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将领在扒光了两兄弟的衣服后,也是“罗衫全解”光着屁股卟咚卟咚地跳进了池子,在莫启哲的带头下,他们互相搓背,还要给两兄弟也搓搓,吓得两兄弟连声大叫:“多谢多谢,不必不必,兄弟消受不起呀!”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位大将军爱好并不广泛,没有什么“特殊嗜好”,只是单纯的洗澡而已,没有趁机对他二人上下其手的大占便宜。
莫启哲非要两人喝酒不可,沈泓和沈治无法,只好举杯意思了意思,葡萄美酒虽好,可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喝不出味儿来。莫启哲笑道:“我听说两位沈兄是沈括沈大人的后人,那想必是沈大人的学问两位仁兄都学到了?”
沈泓和沈治一起摇头,沈泓道:“差得远了,祖父学识过人,我二人哪里及得上他之万一。”古人都敬仰祖先,文人更是如此,没人会说自己比祖先强的,哪有几个象莫启哲这样逢事便胡吹一顿的。
莫启哲大笑道:“两位沈兄太谦虚了,谁不知两位是临安的大才子,天下大事无所都知……这个有所多知……还是所以不知,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沈治接道:“是无所不知吧?”这位大将军看来也不象是连这么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啊。
莫启哲一拍手道:“对了,就是无所不知这句话!看看,看看,连你们自己都说自己是无所不知了,难道还是我胡乱拍马吗?”
沈泓和沈治两人一齐在心中暗叹,这位大将军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扮猪吃老虎的功夫可真是不一般啊!
莫启哲见两人不说话,又道:“听说两位沈兄的祖父曾写过一本书,叫……”
话还没说完,耶律宝室在一旁醉醺醺地接道:“就……就是那本屁谈的书,那是本医书吧?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要放屁,放完了不就舒……舒服了吗!”说着他一使劲儿,从水中冒出了几个气泡,他身边的契丹将领赶紧离得他远远的,这小子说放就放啊,也太不道德了。
沈泓和沈治两人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些金国军官光是粗鲁就够呛了,还满嘴的污言秽语,说《梦溪笔谈》是关于放屁方面的医书,这不是骂人嘛!
莫启哲赶忙说道:“别听他胡说,他不识什么字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得别人替他写,他就会按手印。沈大人的著作《梦溪笔谈》我闻名已久,可一直未曾拜读,实在遗憾,不知两位沈兄有没有保留过一本啊?让我也见识见识。”
沈泓道:“祖父的书早已经刊行与世,民间多有流传,大将军要看容易的很,随便到哪一家书店都有的卖。”
莫启哲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要看已经刊行的书,我是要看两位沈兄收藏的原稿。我对沈大人非常崇敬,要是随便到书店去买,那不是对沈大人不敬嘛,所以我想要看的是那部两位沈兄收藏的原稿,两位沈兄不会那幺小气不借给我看吧?啊,哈哈哈!”
沈泓和沈治两人一听莫启哲说这话,登时明白了,这位大将军是对祖父的书稿起了窥视之心,想要占为己有,他对自己这么热情,显然是不怀好意啊。
一般来讲,书的原稿和成书是不一样的,科学著作更是如此,成书大多数只记载结果,不会把研制过程一条条的详细列举。如宋时的火药有三种配方,官方有这三种配方的记录,可这三种配方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却没有详尽的说明,制造过程只有制造者自己清楚,并只传给自己的子孙,这便是所谓的“祖传秘方”。有很多东西大家都会造,可就只有一家造出来的质量最好,这便是祖传秘方的作用。知道了制造的过程便可以根据调整原料的比例,使相同的东西有不同的用途,沈括可不是只写了一本书,他的原稿中有大量极有价值的资料,万不可以落入金军的手中。
沈氏兄弟中哥哥沈泓的反应较快,莫启哲笑声未落,他便说出了推托之词。
沈泓道:“我家本来是存有祖父的原稿,可在前些日子的临安大火中被烧毁了,大将军如果想要看的话恐怕是不能如愿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放火烧城了。
莫启哲听他找借口推托,只笑了一笑,心中一点儿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肯定是看得比性命还宝贵,说不定会挖个坑埋起来,哪会那么容易就被烧了,他们一见火起,第一件事便是设法保护书稿。说没了,骗鬼吧你!你们不拿来借我看看,可别怪我跑到你家去看看了。
莫启哲这时已下了决心,不但书稿一定要弄到手,就连这两个人也要一齐带走。他不再提书的事,转移话题道:“两位沈兄为什么不出来做官呢?现在天下大乱,正是男子汉一心报……嗯,一心为民的时候啊!”
