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么美的东西,谁不……”她话才说一半就楞住了,因为丁略正拿起她手中的那个印石,直接挂上她的脖子。
“麒麟是一对仁兽,雄的叫麒,雌的叫麟,你手中这只是麒,是送给未来妻子的信物。”他微笑地解释。
“这……这样我不能收!”她瞪大眼睛,惊慌地想拿下来。
“为什么不能收?你不想嫁给我吗?”他眉峰一蹙,阻止她摘下。
“我……”她看着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痛苦。“我好高兴你认定了我,但我却无法……”
“你可以的,因为只有你才可以成为金麒麟的妻子。”他将她拉进怀中,吻着她的额际。
他是在向她求婚吗?这种时候,她该兴奋地大笑的,为什么她反而觉得不安?是因为太过幸福,所以变成了恐惧吗?
她闭上眼睛,反搂住他的腰身,想借着他身上的气息来平缓她内心的忐忑。
这时,丁略的手机响了,他放开她,转身拿起手机接听。
“什么事?江洵。”
“昨晚你把任无瑕带回麒麟居了吗?”江洵问道。
“怎么了?”他眉一挑,刻意走到一旁,不希望让任无瑕听见。
“你把沪帮搞疯了!他们全部总动员,放出风声说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的“辟邪”抢回来。”
“哦?”他没想到杜海生对任无瑕这么执着。
“事态不太寻常哦!丁略,听说这回连“貔貅”都出动了,感觉上,好像你抢走了多么重要的人似的……”江洵沉吟道。
重要的人?
丁略一怔,脑中突然闪过任无瑕身上的图案……
“丁略,你在听吗?”江洵叫了一声。
“嗯。”他应声道。
“要小心点,他们目标锁上你了,方阔带滕霏回香港,滕霁也不见纵影,麒麟居里只剩下你一人,那里的保全我今天就会弄妥,没事别出门。”江洵警告。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他说完就收线,但却盯着手机发起呆来。
“怎么了?”任无瑕刚才很识大体地走开,直到他结束通话才踱回他身旁,但看见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鸷,她的心情也跟着下沉。
“没什么。”他不想让她担心,摇摇头。
“沪帮……在找我吗?”她敏感地问。
他忽然发现,聪慧也是她吸引他的一部分,她的反应可不像她说话的速度,不但快,而且还很犀利。
“杜海生似乎很不甘心,动员所有人要找你。”他索性直说。
“从以前就这样,他总是盯我盯得很紧……”她蹙着眉,低头叹道。杜海生的紧迫盯人就像绳子拴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喘不过气。
“为什么他会盯你盯得这么紧?”他隐隐觉得,杜海生对她不只是单纯的感情纠缠……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很怕我离开他的视线,那种感觉,就好像监视。”她无奈地看着窗外。
丁略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到底任无瑕和沪帮之间有什么秘密吗?
“他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如果我继续待在这里,只会造成你的困扰……”她忧然地道,心里很清楚,她只有回沪帮才能消弭一场混乱。
“不行!妳不能回去!”他不悦地揪住她的手。
她转过身,幽幽地看着他。“丁略……”
“我不会再让你回沪帮,他们想要你,得先经过我同意。”他独裁地道。
“我总不能躲在你身边一辈子。”她温柔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能?你是我的“珍珠”,一颗无瑕的“珍珠”,我要珍藏你一生一世!”他伸手抚摸着她白晰的脸颊,眼中充满深情。
她感动得红了眼眶,细喁道:“如果可以,我宁愿化做一颗珍珠,永远存放在你的手中……”
他心一紧,低头攫住她柔软的红唇,给了她一个独占的、狂野的、火热的吻。
她热烈地回应着他,纤细的身子如柳絮般贴向他,小舌也偷偷钻入他口中,挑逗着他。
他抽了一口气,欲火在瞬间被她点燃,不由得紧紧抱住她,狂吮着她的小嘴。
她几乎快要窒息了!就要灭顶在他的口中,在他炙人的气息里。
陡地,他横抱起她,倒向壁炉旁的沙发上,迫切地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然后,两人赤裸裸地交缠在一起……
紧绷的情绪催化了情欲,他们只能用身体来表达深不见底的爱意,仿佛只有身心相融在一起,才能证明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夜愈来愈深,摇晃的火光将他们痴狂结合的身影投映在墙上,整个屋内则不停地回荡着激情的喘息声。
此时,任无瑕背后的图腾再度浮现,八只鸟组成一个圆,鸟喙全向着圆心,仔细地看,会发现每只鸟的鸟腹都有一个小圆,而那八个小圆看起来就像一串珍珠……
第8章
一早,丁略就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吵醒。
他睁开眼,怕吵醒在他身畔熟睡的任无瑕,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陆力?”
