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后还是积劳成疾、撒手人寰,她只好去住在舅舅家。
因为是儿子可以传宗接代,所以男人比较重视吗?
要是他再也不把纬纬还给她,那该怎么办?
失去纬纬,她怎么活下去?
“呜呜……”睿娜六神无主的哭着,陡地想到魏文玲,连忙跑回屋子打电话求救。“文玲……呜……纬纬……纬纬他……他被他爸爸带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到半个小时,魏文玲气急败坏的冲到家里。
“那个男人凭什么把纬纬带走?就凭他贡献一尾精虫吗?我们去报警,就告他绑架!”她劈哩啪啦地破口大骂。“也不想想他有个儿子是谁的功劳,他只想不劳而获,算什么男人?王八蛋!他住哪里?老娘跟他拼了!”敢抢走她的宝贝干儿子,她要找一些兄弟去修理他一顿。
挂着两行泪水,睿娜可怜兮兮的拦下她。“文玲,妳先冷静一下……不要报警啦!这样他以后在外面怎么做人?”
魏文玲一副快昏倒的样子。“拜托!妳干嘛还替那个男人说话?”
“因为他是纬纬的亲生父亲。”就凭这一点,就有资格跟她抢儿子了。
文玲往上翻了个白眼,“我真不晓得该怎么说妳?他不是原本就打算跟妳结婚的吗?还说要给妳和纬纬幸福,难道他只是想跟妳玩一玩?怎么突然会在知道纬纬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就翻脸不认帐了?他到底跟妳说了些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她的头脑是一片混乱。“说不定他后悔了,不想跟我结婚了……他的表情好凶,我一直求他、一直哭,他都不肯听我说……”
“王八蛋!臭男人!”魏文玲一边咒骂,一边在客厅走来走去。“要是他想跟妳争夺纬纬的监护权怎么办?电视连续剧不是都这么演的吗?”
睿娜脸色发白,娇躯摇摇欲坠。
“妳要跟他打官司吗?目前的法律条文听说都是对男人有利,搞不好会把监护权判给他,毕竟他是公司的老板之一,经济条件比妳好……呸!呸!我怎么可以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明天我就去找个厉害的律师讨论一下看要怎么办。”她全身充满斗志。“对!我先打个电话……”
看着魏文玲拿起手机就狂叩,睿娜跌坐在地板上,茫然不知所措,只能频频掉泪……
※※※※※※※※
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房,睿娜呆坐在客厅,等着天亮。
其实她能够体会罗冬骥的心情,他是个孤儿,从小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拥有自己的亲人,如今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如果他决定要跟她争夺纬纬的监护权,她该怎么做?
躺在椅子上睡了四、五个小时的魏文玲,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妳都没睡吗?”看着睿娜还是维持昨晚的姿势,眼睛红肿,她于心不忍的问。
她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我睡不着。”
“我跟律师约好十点见面,一定会想办法把纬纬抢回来,妳不要担心。”
睿娜轻摇螓首,“我想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
“还会有什么办法,妳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难道妳想把纬纬让给他?”魏文玲这句话正中要害,她这个干妈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我……”睿娜当然不想了。
见她精神委靡,情绪低落,不想再让她难过。“好了,妳也先别想这么多,等我跟律师讨论过再做打算,妳饿不饿?我出去买早餐回来吃。”
“我吃不下。”
魏文玲横她一眼,“不吃东西怎么有体力战斗?”
