为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只有她有权利做出选择。”睿娜不能确定自己表达的够不够清楚,因为她毕竟不是石玉洁,就像当年她决定生下纬纬一样,是自己选择要走的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后悔。“谁也不能确定孩子出生之后,对他来说真的是最好的。”
“呵呵。”罗冬骥干笑两声,嗓音嘶哑。“我只是希望她能早点告诉我,而不是让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我身边的朋友很多,可是唯独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她明明知道我有多么渴望建立自己的家庭,还是那么做了,这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睿娜默默的流下泪来,原来他们对“家”都有如此强烈的渴望。
“让我这个当爸爸的连跟她说声……说声对不起……连个让她出生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心里的那道伤口在泪水的洗涤下,总是会慢慢愈合,她相信总有一天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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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长得很好看……”
在梦境中,自己坐在吧台前独酌,有个女人过来搭讪,这种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在PUB这种场所,多得是想找一夜情的男女。“好像梁朝伟……他是我最喜欢的偶像……”
他费力的想看清对方的长相……她的五官好眼熟……蓬松如云的秀发、猫儿似的美眸、精致雕琢的五官……但是脸上的浓妆让他困惑……不对!她不应该化这么浓的妆……只要淡淡的就很美了……
打了个酒嗝,女人吃吃傻笑。“你结婚了吗?”
“还没有。”他听到自己开口说。
那个让他眼熟的女人满意的点了下螓首,笑得有些娇憨。“呵呵,那就好,这样我就可以喜欢你了。”
在梦中的他不禁泛出微笑。
紧接着,又换了另一个场景……
全裸的他爱抚着躺在身下的女人,听着嫣红的小嘴发出猫似的娇喘,欲望如同野火燎原,让他俯下头,用唇舌吮遍那一寸寸的雪肤凝肌……还有右乳上的小痣……
“喝!”罗冬骥抽了口气,从床上弹坐起来。
是梦?
他用十指爬过头发,张口粗喘。
不!那不是梦!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罗冬骥想起来了,想起何时见过那名在胸乳上有颗小痣的女人。那天石玉洁向他提出解除婚约,他痛苦万分的答应了,却不想回到两人曾经共度的家,只有到酒吧买醉。后来……有个身材惹火的美女向他搭讪……然后他和她在宾馆过了一夜,从来不随便和女人发生一夜情的他,那一晚有些自暴自弃地和个不认识的女人发生肉体关系,只是他把她忘了,因为他下意识的不愿去回想那天和石玉洁的争执,自己是如何低声下气的想要挽留她的心,因此连带着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可能!”罗冬骥喃喃自语。“那个女人不可能是她……不会的……”他隐约记起那名陌生女子的脸孔,即使化了浓妆,还是认得出来。但是,下一刻又马上将她从脑海中抹去。“怎么会?怎么可能?”
心情纷乱的下床,赤着大脚走出卧室,客厅已经被整理过了,显然是趁他睡着时做的,也将地板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餐桌上还摆了几道已经凉掉的菜,不过饭还是热的,大概是担心他睡醒时肚子会饿,而睿娜已经先行离去了。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多,足足睡了九个小时,睡到头还有些昏沉沉,是因为这样才会作那个怪梦吗?怎么会把她们混在一起?
不行!他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确定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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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是月初,又有几位新进职员来公司报到,重新分配好座位,以及指派工作之后,每个部门的工做分量比之前来得更大,只见电话、手机响个不停,传真机也不断吐出纸来,有人进、有人出,忙得像陀螺,说话的嗓门也一个比一个大,活像是在参加大声公比赛。
每个月五号是公司的发薪日,所以睿娜从月初开始就要帮员工结算薪资,所幸这次请了位会计助理,是个才刚从商职毕业的女学生,多少帮她分担了一些工作,不至于让她再天天加班。
由于员工薪资是直接汇进个人的银行户头,所以要经过总经理或副总盖章同意,她将所有的细目列表,送进办公室。
瞥见罗冬骥正在讲电话,于是将资料搁在桌上,就要出去,不过他马上比了个手势,示意她留下来。
“……ok,那就这样,麻烦你了,再见。”挂上电话,他看了眼她呈上来的资料。“这个先放着,等我看过再说。”
“是。”看他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心想,昨天正好去迪化街买了些枸杞和菊花,待会儿要记得泡杯给他喝,降一降火气。
罗冬骥笑意晏晏的看着她,“今天下班等我一下,我送妳回去,顺路去保母家接纬纬,我们在外头吃饭,这样妳回去之后就不用再煮晚餐了。”
“好啊!纬纬看到你一定很高兴。”想到宝贝儿子整天“叔、叔”个没完,就是因为罗冬骥会陪他玩骑马打仗,让他坐高高,还会当空中飞人,所以只要见到他,就兴奋得咯咯笑个不停,又黏得紧,把她这个马麻晾在一边凉快,害她都有点吃味了。
“那妳先出去忙吧!”
她才转头要走,又被他叫住。
“对了,妳好像曾经提过,我长得很像妳喜欢的一位明星,还说他是妳的偶像,一时之间忘了叫什么名字……”他状似不经心的问。
睿娜不疑有他,表情像个崇拜明星的小女生。“他叫梁朝伟,我最喜欢他演的电影了,尤其是2046,他的造型好帅、好性感。”
“我想起来了。”罗冬骥黑眸微微瞇紧,至少他确信打从她第一天来公司应征到现在,从来没有说过。不过他依旧按兵不动,佯装吃醋的口吻。“那妳比较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她不由得娇嗔,“哪有人这样比的。”
“妳的意思是说我比不上他?”他故意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