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瞧瞧今天的股票行情吧!”
不用看也知道,海安的股票必然是跌停,她沉默不语,直接走向那个陌生的律师。
“你是诸葛纵横派来的吧?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咬著牙,厉声质问。
“海安快倒了,程小姐,而你只有一个选择,接受我老板的条件,把你手中剩余的股份全数交出,那么我马上可以动用大笔资金挽回海安的生命,否则,海安企业将在今天成为历史名词。”那位律师严肃地道。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诸葛纵横人在哪里?你的老板到底存著什么心?报纸上那些也都是他做的吧?”她激动地瞪着他。
“海安以外的事我不知情,很抱歉。”律师面不改色。
“你……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她一掌拍在他面前的桌上,气吼著。
“很简单,我们老板要海安企业。”他将一份出让文件递给她。
“他想要海安?休想!”她打掉那份文件,因怒气而浑身发抖。
这时,其他的理监事们都着慌了,连忙劝道:“别这么固执,董事长,人家是捧著钱来救海安企业,难道你想放任公司就这么倒了?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她愕然地环顾众人,这才发现,这群既得利益者早已全部倒向诸葛纵横那一边了。
“唯恩,眼下只有先让诸葛先生入主才能渡过危机,否则,你手中就算有再多股票也卖不掉,只会卡死自己。”一位资历最老的理事沉声道。
她觉得自己像被掏空了!
支撑着她的力量一个个放弃了她,她整个人不断地往下坠……
“别再犹豫了,以你的名义所欠下的金额已不是你一个人还得起的,一旦银行追究,说不定你们连房子也要查封,如果不想让你父亲和弟弟流落街头的话,就乖乖签字。”律师的口气带著威胁。
房子?他们竟然连房子也要抢走?不!没有房子,父亲要怎么办?再加上没钱,很可能连父亲看病都会成问题……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问题?为什么有人非要逼死她才甘心?现实的种种逼迫她不得不妥协,她吸了一口气,一把抓起桌上的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你的老板赢了,海安是你们的了。”她将笔丢还给他,强把泪压回胸口,冷冷地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诸葛纵横在哪里吗?”
“很抱歉,这我不清楚。”律师三缄其口。
她气极了,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喝道:“打电话告诉他,说我要找他,他告诉我今天我就会知道一切真相,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每一件事,为什么他不亲自出面来对付我?他是想躲在阴暗处等著看我笑话吗?”
“请息怒,程小姐,我的老板只交代我告诉你一句话,但我觉得你不会想听……”
律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说,是什么话?”她屏息地问。
“他只要我告诉你“想恨就恨吧”!”
她呆愕地杵著:心中隐藏着的一丁点希望终于破灭了!
想恨就恨吧!这句话的口气是那么的伤人,仿佛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她的任何情绪都不再会干扰他,她对他而言……已成了陌生人……
诸葛纵横就这样一手毁了她的一切,然后想一走了之?“我不会就这样被打发掉的,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他!”她握紧拳头,憎恨地道。
“太迟了,老板已经退房了,你找不到他的。”律师叹口气,说完便静静地离开。
退房了?他走了?惊怒中,她冲出了海安企业,开著快车飞奔到半岛酒店。
今天的天空好阴沉,冰冷的空气中还飘著细雨,一如她此刻心情的写照。
二十分钟后,她来到半岛酒店的柜台,柜台说他退房了,但她不信,搭电梯冲上楼,来到他的房间外,拚命地捶打着门板。
“诸葛纵横,你出来!你给我出来!你是个胆小鬼,爱也不敢说,不爱也不敢说,是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把我的所有都夺走之后就想逃吗?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她声嘶力竭地喊著,可是无论她怎么敲,回应她的只是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以及其他被惊扰的房客们既怒又好奇的探究眼光。
赶上来的服务生怕她吵到他人,急忙打开房间让她确认,并道:“小姐,那位先生真的已经退房了,请你别再闹了。”
她踉啮跄进入房内,冰冷的空调充斥着整个房间,一切显得干净整齐,早已没有诸葛纵横的气息……
她怔怔地盯着空房,终于泫然地掩面啜泣著,整个人软软地滑坐在地毯上。
他就这样走了?把和她之间最缠绵的回忆全留在这个空荡的房间里?她对他而言到底算什么?一个用过即丢的“抛弃式情人”?泪在脸上泛滥著,她觉得自己已支离破碎,心和灵魂全都散了一地,而她早已没有力气收拾。
不知哭了多久,一个声音徐徐地在她头上响起。“你就算哭死也找不到“天权”的……”
她抬起头,看着那张绝世的美颜,哑声道:“他在哪里?”
