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住院期间,公司给我在白云公寓租了一套房,离蓝天大厦不远。酒会临近结束的时候,我对鄢心若说:“到这里,你的任务算是正式完成了。”
“是的。”鄢心若一扬手中装着红酒的高杯,说道:“cheer,为我们的合作愉快干杯。”
酒会结束,小李送我回家,新家。我推开门,关上门,打开灯,三室两厅,比之从前我和梦真挤的那一室一厅要强多了。我想,我就这样就算是全方位的步入了本城的上流社会?房子的一切费用由公司出的。我环顾四周,看的出来,公司托了专业的装修公司装修过,很有品位。
就在这时,“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鄢心若上身穿浅绿色短袖衫,下身天蓝色的牛仔裤,手中拎一黑色旅行包,笑吟吟地望着我。
“你?”我刚刚吐出一个字,鄢心若已经走进房间,边走边说:“我在这里没住的,想来想去,堂堂我鄢心若不至于流落街头吧,所以就便宜你了。怎么样,欢迎吗?”
“我,”这时候我还能说什么了。
鄢心若说道:“你这人,就这么不爽快,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们现在是以朋友身份相处,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我问:“你不工作吗?没有任务吗?”
鄢心若眉头一皱,说:“我一年到头,又是演戏,又要完成任务,难得休息几天,好不容易有这个假期,当然要好好利用。你的洗澡间在哪,臭死了,先洗个澡,床你给我铺好。”说完,打着哈欠就进了里面。真是头大,只得由她。
我们一人一间,还有多,房内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墙壁上有复制的名家油画,很有一番情调,由卧室走向的阳台上,就可看到高高耸立的蓝天大厦。
我和鄢心若同居的消息很快传播出去,各大娱乐报道竞相报道,假如文章中能有那么一张鄢心若侧影的照片,报纸杂志就会乐颠颠地登在头版上去,不过我看,那些照片大多不是鄢心若。
就此问题我对鄢心若做了如下访谈。
“请问,鄢心若小姐,为什么这些照片他们不加审理确定就发上去呢?”
“这个,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本小姐的真人秀从来就很少公开过?”
“这是为何呢?”鄢心若真是超大牌啊,我心想。
“本小姐号称演艺圈的百变神女,即使那些老娱乐记者也无法确定他们所拍的是否是我,所以,我的真实照片,在黑市里价值不菲哦。”鄢心若翘起腿,十分不雅地坐在我沙发上。
闲来时我在网络上看娱乐板块,翻翻人们留言,发现人们留言大有鄢心若永远活在人民心中的感觉,男性影迷更是疯狂,看来,鄢心若在民间的号召力很大啊。我把我的最近发现一说,她一撇嘴,说:“就是,就你不把我当宝。”我上上下下看足了她,说道:“不就是一个人,一个脑袋,有鼻子有眼的,没什么不同。美女嘛,我们公司有的是。”
“哗啦”鄢心若丢给我一叠光碟,说道:“先看看我演的戏,再下结论吧,我很有内涵的。”说完扭身进了自己房间。
我还真没看过她拍的电影。那天晚上,我看了一个晚上,期间,鄢心若进来了一次,进来的时候我正好眼睛不适,擦了一下,鄢心若就坐下来,说要陪和我一起擦眼泪,她说我有演戏的天分。笑。
那部影片叫《冬梅打官司》,讲一农村妇女打官司的事,确实很感人。
现代人发明出来的电影这玩意,确实是很奇怪,它瞬间就能把人拉到另一个世界,模糊了时空,我也很奇怪,鄢心若演农村妇女的那副样子我还真认不出来,还有模有样的。
我把这疑问一说,鄢心若来劲了,她说:演员,就得要有想像力,要能想他人之所想,要有生活。她说话的时候站着身子,挥动着胳膊,像一个演说家,很有气势,又是另一番样子,我开始对心若刮目相看了。
鄢心若越说越有劲,最后说道:“正好我近期要到片场拍一个广告,到时候,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好啊。”
我以为鄢心若会像在医院一样缠人,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到了城市,她就是个职业女性,生活的发条显然拧在不同的地方。转眼半个月过去,我们都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家,往往我先回,做好了饭菜,吃完,就进自己卧室,上网,或者看书,等听到“砰砰”门开门关的声音,我就会在房间里叫一声:“饭菜在厨房热着了,自己去吃。”说完,就忙各自的。有时候,我们一整天都没碰上一面。
看到网络上写的一些关于异性合租的小说,那情节,环境还真和我们现下这种情形有几分相似。
同居半个月里,鄢心若顺路来过一次蓝天大厦找我。那天,生完孩子的刘秘书声音暧mei地在电话里说门外一位小姐找,我说:漂亮吗?她一点头,说:非常。
等到这进来的漂亮女人才发现是鄢心若。鄢心若笑道:“我是来查岗的,是不是背着我和漂亮秘书搞办公恋情啊。”
我脸上苦笑,说道:“看到了吧?”
