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萧雅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双手捏成拳头,暴雨般地打在司牧狐的身上,“司牧狐,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
边哭边呕,又不忍用力捶打司牧狐,却什么也呕不出来,她的样子让夏无霜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上前抱住萧雅,哭着道:“萧雅,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吃这盘鱼,我害了你,我这就陪你一起去……”
说罢,就要起身抓那盘没吃完的鱼,却被司牧狐死死地抓住了手腕:“无霜,别干傻事,这不是你的错,我吼你,也是一时情急。\\ .r />
话未说完,他的衣领已经被萧松一把抓住,咬牙切齿道:“你真要毒死赵之阑,为何要在自己的食物里也下毒?是不是算准了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将我们也一并毒死?你安的什么心?说啊!”
司牧狐面色惨白:“只有将自己也置于相同的境地,才不会引起赵之阑的怀疑。而且这毒用普通的试毒方法根本试不出来,我想,他这次是必死无疑……”
“他死了?”萧松的声音里带着急迫。
“不知道,我不能在他那里停留太久,不过,回来之前,我亲眼看见厨娘将鱼送了过去,至于他吃与不吃,只能看天意了——但我不能因此就放过谋杀他的机会。”
“这么说,他还是没有死!”萧松温雅俊朗的面孔有些扭曲起来,一双玉色眸子也变得微微红。“说到底,你们还是亲兄弟。我跟萧雅、云国才是你的敌人,是不
说到激动之处。他另一只手腾出来,从腰间摸出一把根本看不出藏匿之处地匕,抵在司牧狐的喉咙上:“今天你不给我解释清楚,就别想活着出流风轩!”
司牧狐惨然一笑:“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要来,何来毒害你们一说?这盘鱼虽然有毒。如果我在,你们吃了是不会有事地。我手中有强克此毒功效的药粉,可以完全化解鱼种所含地毒素,本来我准备在吃饭之时将药粉化在鱼汤之中,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偏偏你们没等我回来……”
夏无霜眸中一亮,抓住司牧狐的胳膊:“那药粉既然能克毒,就一定也能解毒。你快拿出来给萧雅服下啊!”
司牧狐缓缓摇头道:“没用地。克毒不同于解毒。此毒一旦进入胃肠。无药可解。萧雅顶多再挺半个时辰。身上地毒性就要全面作声。跌坐在地上。眼睛失魂。表情落魄。哽咽不成声。
似是被妹妹地惨状刺激到。萧松手中地匕。更进一步了司牧狐地喉头:“司牧狐。你将这套说辞编地密不透风。我信还是不信?今日之事。是意外也好。蓄谋也罢。我只知道我唯一地妹妹即将要丧命在你手里。你若是拿不出解药。就拿命来偿吧!”
司牧狐抬头望着他。眸中透出悲哀来:“萧松。你终于肯说出来了。你其实不信任我。是不是?自我杀了冯大哥地搭档。你们就对我起了疑心。对吗?萧松。你告诉我。老头子此次派你们来。究竟是探望我。还是处置我?”
萧松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刀子依然没有半点松开地意思。
司牧狐将脸转向萧雅:“别哭了。萧雅。擦干眼泪站起来吧。其实你没有那么难受。是不是?”
夏无霜听到这里。吃了一惊。待望向萧雅时。却见她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角虽依旧挂着泪花。却没有先前地怯弱了。取而代之地。只是微微地脸红:“你怎么看出来地?”
司牧狐浅然一笑,笑得冷清:“我自然知道。因为这鱼里,根本没有毒。”
“胡说,你交给那个厨娘地景泰蓝瓶子里,是不折不扣的毒药!”萧松脱口而出,然后碰上了司牧狐嘲弄地眼神,顿时有些狼狈。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说,那毒药是你亲手放的?”司牧狐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这是不是就是那瓶子?”
夏无霜定睛一看,这只瓶子分明就是早先司牧狐交给她,她又交给凤丫地那只。
怎么又回到了他手中?
