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玖玉同沈元希一回隆兴就被告知那凌十六不知何原因悄悄离开了,赫苍浅他们派了人出去到处找也没找到,卓玖玉虽是不舍那孩子心里担心但也没有法子。
沈元希一回来就马上全身心的投入了生意中,商行的事情必定要亲力亲为。
“在想什么?”弄静初手在卓玖玉的眼前摆了摆。她已经同一个姿态僵一个下午了,表情时而娇柔时而害羞的。
“没,没什么。”卓玖玉连忙摇头,清秀的脸泛着红晕,她尴尬的将目光移到别处。
“还说没有什么?”弄静初执着书轻拍了她的脑袋,“甭想糊弄我。”她一阵轻笑。清早从慕容山庄出发,中午就回到隆兴。昨晚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来来往往多名大夫,她很早就回房间了,所以不是很清楚,后来询问了下人却都闭口不提,她也不便多问,慕容家的下人素来是知本分的,该说不该说的分的很清楚了,她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哪有什么啊。”卓玖玉低垂着头几乎不敢看弄静初明亮的眼眸,“我,我要回房间了。”她心虚,心虚,心虚。不及弄静初留她,卓玖玉就匆匆忙忙的从她的房间里落荒而逃,心急的差点被门槛绊倒。
天,她干嘛这么紧张。和自己的新婚丈夫圆了房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她干嘛像作了贼似的心虚啊!
走在花园里,她摘了朵花在手里,嗅了嗅,却在自己的手心里闻到沈元希淡淡的气息。
丢死人了!她不禁掩住脸,面红耳赤的,忍不住的沉吟,一想到昨晚的激烈的纠缠,早晨起来浑身上下的酸痛,布满全身的吻痕,她就恨不得在房间里挖上一个大洞跳进去永远不要见人了。
可是,为什么他不等她醒来。早上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空无一人了。卓玖玉停在后山前,她纠结着眉,还是他,后悔了?
想到这些,心里的欢喜突然就被一盆冷水浇熄了。
“这花跟你有仇吗?”沈元希抱着胸像个没事的人似的倚着廊道的柱子,含笑的看着她。他刚刚从前庭隆兴回来,昨日一宿未睡,下午显然精神不济,所以打算回房间休息下,却鬼使神差的跟着她匆忙的脚步跟到了这里。
看她嘴里念念有词的摧残着手中的花终于忍不住开口。
悄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卓玖玉看了来人,惊骇的退了好几步,她不要见他,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见他,她要逃!没看到身后的滑石,一脚踩上去,她只觉得身子一倾,就要朝后倒去。
沈元希连忙跃过去一把揽住她的腰,只那么一下触摸到她柔嫩的肌肤,心里的燥热就从心底沸腾起,一股炽热的欲望窜升至下腹,鼻端隐隐闻到她诱人的体香,他皱了眉,不满现在的自己,低头看怀里呆愣愣抬头看着他的卓玖玉。
“你,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卓玖玉胆怯问道,怎么直觉他在生气?
沈元希在心里惊了下,他摹地松开手。
卓玖玉一个措手不及摔在了地上,她痛的龇牙咧嘴,这家伙也汰狠心吧,昨晚才那么热烈的□□她今天就想谋害她啊!
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揉摔痛屁股死命瞪他的卓玖玉,沈元希眼底闪过慌乱,但他马上镇定心神。恢复淡漠。
“昨晚。。。”
卓玖玉抢先道,“昨晚没什么,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已经全都忘了!”她急急道。怕他说出什么会令她伤心的话,她只得截住话头,自己先解了尴尬。
沈元希嘴角微微上扬,他冷笑,一脸阴霾的瞪着她看。
卓玖玉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他干嘛用这种眼神瞪着她啊,她都已经说了没什么事,不会死皮赖脸的要他负责他还想她怎么样啊?
“元希。”赫苍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他沉默的看着沈元希,俊秀的脸上仍是挂着温玉的笑容,却没有了温度。
“什么事?”沈元希没有将阴冷的眼神从卓玖玉的身上收回来,他拉住欲逃的卓玖玉硬是捉着她的手腕搁在胸口让她没法反抗。
“你的家书。”赫苍浅走近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元希,沈元希单手接住,卓玖玉尴尬的朝赫苍浅露白牙的笑笑。
赫苍浅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怎么了?她哪里得罪他了吗,不理她?