鄢心若兀自说道:“没想到你喜欢徐老半娘型的?”
我怒道:“谁说总经理一定爱秘书!”
“就像老鼠要爱大米一样。”鄢心若笑得花枝乱颤。
虽然鄢心若给我带来种种麻烦,但不可否认,她的出现,让我的生活有趣的多。我反思:男人是否一定离不开女人?
我对如烟她们的爱,以我们天人相隔结束;我对周芸的爱,以飞机爆炸而结束;我对梦真的爱,以她的离开而告一段落。什么是亘古的爱?也许,爱永恒的主题就是翻新,不停地翻新。
想不通的问题就不去想,毕竟我现在坐下来,静下来想这些问题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没有异性的生活一定很单调。
临近周末,我忙完了手头的活,电话里推掉了一切应酬,心想,总该有个安安静静的周末可以度过了。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到我手机,我打开,里面就想起了鄢心若的声音,嗓门很大,背景很噪杂,她说道:“浩天,我在片场赶场,今天晚上回不来了,你自己一个人弄饭吃吧。”
我心想什么时候你弄过饭,口里却说道:“要熬夜啊,不要把自己搞的太辛苦了。”
“好的。”对方挂机了。
我合上手机,忽然觉得上述对话太家常了,就像是两口子在对话。
我知道鄢心若最近一直在天龙影视城忙。天龙影视城是全国知名的影视城,不过心若说起来的时候我还真没听说过。
天龙影视城在市西北处,驱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晚上,回家,弄饭,进卧室,看书,看信。
梦真前不久前发来一份电子伊妹,很简单,就三个字:我很好。我于是回道:有你妹妹照顾我,放心。
段琴的信来了两封,字越来越好,话语日渐成熟,但情感还显稚嫩。
回完信,我上网。因为刘贽来电话要我一同上游戏。这游戏是武侠游戏,我挑的角色是独脚大盗。我做侠客之前的梦想实际是想做一山大王,这我谁都没说,那时,我养父母不幸罹难的时候,我小小年纪,流浪天涯,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躲在厅堂角落里听说书的说书,每每说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我就特兴奋,忘了饥渴、寒冷。
练级很麻烦,不断地和山林之间的野兽搏斗,只有在打完了山林的野兽我这强盗的身份才正式确立,才可以到路上做剪径的伙,当然那时候,要看准人了。再后来,杀人杀多,可以在一个山头里集合其他强盗当个小头目什么的。在这个世界里,我的理想不大,就是做一个山头小头目。很有趣,在这个世界,我开始了新的一轮江湖之旅。而在这个游戏里,刘贽,更多是把这当作新的交际手段,因为听说许多知名的经理人都会上这个游戏。
现实中一小时,游戏中一年,我虽然快速地成长,但还远远看不到啸傲山林的光景。觉得有趣,但不沉迷其中,我和刘贽闲聊了几句,然后睡觉,一直到天亮。这一夜对我来说,再正常不过。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站在阳台上,做了几个肢体运动。即使是早上,空气还是不很新鲜,自从友好医院归来,对于城市污浊空气,我是更加敏感。
吃了早饭,接了一个电话,是丁丽打来的,她说:“我和肖峰想来看你,方便吗?”