“我真的……”这时,睿娜好像听到外头有什么,背脊倏地一挺。“是纬纬在叫我!我听到纬纬的声音了……纬纬!”彷佛打了一针强心剂,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奔向门口。
“我怎么没听到?”该不会思念过度,产生幻听。“睿娜,等我一下!”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
飞快的打开铁门之后,从楼梯间传来的童声更加清晰。
“马麻!马麻!”看到母亲,小脸笑得更开怀。
她泪眼凝注痴痴望着一夜不见的心肝宝贝,哭喊一声,“纬纬!”说着便张开双臂扑过去,不由分说的从罗冬骥手上抢了过来,将小小的身躯抱个满怀,再也舍不得放开。“纬纬,妈妈好想你,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胖胖的小手拍了拍母亲的头。“乖。”
儿子的安慰让睿娜哭得更凶了。“呜呜……”
“睿娜,先把纬纬抱进去。”魏文玲瞪了一眼妄想跟她抢干儿子的男人,长得是人模人样没错,不过“黄色手帕”里的李尚民不也一样,结果知道自己的老婆不能生,便犹想慈英的小孩,这种败类不需要跟他客气。
睿娜稍稍止住泪水,泪眼蒙眬的看向站在矮了两阶楼梯的罗冬骥,无法对他恶言相向。“进来里面再说吧……纬纬,你的尿布都湿湿了,马麻赶快来帮你换,不然会臭臭。”先行进屋,就直接带儿子到房间去,看纬纬笑呵呵的,可见父子俩昨晚相处得很融洽。
“罗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魏文玲率先开炮。
他眉头深揽,猜测着眼前女子的身分。“妳就是魏小姐?”也就是睿娜口中的闺中密友、纬纬的干妈。
“没错。”
罗冬骥对她可没什么好感,毕竟就是她带睿娜到酒吧,害她后来吃了这么多苦头,她算是罪魁祸首。
“我不懂魏小姐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口气自然也不怎么好。
她双手扠腰,一副想跟人大吵特吵的样子。“明人不说暗话,就算你是纬纬的亲生父亲又怎样?要不是睿娜把他生下来,你根本不可能有个儿子,要是你想跟她争监护权的话,我们也不会任人宰割,我们就在法庭见。”
这位小姐八成得了严重的妄想症了。“魏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睿娜争纬纬的监护权?”
魏文玲一脸狐疑,“难道不是?你可不要以为我很好骗,想要以退为进,假装没这回事,又偷偷在背后搞鬼?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们母子的。”
“我没必要跟妳谈这些。”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气得跳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眼前的男人更看不顺眼了。
“魏小姐,这是我和睿娜之间的问题,不需要外人来插手。”罗冬骥也不给面子,直接挑明了说。
“你!”她登时气结,“要不是我拜托朋友四处打听,知道你的公司正在应征会计,故意叫睿娜去面试这份工作,好让你们见面,恐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你不感谢我,还敢这么嚣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给老娘记住。
似乎听出什么破绽,他瞇起黑眸,“这么说来,魏小姐早在睿娜来公司应征之前,就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哼!”这次换魏文玲跩了。
罗冬骥目露寒光,下颚抽紧,“魏小姐,请妳解释清楚。”
“文玲,是真的吗?”安顿好儿子,从房里出来的睿娜也正好听见了。“妳真的早就知道那家公司是他开的?妳是故意叫我去的?”
她嘴巴张了又闭。“纬纬呢?”
“我让他再睡一会儿,煮好了粥再叫他。”睿娜纳闷的走向她,“文玲,妳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好啦!我说就是了。”魏文玲叹了口气,对于这天的来临,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妳刚才没听错,我早就知道那家公司是他开的,所以才要妳去应征,就是不想看到妳养孩子这么辛苦,至少也要让纬纬的爸爸负起该负的责任,不要太便宜他了。”
睿娜半晌说不出话来。“可是……可是怎么会这么巧……”
“一点都不巧,因为我一直在找他。”她继续说:“为了找他,我还常跑去那家酒吧,和里头的酒保混得很熟,还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彼此认为不太适合,还是做普通朋友比较好。反正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他帮我留意那天晚上带妳去宾馆的男人,可惜那个男人之后就不曾再出现过了,不过那是唯一的线索,说什么也不能放弃。直到几个月前,酒保打电话给我,说那个男人带了两个朋友到酒吧去了,他还算反应机灵,顺便要了张名片,所以我才知道他是谁。”
听完,她不禁动容了。“所以妳才催我接受这份工作?”
“我知道他还没有结婚,而且有能力养妳和纬纬,孩子有爸爸会比较幸福不是吗?”魏文玲眼泛泪光,面有惭色。“其实我也是在弥补自己犯的过错,要不是我心胸狭窄,一直在偷偷嫉妒妳,还故意带妳去那家酒吧,也不会让妳遇到那种事,当我知道妳怀孕了,还被妳舅舅他们赶出家门,我真的好想打死自己算了,都是我害的……”
“妳嫉妒我?怎么会呢?”她始终对自己那么有自信,可以说是女强人,这才是最让睿娜羡慕的地方。
魏文玲吸了吸气,神情显得羞愧。“还记得高三快毕业时和我交往的小马哥吗?他是我的初恋,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妳知道吗?有一次我为了他跟别的女生出去玩,跟他大吵了一架,明明是他自己来追我的,又不是我逼他,怎么可以脚踏两条船?结果妳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说会来追我是因为妳的关系,因为妳不敢跟男生说话,所以才想透过我跟妳熟悉之后就要把我甩了,还说我没胸没臀,又长得没妳美,要不是为了追妳,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真是烂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