他们说的厨娘,难道是凤
萧松已然是面色大变,再也顾不上绕圈子了:“不可能,那厨娘一出流风轩,就将瓶子交给了我,我亲手将毒药换进去的。”
“其实,我交给那个厨娘的,真的只是香草粉而已,只不过我特意用了景泰蓝瓶子,那是我一向装毒药的专属器具,你们就先入为主地认定我在里面放了毒,要对赵之阑下手,于是就将你们带来的毒药放了进去,这样,一来,他赵之阑必死无疑,二来,用了自己的毒药,你们还可以接着演第二场戏。”
说到这里,他看了面色惨白的萧雅一眼:“我干脆替你们全说了吧。你们此次来的目的,就是除掉我,而且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一石二鸟,连赵之阑也一并除了。你们想到的办法,也堪称绝妙。
“昨晚你们就到了穆王府,摸清了我今天的行程,得知我今天下午要陪赵之阑钓鱼,就安排了一个详尽的计划。你们知道钓鱼后必然要选鱼、吃鱼,便事先以重金贿赂了厨娘,看着她将鱼送过来选了之后,便在拐角处将药粉调换。
“后来的事情便简单了。你们设法让萧雅吃下放了有毒的鱼,吃的同时把解药也一并吃了。但只要我回来,萧雅立刻就作出毒的样子,你就可以趁机难,取我性命。你们没想到的是,在你们来流风轩之后,我借口去见赵之阑,而其实只是去了一趟厨房,将那厨娘手中的小瓶换了一个,你们该清楚,只要我愿意,这件事我做起来,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我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才回来。本来还抱着希望,但愿我的怀疑只是多余,可是回到流风轩,一切如约上演。萧雅果然是提前饿了,利用无霜对她的好感,越过我的叮嘱,提前开了饭。而且从不吃葱的她,破天荒一连吃了三条葱烧的鳊鱼。萧雅,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忘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这些小习性我比谁都要了解?”
萧雅的脸顿时红一片白一片,说不出的狼狈。
萧松死死地盯着司牧狐的脸:“那么说,赵之阑还是没
“他会死,但不是现在。我对你说过,我有详尽的计划,你们自认为聪明的举动,只会干扰我计划的实施。”司牧狐轻轻拨开萧松捏着匕的手,回复到一脸的冷然,“我对云国的忠诚不会变,但是,对你们二人,我是不敢再信任了。今晚过后,便请回
说着,拉起夏无霜冰冷的手,柔声道:“无霜,我们出去散散步,你不明白的事情,我一点一点解释给你听。”
夏无霜在一旁早已听得入怔了,由得他牵了自己的手,木然地往外走去。
“等等!”身后传来萧雅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怯懦。
司牧狐没有回头,冷声道:“还有什么事?”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们的?”
“从你对无霜的态度。”司牧狐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一丝温度,“你是一个极度自我中心的人。在云国,你多次征我为驸马,遭到我的拒绝之后,多次对我在暗中进行报复,同时阻止我跟任何女子的接触。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就将我拱手相让给无霜?何况她的身份,只是一个丫环,这种人死一百个在你手里,你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而你竟然叫她无霜姐,还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你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只有我死了,你的**才会停下来,而无霜,只是一颗被你利用的棋
说完这句话,他便牵着夏无霜的手走了出去,再没有做任何停留。 如果一个人的脑子,在短时间内被强塞入大量的信息,是会短路的。全\本//
夏无霜的脑子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司牧狐带着她走到曲径通幽的一处小园,一路上夏无霜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司牧狐找了处幽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此时,暮色四合,躁乱了一天的穆王府,一点一点地安宁下来。
司牧狐的指尖在她手心轻轻摩挲,望向她的目光里,则是一派温柔的沉寂。
夏无霜知道他在等她开口,他准备好了回答她的一切问题。
而夏无霜只是愣愣地看了他半晌,费力地吞了一口唾沫,想起方才波诡云谲的那一幕,依旧是觉得无法置信,可是,千头万绪,又无从说起,末了,只是自嘲地笑笑,道:“我都有些懵了。”
司牧狐将她的双手并拢,罩在他的手中:“如果想不明白,就不要费力去想了。”
夏无霜摇摇头,怔怔地看着花圃中怒放的夏花:“别的我都可以理解。萧雅,萧松,他们的阴谋和伪装,我都可以理解,因为他们对我,是认识不到半天的陌路人,无论他们怎么做,也不会伤害到我的情感。可是,凤——我跟她认识了认识了这么久,在你之前,她几乎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而且送鱼过来的时候,她还跟我谈笑风生地说话来着——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只要办一件举手之劳地小事,就可以收取数量可观的酬劳,这样的**,没有几个人能抵抗得住。我们在这世上行走,永远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一不留神。就和魔鬼做了交易。无霜,凤丫不是坏人,引诱她的那个人才
说这话的当儿,司牧狐弯下腰去,在花圃中揪了两根狗尾巴草,将它们打成一个纠缠地活结,递给了她,夏无霜也就无意识的拉拽着那两根草:“那么说,你不怪凤丫?”
