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分派已定,众将正要各自下去准备,却见陈矫忽然一跃而起,口中大喊道:“误中贼子奸计,愧对丞相大恩。”说着就要向旁边立柱上撞去。
“拦下他。”李兰刚喊出口,关平就一把将陈矫提了起来,问刘备道:“伯父,此人如何处置?”刘备此番却看向李兰,询问他的意思。李兰顿是一喜,刘备要真是越来越看中自己,那么以后在他的帐下,也就能平安无事,于是道:“此人暂时押下,不可走露风声。”刘备一挥手,便有两名军士入内,将陈矫押送下去。
孔明一直不曾开口,此刻忽然道:“主公兵马不多,若分兵却荆襄二处,南郡曹仁回兵,如之奈何?若多留兵马,又恐二处不易得。”刘备也顿感不妙,沉吟道:“军师所虑极是,为之奈何?”
李兰却上前一拍胸口道:“主公与军师若能在明夜三更之前赶回,只需留下五百兵丁,兰定保南郡无虞。”这一豪言又让举座皆惊。刘备与孔明对视一眼,后者上前笑问道:“莫非经纬心中已有良策?”李兰笑道:“军师且附耳过来。”
等李兰在孔明耳边一阵细语,后者哈哈大笑,不住口赞道:“妙计!”复转对刘备道:“主公可无忧矣,经纬此计定可报南郡无恙。”刘备见孔明也开口称赞,顿时放下心来,与众将一起出府点兵。
目送刘备,孔明两支军马离开,李兰转看身旁的猛将张飞,这个曾经战黄巾,斗吕布,一声大喝吓退曹操百万的军的豪杰,仍旧威风勇武不减当年。能与这些心目中的英雄一起并肩杀敌,李兰心中确实十分畅快,笑谓张飞道:“张将军,主公将此重任交与吾二人。还望将军能与在下同心协力守住此城,以报大恩。”
张飞豹眼圆瞪,厉声喝道;“若诚心为大哥效力,俺万死不辞。”说完便转身大步走向城楼。我也不再言语,默默跟在他身后。
不过多时,探马回报:曹仁率部劫营未成,反被周瑜所破,正带败兵向南郡而来,仍有数千近万之众。左右军士听罢,无不骇然,张飞见状,怒道:“曹仁小儿何惧之有?俺这便出去取他首级。”
李兰急忙阻拦道:“三将军少安,彼众我寡,将军虽然神勇,奈何将士不多,如此盲目出战,岂非枉送他们性命?将军若信得过在下,可依吾计而行,必可大获全胜。”
张飞看着旁边将士都有惶恐之色,于是道:“先生请试言之。”李兰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此将军可率一百军兵伏于城下,等到城上鼓响,便可杀出。”张飞点了点头,对着李兰略一抱拳,便带人下去。
李兰又忙命两百军士准备皮鼓,等下令之后便用力敲,再命二百军士伏在城楼,多插旗帜,广备弓弩,鼓响便大声呐喊,劲箭射之。又将火把尽熄,众军不出半点声响,等曹仁败军到来。
却说那曹仁,曹洪两兄弟,听说周瑜去世,引着城中大部兵马前往吴寨劫营,欲得周瑜首级以献曹操。不想乃是周瑜之计,中伏大败,一路败退,逃回南郡城下。曹仁急忙使人上前喊门,又猛觉城上如何没有灯火?猛然省悟,乃谓曹洪道:“子廉,城上甚是古怪,莫非已被周瑜另谴人马袭了去?”
曹洪还不曾回答,就听黑暗之中,鼓声大作,一阵密集箭雨迎面射来。前面曹军原本以为到了自家城下,可以逃得性命,都不曾提防,纷纷中箭落马。又听得城门一声震天大喝:“燕人张翼德在此,曹仁小儿可速来决死一战。”
曹洪性情急噪,见南郡被夺,心中大怒,也不顾张飞威名,绰刀就要上前撕杀。曹仁黑暗之中不知张飞多少,只隐隐见城上无数旌旗,急拦下其弟道:“前有刘备军马,后又有东吴追兵,诚不宜再战,可速往荆州投夏侯元让,再兴兵来夺。”众将也多劝阻,曹洪无奈只好与其一同引残兵往荆州方向去。曹军本就在吴营吃了败仗,如今主将又走,更无心恋战,各自溃散。
李兰站在城楼上,见曹氏兄弟如丧家之犬匆匆逃去,张飞却仍穷追不舍,乃急忙命人驰马前去禀告,诈言又有曹军往南郡而来,骗其回转。果然过不多久,就见张飞怒气冲冲快步赶来,大声问道:“俺正杀的起兴,要取曹氏兄弟首级,先生何故诓俺回来?”
此时东方已经渐渐泛白,李兰望着曹仁来是方向,道:“曹军虽退,吴军转瞬将至,如之奈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飞将手中长八蛇矛一挺,傲然道:“有俺手中这支长矛,何惧周瑜小儿?”
李兰冷眼看着张飞,这莽夫怎么就知道蛮干?对着张飞一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便高辞前去荆州,南郡若是丢了,三将军自己与主公说去。”
张飞只是嘴上发狠,心里却也明白凭他一己之力,如何能面对周瑜大军?见李兰当真要走,忙上前阻拦,笑道:“大哥将南郡托付与先生和俺两人,先生岂可独自离去,有负大哥所托?俺这一杆长矛自然是不惧周瑜,就怕他们不讲道义,一拥而上抢了城池,俺不好向大哥交代。先生脸面上也无光彩不是?”
李兰本就是唬他一唬,见其口中服软,乃止步道:“欲保南郡不难,吾早思有一计,只是……”说着又瞟了瞟张飞,后者急忙开口道:“先生但有所命,直说就是,为大哥基业,俺万死不辞。”
李兰微微摇头,叹息道:“唉!昨夜本就该让子龙将军留下,此计虽妙,却需得智勇双全之将才行。将军勇则勇耳,却……,嘿嘿……”
“先生好生小瞧人。”张飞闻言脸上立时变色,怒道:“俺随大哥征战多年,大小百余战,难道一座小小的南郡还守不住?既然先生要去,去便是了,俺照样不让周瑜进城。”
李兰看张飞模样,哈哈大笑,道:“将军就是这般,两三句言语,就激成这等模样,如何能行吾妙计?”
张飞闻言急忙改换面孔,憨笑道:“俺知道适才先生是在激俺,俺也没有中计,只是俺平日说话嗓门大了点,先生不要见怪。”
李兰心中一阵狂笑,才道:“既然如此,将军且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