“方便,方便。欢迎之至!”
老五要来,当然高兴,很长时间不见他,丁丽现在和他在一起,看来在我在医院日子,世界变化了许多。
冰箱里还有超市里买来的菜,到十一点,我就开始在厨房里弄饭菜。我弄一手好菜,远在梦真时期我就已经达到大师级的水平,越是简单的菜越是能弄的人吃下去永远就忘不了。
要做好饭菜,要有一定心境,量有要度,手头上要有功夫,这些我都不差,加上前世就在开封第一菜馆“天一阁”跑堂,那的首席厨师特喜欢我,没少教我。
刚刚弄好了,门铃也正好响了。打开门,正是老五和丁丽站在门口,我忙请他们进来。老五神色很好,丁丽更是一副小鸟伊人的样子,我打趣道:“丁丽,你满脸都是写着幸福两字。”
“你啊,还是这么贫!”
老五口里啧啧地赞道:“你这套房,我不知道怎么时候才能整出来,我们这帮兄弟,就算你混的不错。”
我说:“哪里啊,是公司的,我哪有这能力。”
老五说:“没本事的人才一辈子拼命想赚一套房,有本事用别人的。”
我笑道:“老五说话也这么现实了。”
“不现实不行啊。”
说这话时候,我陪他们参观了我的新居室,我问道:“老五,寝室其他弟兄你还有联系,我一出校门就忙,很少和他们联系了。”
“哦,我知道的也不多。老大还在上海教书,听说也读了研究生,我就不用说,考回母校历史研究生,其他的在南方沿海城市,改了行,具体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上了桌子,老五一看桌上的菜,说道:“这都是你做的?”
“是的。”
老五看着我说道:“二哥,你和刚入校阵子相比真是变化了很多,想来还是要感谢谢小兰,没有她,你不会有这样脱胎换骨的变化。”
是啊,没有她,我不会变成这样。我忽然想到,假如来到这个时代我落在一个荒漠,或者是一偏僻的农村,我在这时代的命运又该是怎样?
丁丽幽幽说道:“不知道她在澳大利亚过得怎样?我在国外的那段时期,对过去想的发疯。有一次,遇到一个学长,我一见到他就哭,跟见着亲人一样。”
我说道:“丁丽,老五,你们俩都是特恋旧的人,所以你们最终还是走在一起。”
老五和丁丽互视了一眼,同时一笑,老五说道:“其实,今后会怎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丁丽回来,我们能再在一起,我真的很感谢老天了。”
我们言谈正欢,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刘贽,开开手机,里面就听到刘贽呼道:“浩天,看了新闻吗?天龙影视城出事了!”
我问:“什么事?”
“我也不太知道,听说是着火了,听说鄢心若为救人成重伤了,你还不知道啊?”
“什么?”不可能啊,她是什么人,会受伤!受伤的只可能是别人。
“是这样,我是看到新闻的一个片尾,我给认识的一个导演打电话询问,才知道一个大概。她本来没事,是因为临时演员,一个小女孩陷入了火海,她冲进去救,结果出来时房屋倒塌,正好压着她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了。”
“不会吧?”我还是表示怀疑,这事情可能是真的,但鄢心若因此而受重伤,我有点不信。
“发生什么事了吗?”丁丽在旁问道。
我点了一下头,继续在电话里说:“那个什么,你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吗?”
“在市第五人民医院,烧伤专科医院。”
放下手机,我说道:“老五,丁丽,真不巧,我一朋友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没事,你去吧。”
在送走了老五丁丽二人后,我也赶紧下了楼拦了一出租车,赶往第五人民医院。一到医院,远远就看到医院门口人山人海,看得出,很多是影迷,因为打着大幅标语,站在前头更多的是举着照相机的记者。
我交钱给司机,司机说:“你也是来看鄢小姐的?”