沈元希接过信,放开卓玖玉的手,撕开信封,拿出信纸在手里看。
卓玖玉好奇的偷抬头看那信纸,从背面隐约可见娟秀的字体,有淡淡的迎春花香从信纸上飘下,沁人心脾。是谁写给他的信呢?而且还是个女人。
沈元希本是淡漠的看信,翻看下一张时脸色微微一变,突然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他拉了一把正蹑手蹑脚准备离开的卓玖玉栽入他的怀里。
冷峻的脸抵着她惊恐的脸,“我想,你的愿望要实现了。”
“我,我有什么愿望?”卓玖玉听得莫名其妙,皱眉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这个家伙绝对是个危险分子,但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这得同他大眼瞪小眼。
“我们要回京城了,高兴吗?”沈元希罔顾她的捶打,微笑着拉她的一束垂发入手心中,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轻吻了下,“这么好看的戏,怎么能少了你呢,对吧?”
没有温度的字句泛着寒意渗入卓玖玉的心中,她抬头看着他,一股深深的恐惧充斥着全身,直觉的想逃离他,她怕极了他这种诡异的笑容。
仿佛挖好陷阱请君入瓮般叫人不安。
当卓玖玉看到睡在病榻上的沈震华时,鼻子不禁一酸,才短短几个月未见,他竟衰老成这个样子,发鬓也全白了,拉着她的手不停的颤抖,目光虽仍是温和的却没有了商场上的锋利。
“回来了?”
“恩。”卓玖玉轻答道,她抬头看看站在她身侧的沈元希,他仍就是那般冷绝,淡漠的情绪没有一丝波澜。
“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是星儿把你们叫回来的吧,她太小题大做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他故作轻松的呵呵笑。
卓玖玉却看得难受极了。这哪里是没有事的样子,两颊深凹,全身发黑,分明已经病入膏肓了,叫她怎能不担心。
原来,那信是阮沉星寄给他的。原来,他们还是有联系的吧。。。
“元希。”他又伸出手来唤沈元希。
沈元希沉默的立着,他迟疑了下往前走了步好叫虚弱的沈震华拉到他的手。
“要好好待玖玉,我会分你很多家产的。”
沈元希突然笑了,他笑得很轻很柔,修长的手从沈震华的手心里抽出,沈震华怔怔的看着他。
“您以为您还有什么可以分给我?房产还是店铺,沈老爷。”
“你说什么?”沈震华闻言一愣,他讶然的看着他。
“哦,抱歉。”沈元希咋做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下额头,“我忘了您现在已经病糊涂了,啧啧,我眼前的是京城第一首富沈震华吗?还是,京城第一首富沈翰修的父亲?”
“你,你什么意思?”沈震华气的气喘吁吁,他虚弱的躺在那里大口的喘气,枯黄的脸上全是冷汗,不停的咳嗽。
“您没事吧?”卓玖玉担心的扑到床前,想到初嫁来沈家他对她极好,处处照顾着她让她重新感受到久违的父爱,可是现在他却如此的苍白憔悴,不免泪水涟涟。
看到老爷又缓不过气来,在门外候着的大夫纷纷入屋,沈元希黑着脸毫不怜惜的拽着卓玖玉的手将她拖离屋子,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在廊道里停下。
沈元希捏抬起她的下巴,“我还没死,你哭什么?刚刚真是感人的一幕啊!”沈元希握紧了拳嘲弄的大笑,“怎么,家产还没分给你就急着讨好他了?”
“啪!”
卓玖玉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她居然打了他。卓玖玉看着他潸然泪下。他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伤她,伤得她遍体鳞伤。
她上前要抚他脸颊上的烫红,“对不起,我。。。”她不是有意的。
沈元希冷冷的看着她,一脸的冰寒,推开她的手转身就离开。
“不要走!”不要走,元希。她在他身后朝他喊道。不要再丢下她,不要再这么淡漠的看着她,不要再对她冷嘲热讽,不要再伤害一颗深深爱着他的心,她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卓玖玉追他,她要告诉他,她爱他!哪怕他只是利用她她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他!哪怕一年期限到了她就要离开他她还是那么刻骨铭心的爱他!
她一直追到转弯口。她呆愣在那里。
风吹着她凌乱的发,吹到她的眼睛里,朦胧的水汽迷糊了她的眼,她手抚着墙一点点的滑落。
沈元希扶起被他撞跌在地上的阮沉星,他的看着她,眼里有从不曾对她的柔情,原来不是不爱阮沉星了,原来不是怨恨她,只是爱的越深恨得才越深!
看到面前的一切,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瘫坐在地上,她靠着墙,捂住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她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愚蠢,再也忍不住笑了,用手紧紧的捂住眼睛,越笑越难受,一直笑到泪流满面,直至她终于失声痛哭。
他终究不爱她的,可她该怎么办呢?谁能告诉她,怎样才可以忘记一个人,忘记对他的爱,真的好痛,痛的心快要撕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