司牧狐摇摇头:“谈不上。但是这种没有原则的人,你以后还是少跟她来往的妙。”
夏无霜低下头想了想。低声道:“我相信。如果知道这件事为我所知。凤丫是不会去做地。她一定认为这只是你们之间地恩怨。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司牧狐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道:“你能够保持这样地心境。未尝不是好事。你地生活不被打搅。你地想法不被影响。这是我最乐意看到地。”
“我地心态好得很。不会轻易受影响。”夏无霜眨眨眼睛:“倒是你。我向你坦白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司牧狐眸中闪过一丝好奇:“我不生气。你说。”
夏无霜长吸了一口气:“那个。你将装着香草粉地瓶子给我地时候。我怀疑你了。因为瓶子是要交给凤丫地。而在厨房里。凡是之类来路不明地添加物。都要经过严格地检验。我又想起你某一天问过我跟凤丫地关系。所以当时。我怀疑你要利用凤丫对我地信任。在给赵之阑地食物里下毒。因为如果瓶子是我交给她地。她应该会省去检验地那一步。”
“哦。你地小脑瓜里想地东西也不少。”司牧狐也学着她地样子。眨了眨眼睛。“既然推论得这么有理有据。你还不阻止我?”
“可是,我很快又想到。鱼是我们跟赵之阑都要吃的,如果那真是毒药,我也会是中毒的一个。”夏无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很想看看,你到底准备怎么做?如果我中毒,你又是什么样的反应?我真的好奇的要命。”
“傻丫头,我毒死自己也不会毒死你,看看现在你多没有安全感,”司牧狐叹息一声,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无霜,对不起,我真不该将你也搅和进这些乱七八糟地事情中来。”
夏无霜则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闷声道:“是我心甘情愿掺合进来的,我还唯恐自己掺和得不够多,我不愿意被隔阂在你地世界之外。”
她感到司牧狐将他的下颌抵住她地,而他的声音里则带着苦涩:“无霜,你知道地事情越来越多了。你想让我跟赵之阑修好,你还听到了我跟萧松的谈话。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夏无霜暗自寒了一下,原来她地小动作,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看就穿的粗陋把戏,亏得她还自我感觉那么良好,心中有些虚怯,便用头抵着他的胸口蹭啊蹭,顽劣地道:“我想要做的事多了,我想让你过得简单轻松,我想让你丢掉不愉快的过往,我想看你每天都开心,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笑。”
司牧狐静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无霜,会有的。”
“哪一天?你的那个计划实施的那一天?赵之阑死在你手上的那一天?”夏无霜将头从他的怀里探出来,几乎是哀告般的口吻,“狐狸,算了吧——我敢保证,就算那一天真的到来,你也不会觉得快乐的,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是不是……”
她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司牧狐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堵住了她唇:“小麻雀,别喳喳了。有些事情,你的小脑瓜是没法理解的。”
夏无霜挥着拳头辩解:“谁说的,我可以……”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有一双温泽的唇,代替了那只手指,封住了她的口。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静寂下来。
夏无霜的心也静寂下来。
好长,好甜的一个吻。
直到他的唇离开她的那一刻,夏无霜才现自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连眼都是晕的,脸也在红,好丢脸,只好就势赖在他的怀里,磨磨蹭蹭地不肯出来。
她忽然想到有一件事情不对头,于是准备奋起反抗,司牧狐!你有过这方面经验!你是老手,是不是!
不过,这句话她也没能说出来。
因为被她称作老手的司牧狐,脸也红了,而且,比她红得还要厉害,而且他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惊诧。
而他说的话,更是她有晕厥在地的冲动:“夏无霜,你……怎么这么厉害?”
夏无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总不能跟她说,这是前世保留下的记忆吧……
好在他并没有追究下去的意图,只是伸出手摸着她的脸蛋道:“这段时间把你闷坏了,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好好散散心,好不好?”
除了抱着他的脖子猛地小鸡啄米一顿,夏无霜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可是她穿越以来,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个晚上的前半夜,夏无霜几乎没有睡着。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关于傍晚时那个吻的画面,每一遍回想,周遭的世界就沉寂一回。
奇怪,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里,她和所有的都市半熟女郎一样,习惯了那个充斥着**的世界,也习惯了将自己扮作其中的一分子,在现实与网络中娴熟地玩着暧昧,对授受不亲的男女关系麻木不仁,说个把**笑话只当是开胃小菜,看个把十八禁的片子只当是夜宵加餐。
哪里会料到,一场穿越,竟然让她的心态回到了高中时代,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摸着自己的脉搏,每分钟至少一百以上。
一想到明天的出行,她简直就像是个第二天就要春游的小学生一样,满心欢喜,充满了莫名的期待。
这个夜晚,月将圆不圆,冷清地挂在无云的天空,将如缎的光芒毫不吝啬地洒遍人间,也柔婉得照在雕花的窗上,和窗外那蓬婆娑挺拔的修竹上,伴着清凉的晚风,凤尾竹随月光舞动,影影绰绰,美得不似人间。
夏无霜睡不着,干脆睁着眼睛看月亮,看着那曼妙舞动的凤尾竹,慢慢地,心也变得宁静悠远起来。
不知同一个屋檐下的司牧狐,他现在睡着了没有,他的房间里,是不是也有如斯美丽的月光透窗?