我点了点头,那司机说道:“还别说,以前对那些靠脸蛋、嗓音吃饭的人看不惯,现在不这么想了,人家鄢心若小姐,那么大的明星,昨晚火那么大,在场的老少爷们那么多,就她一个弱女子敢冲进去救一个小丫头,佩服。”
给完了钱,想走进医院,却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医院所有的入口都给堵住了,只留下一条急救车走的绿色通道,已经有警察把守。
看来是进不去,我拿出手机,拨了一下鄢心若的手机,响了半天,没人接,我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不会真的出事吧。
想了一会,我打的去天龙影视城,快接近影视城,远远看到黑烟缕缕升起,等到了现场,看那阵势,火势一定大,其中一个片场已烧得一干二净,房屋倒塌,狼籍一片,现场已被警察用醒目的丝带围住了。
丝带旁正有一现场记者在现场报导:“各位观众,我们是在天龙大火十二小时后为您做现场报导。昨晚凌晨三点,这个片场,也就是鄢心若小姐为瑞典奇丽女性手表做广告的现场,突发大火,在人员撤离安全区时,发现广告中做临时演员的一个小女孩不见。人们四处寻找,后来在着火中央传来小女孩的呼救声,据现场人目击证实,鄢心若当时用一桶纯净水淋在自己身上,在众目睽睽下冲了进去,谁也不曾想到,鄢心若小姐有这样的勇气和气力,过了一分钟,鄢心若抱着那小女孩出来了,刚刚出来,摄制棚就坍塌了,据现在反馈的消息,小女孩已经脱离了危险,轻度烧伤,而鄢心若小姐至今未醒,让我们一起为她祈祷。好,有线电视一台记者胡琪为您现场报导就到这里,今后事态发展,我们将会为观众做每隔一小时的现场报导。”
我心里开始没底,想起昨天晚上她给我打的电话,昨天晚上我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一晚上,却不知道,她在大火中拼搏,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家底,才表现得和普通人一样。
我拨通了刘贽的手机,问道:“你那个医院有没有熟人,我想进去看一看,她到底怎样呢?”刘贽答应帮我打听打听,过了十分钟,刘贽回了电话说:“不行,浩天,现在托人找关系想进医院的人太多,我的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好答应我,据他说鄢心若现在处在半昏迷状态,烧伤并不严重,只是好像破了相。”
一听这个,我放心了,轻度烧伤对她来说不可能造成什么影响,她现在说不定正躺在床上看外面的人群偷着乐了,我几乎都能想像出来她那副模样。
转眼三天过去,医院外聚集的人不少反多,许多交警被调往那个街区,电视里也开始回放那晚鄢心若救火的实景,因为是拍摄现场,摄影机一直是开着的,人们更感动了,她完全可以不要去,现场有那么多男人,这时候,小女孩已经公开露面,说身体状况良好。
三天,关于鄢心若的好消息没有,我想,这玩笑开大了,医院外面已经有人点起了平安烛,通宵为鄢心若祝愿。
这时候,刘贽给我打电话,说现在她情况已稳定,经他多方关系,终于争取到一个可以看他的机会,他显然认为我与鄢心若关系不一般。
我按照刘贽说的去第五医院,这已经是出事后的第四天晚上,很夸张,刘贽认识的一个医院副院长让我穿起了医生的工作服随救护车进了医院。
鄢心若所在的病房是全医院最高级的监护房,我敲了敲门,里面清脆的声音响起:“进来!”
我进去的时候,鄢心若躺在那,脸上缠上了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鄢心若看到是我,说道:“你现在才来啊。”
我走过去,坐到她的床边,说道:“我想进来也没办法,四处托人,到现在才放我进来。怎么样,现在觉得好一点吗?”
“很惨啊!”鄢心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说道:“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火能烧着你?”
“你这人真没同情心,你没看到人家脸上缠了绷带,现在破相了,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有比这更凄惨的吗?”
“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别说了,太大意了。”
我安慰道:“不要紧,实在不行,我找办法帮你治。”
“一言为定哦。”
我不是托大,治疗烧伤之类我还是有把握的,我前世的养父母就在当地号称神医,我多少也继承了一点,算是有祖传秘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