“滕少爷来了,他正在前厅等你。”陆力在门外道。
滕霁?他果然来了!
他在心里冷笑,起身穿上衣服,走出房门。
“陆力,去帮无瑕准备一件旗袍。”他对着陆力道。
“是。”陆力应道,静静地走向侧门。
对于任无瑕,陆力什么都没说,虽然他担心他们的后续发展,不过却不愿破坏丁略难得的好心情。
丁略来到前厅,滕霁已经跷着二郎腿,坐在仿古太师椅上,悠悠哉哉地喝着陆力泡的茶。
“早啊,丁略。”滕霁微笑地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冷淡地道。
“我听说你带了一个人回麒麟居,昨晚就赶回来了。”滕霁笑着将眼睛瞄向后方。
“消息真灵通嘛!”他哼了哼。
“那位娇客是谁啊?”滕霁故意问。
“她是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挑了张与滕霁面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怎么会清楚呢?”滕霁笑着问。
“别再玩把戏了,你是来验收成果的,是不是?”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竟被这个臭小子耍了还不自知。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滕霁仍然装傻。
“够了!你故意挑剔长袍,无理取闹,为的就是引我去珍珠坊找任无瑕,对不对?”他直截了当挑明。
滕霁的嘻皮笑脸变了,代之而起的,是一抹欣赏的微笑。
“厉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无瑕的身分,所以才要我去接近她?你的目的是什么?”他拧着眉,不答反问。
“我的目的,就是现在这个状况。”滕霁啜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意加深。
“现在?”他怔了一下,立即恍然。
这小子的目的就是要他爱上任无瑕!
“任无瑕是沪帮的“辟邪”,她不但身居要职,还是沪帮最重要的人物,要摧毁沪帮,得从她下手,所以我必须找个有魅力又足智多谋的男人去把她抢过来……”滕霁笑得高深莫测。
“你怎么能肯定我会喜欢她?”他暗暗咬牙。这时候从滕霁口中冒出的赞美字字都非常刺耳。
“我只是大胆假设,像那样一个落落大方又温柔婉约的女子,应该能掳获你的心。”
他抿嘴双唇,没吭声。自己的感情竟完全照着滕霁的剧本走,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而以我对你的了解,只要你爱上了任无瑕,你就绝不会放手。”
又被说中了!感觉更糟。他的脸色愈来愈阴森。
“结果,真巧,就像我预料的一样,你果真爱上了她,还把她带了回来!太棒了!”滕霁说到后来竟拍手叫好。
他现在觉得自己活像个被导演牵着鼻子走的可笑演员。
“然后呢?你接下来的剧本是什么?”他的声音冷到不能再冷。
“接下来……”滕霁突然停顿不语。
“任无瑕为什么是沪帮最重要的人?她本身有什么秘密,让你不惜利用我来得到她?”他尖锐地追问。
“你果然是个精明的角色,丁略,看来你也发现任无瑕有些不寻常了。”滕霁笑了。
他捺住性子,等着滕霁说下去。
“你知道沪帮二十多年前曾经经历一次惨烈的内斗吗?那次斗争,为的就是沪帮长久以来所严守的一个宝藏。”滕霁说出了重点。
“宝藏?”他一怔,想起了江洵说的话。难道真的有那份宝藏?
“沪帮擅于经商,他们帮内有一条非常特殊的规定,其成员必须将收入的百分之一做为帮内的共同资产,于是,长久下来,这笔资产愈积愈多,终于引发了帮内分子的觊觎,大家都对那笔庞大到无法估计的资产好奇不已,帮内便开始流传沪帮拥有一份宝藏的谣言。”
“那份资产是由沪帮帮主保管吧?哼!这规定简直是自掘坟墓。”丁略冷笑。
“的确,那笔资产代代由沪帮帮主看管,所存放之处也只有帮主一人知道,正因为如此,才会引起许多不满,不少野心分子为此一直想当上帮主,彼此争权夺利,尤其是当年的“狻猊”杜得堂和“辟邪”任彩,他们企图将那笔资产据为己有,因此联手暗杀了当时的沪帮帮主玉从安夫妇,这变故让沪帮成员错愕惊慌,沪帮陷入混乱,最后,还是由杜得堂阵压了整个场面,安抚住几个元老,顺利登上帮主宝座。”
“但他并没得到那笔资产,对吧?”他推测道。
“没错,那笔资产向来只有帮主知道下落,玉从安死守秘密,杜得堂什么也没得到,但是,他坚信,他必定可以从玉从安唯一的女儿身上找到那笔宝藏……”滕霁说着突然停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