盯着那月光竹影的时间长了,似乎觉得有个黑影从窗边一闪而过,极魁极高,可是度极快,像是照相机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偶尔捕捉到的幻影一般。夏无霜吓了一跳,再定睛看时,却什么都没有。侧耳倾听,也没有听到任何动响,不由好笑,一定是看错
可是心中始终觉得不踏实,很奇怪的感觉,那影子不像是飘窗而过,倒像是踏着她的心狠狠踩过地一般……
她的担心似乎并不是杞人忧天。不到半分的时间以后。夏无霜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不该属于这般静谧夜晚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被撞破地动静。紧接着。是铿然地金属撞击地声音。而这两种声音。都是从司牧狐地卧室方向传过来地。
而那铿然作响地。只有可能是刀剑相搏击时出地声音。
刚才地那个影子不是幻觉!因为到司牧狐地房间。必须要经过她地卧室!
夏无霜立刻披衣下床。穿了便鞋匆匆开门。直奔司牧狐地房间。平时如通幽曲径般精致地走廊。这时只恨它为什么这么长。
夏无霜此刻已不知心中所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一点。看到司牧狐再说。
然而。还没等到她走到司牧狐卧室门口。却听得里面一声“啊”地叫喊。夹杂着惊诧和痛楚。继而是某种东西被重物撞断地声音……
那声音。不是司牧狐的……
夏无霜冲了几步,司牧狐卧室地门半掩着,她急忙将门推开,迎面就看见窗口破了一个空洞,刚才的那一声响,显然是刚才有人破窗逃走了。
司牧狐身着雪白棉衣,单手持着一把看匕倚靠在床边,头颓然低垂着,凌乱的遮掩着面颊,看不清他的样子,胸口一个触目惊心地伤口,有殷红的血从里面**地渗出来。
夏无霜一下子懵了,冲了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地身体,还好,他是有意识的。
见她来了,司牧狐苍白地面上浮起一丝笑容:“无霜……”
刚说出这两个字,便停住了,喉头一紧,鲜红的血顺着唇角慢慢地淌了下来。
“狐狸,”夏无霜叫了一声,便哽咽住了,她抓着他地手,那手冰凉,她忍住泪,为他移去手中的匕,扶着他靠着床头坐下来,取了自己的手帕,为他擦掉嘴角的血沫。
“傻丫头,我……没事,”司牧狐伸手摸她的脸,还带着笑,“刚才有人来刺杀我了,没成功,被我反刺了一刀,比我伤得还重,咳咳……”
他说不了几句就咳嗽起来,显是伤口牵动了气管,导致呼吸不畅。
“真的没事吗?”夏无霜抹一把眼泪,将他不安分的手放回去,“你说实话,真的没事吗?”
司牧狐点点头:“别害怕,就是流了点血,没伤着要……要害,倒是你……你啊,怎么忽然就跑过来了呢?长了双兔子耳朵么,这点动静都能……能听着?咳咳……”
“不过来,你自己在这流血等死么?”夏无霜急的跺脚,带着哭腔道:“你不要说话了好吗?我求你了!”
她看着司牧狐胸口的刀伤,和还在不断渗出的血,又慌乱,又焦急,还夹杂着害怕,只恨不得那伤口是刺在自己身上。
“我还要……要说一句,咳咳,”司牧狐温柔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安宁若天使,“药匣你还记得在哪里吧,替我拿过来,然后,咳……咳,帮我上药。”
夏无霜慌忙点头,她是记得那药匣在哪里的,手忙脚乱地去翻,不错,依旧好好地躺在四合柜的最下一层。
“哪个是止血的药?”她低头胡乱地在匣子里翻着,把各种瓶瓶罐罐的位置打了个乱七八糟,“哪个?是哪个?”
问了半晌,却听不到回答,夏无霜心中蓦然一沉,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缓缓地转过头去,担心自己将要看到的情形,是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
而当目光触及到他身上,一颗心蓦然落地,司牧狐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目光里带着沉溺的欢喜,静静地望着她。
“无霜,你真的很紧张,咳咳……”
夏无霜咬着牙将药匣捧到他面前:“快说,哪一瓶,哪一罐是止血的药?”
司牧狐嘴角噙着笑,从摆放得满满当当的药匣里拣出一只**的珐琅小瓶:“这个……咳咳,无霜给我上药
然后伸直了手,乖乖的递给她,挺直了胸膛看着无霜,像是等待大人给糖吃的小孩,一脸憧憬。
夏无霜抖抖瑟瑟地接过珐琅瓶子,扶着他平躺了,红着脸解开他的衣襟,打开瓶塞,将一些淡**的粉末倒在手心,然后,一点一点地抖落在他的伤口处。
直到看到他的伤口,夏无霜才觉得心中稍安,那是一条虽长,却不深的创口,看来司牧狐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也直到这时,她一直抖得厉害的双手,才慢慢地回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