沈治道:“当今朝迁腐败不堪,只知对内疯狂镇压,对百姓横征暴敛,对外却一味屈膝侍强,这样的朝迁有什么值得报效的,我们兄弟……”他说得痛快,可却见自己的哥哥对他使眼色,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说的太激烈了,这种话怎么能跟敌国的将军说呢,立时闭上了嘴,不再吱声。
莫启哲歪着头想了想,道:“要是你们到了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统治那个地方的人又很爱惜百姓,人民生活安定,那你们愿不愿意一展报负,为百姓做些事呢?”
沈泓和沈治一齐问道:“天下有这种地方吗?现在到处都在打仗,象这种太平之地哪里能有啊?”
莫启哲道:“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这种地方的话,我想两位沈兄是一定会站出来为老百姓做些好事的。不知你们会先作什么呢?让我猜猜啊,你们一定是改革政治,订立新的法规。”他自问自答,把沈泓和沈治不知不觉地引入了自己的话题。
沈泓摇头道:“无论为什么要改革政治,都是以使国家强盛,人民富足为根本目地。要是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那国家想强盛也强盛不了,乱世中改革政治往往更易见到成效,那就是因为老百姓的生活得到了保证,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支持政府,国家就会慢慢强盛起来。所以首先要让老百姓家有余粮,民以食为天,只有百姓心里踏实了,才能保证国家的稳定。北方与南方不同,北方地广人稀,南方田少人多,要是大将军想长久占有临安,应先兴修水利,提高田地粮食的单产,并要防止田地的兼并,不能使穷的越来越穷,富的越来富。”
莫启哲点了点头,怪不得沈氏兄弟得不到宋朝的重视,他们的理论是从百姓身上出发的,是为百姓造福,可对于统治者来讲改革政治是为了缓和矛盾,使其能继续保持统治地位,为百姓着想只是说着好听而已,真正能做到这点的皇帝历史上可没有几个。
莫启哲认为这时的人能有这样的想法也算不错了,自己的将军们只知打打杀杀,除了个萧仲恭外,其他的人一解决事情全是动刀动枪的,看来这人才也是分文武的啊,缺一不可。莫启哲道:“其实防止土地兼并很好解决,只要宣布土地都为国有,然后再分给百姓就可以了。”
沈泓想了想,摇头道:“不一定,如果一个国家实行这种政策,而他的敌国仍实行土地归百姓自有,并派奸细来挑拨离间,说如果推翻了这个国家政权,那么这些土地就归百姓自己,那么这个国家的百姓会怎么想?原来有土地的一定是想重新把土地拿回去,以前没有土地的又想也变成地主,两国不打仗便罢,一旦国家出现外患,那这内忧便会激化,政权就很有可能被推翻,所以大将军说的情况是在天下一统的形势下才行得通,象如今五国分立的局面,我看把土地收为国有,效果不会太好,均贫富只是喊喊还可以,要想真的做到,那可是需要很长很长时间的,现今……”说着,沈泓连连摇头,显然是不赞成。
莫启哲摸了摸下巴,不同情况确实应该采用不同的方法,现代的政治照搬到古代来并不一定行的通,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哪个国家真正做到了均贫富,生产力未达到一定水平,而强行推行贫富均等,其结果只能是变成了大锅饭,超前的政治意识这时候的人恐怕未必能接受得了。他大声道:“来人啊,加点热水,叫人拿水果来。”转头又问沈治道:“这位沈兄有何高见?”
沈治考虑了一下道:“我曾听说大将军在汴梁时大掠富户,我认为这样不好。富户也是百姓,他们读的书往往比普通百姓多,要是大将军能善待他们,说不定他们会成为你军中的骨干。要想让一个国家强大,当让这个国家的老百姓以身为这国家的人民感到自豪,团结一心,在外敌来到时才能坚决抵抗,金国在这方面做的就很好,女真全族皆兵,但随着国土的扩大人口数量的增加,军队的成份也越来越复杂,可他们还搞女真人高人一等的那套东西,我看哪,过不了多久,金国必有大反叛。象宋国的对外政治也不行,敌军一到,投降的一片,皇帝都如此,何况百官,受苦的只是老百姓。”
虽然沈氏兄弟说的东西十分粗糙,不很全面,但毫无疑问地他们对国家的政治有一定的见解,莫启哲现在身边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有全局观念的人。他们俩人是可以为一个国家拟定政治纲要的,但前题是这个国家得是个封建制度的国家,这时代的人有资本主义思想的少之又少,更别说其他更先进的思想了。
莫启哲对他们二人非常满意,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对内暂且不说,但对外应当强硬与怀柔并存,该打的时候就必须要打,等打不动时假意和解,透过气后,接着再打,不把敌人消灭誓不罢休。我中华必会盛世再现,强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