“他不想见你。”狄剑淮低头睥睨着她,长发垂落在两颊,他的目光森冷,嘴角带著讥讽的冷笑。
“告诉我他在哪里。”她又问了一次。
“你真笨哪!他一直避着你无非是想饶你一命,偏偏你不懂他的苦心……”他在她身边绕了一圈。
“什么?”她警觉地站起身,脸色白得像张白纸。
“不过,他能放过你,我可不行,程一华把我害成这样,我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而最能伤他心的,就是杀了他的一对儿女……”狄剑淮眯起他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狠毒地笑了。
“你说什么?”她惊喘一声,头皮直发毛。
“我说什么你还听不懂吗?“天权”下不了手杀你,那么,就由我来代劳。”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金属般的羽毛,向她逼近。
诸葛纵横只想对付程一华,但他可不,他要程家绝后,要程一华家破人亡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为什么?你们和我父亲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不懂,从一开始北斗七星们就来势汹汹,他们和父亲之间的恩怨真有这么深吗?“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你那位伟大的父亲以前可是个走私毒品兼贩卖人口的人渣,你们的海安企业,全是用一堆人的血汗堆积起来的。”狄剑淮以食指及中指夹著羽毛,漂亮的脸孔冷若冰霜。
“你有什么证据指控我爸爸?”她愤怒地喊著。
“证据?哼,我们北斗七星就是最真实的证据,多亏了你父亲,我们每个人都经历了没有人能想像的痛苦,“天权”的眼睛,“天旋”的手臂,“开阳”的双腿,“玉衡”的巨力,“摇光”的喉咙,还有我的肩胛……我们之所以会变成人不像人的妖怪,全都是你父亲造的孽!是他当年把一群无辜的孩子卖给了实验室,是他把我们推进了残酷无情的深渊……”狄剑淮愈说愈恨,情绪开始激躁仇怒,体内变种的基因逐渐活络冲撞。
孩子?实验室?她心中大惊,因为她还记得父亲作噩梦时喃喃说的全是这些!
难不成……爸爸真的把一群孩子卖给了实验室,而诸葛纵横及其他北斗七星的成员都是实验下的牺牲品?“纵横他的眼睛难道也是实验所造成的?”她心疼地想起诸葛纵横怪异的眼珠。
“没错,他的眼球全是人工产物,而我……想看看他们在我身上做了什么吗?”他怒笑着,陡地抱住自己的双臂,痛苦地弯下腰,接着,两道金属的光芒从他的肩胛骨处穿出,夹杂著钢铁摩擦的声音,光芒刺眼的金属羽毛锵锵地一一舒展开来。
程唯恩简直吓傻了眼,那两道从狄剑淮身上进裂出来的,竟是一对……
金属般的翅膀!
老……老天!这是……这是什么?“你……”她瞠目结舌,颤抖不已。
狄剑淮摄动著双翼,冷睨着她一脸的惊惶及骇异。“好玩吧?那群疯狂的科学家自以为是上帝,妄想制造出一个天使,我在他们的改造下,成了这副可笑的模样!”他狰狞地笑着,眼里杀机渐浓。
“怎么……会这样?”她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么诡异的人。
“你父亲该为我们身体上受的苦负全部责任,他得死,但在他死之前,我要送他一份礼物……”他说著将手中的羽毛对准她。“你的尸体!”
她说不出话来了,一切都显得太不真实了,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在作著梦……
“死吧!”他低喊一声,手中的羽毛顿时脱出,猛厉又迅速地射向她的眉心。
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她瞪大眼睛,呼吸一窒。
就在这时,一道夺目的红色光束打向羽毛,准确地将羽毛打落,化解了狄剑淮凌厉的杀机。
““天权”!”狄剑淮瞪着门口低喝。
她僵硬地转头,令她又爱又恨的诸葛纵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俊脸拉得好长。
“谁说你可以动她的?”诸葛纵横缓缓踱入,沉声质问。
“为什么不可以杀她?只要是程家的人都该死!”狄剑淮怒道。
“我们的对象是程一华,不是她。”诸葛纵横冷冷地说。
“怎么,就因为她曾陪你上过床,所以你就心软了?”狄剑淮口不择言地挖损。
“闭嘴!“天枢”说了,一切交由我处理。”怒火在诸葛纵横眼中闪烁。
“你像“天旋”一样被女人左右,搞不清楚状况,没资格指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