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反问:“你的生日愿望就只是跟我握手?应该不只如此吧?”
“也许你早就知道了,我……我喜欢你……剑云……”她不顾少女矜持,主动投入他怀中,直觉告诉她,今天是她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就难再出现。
“有多喜欢?”他早习惯被女人爱慕,自信满满地问。
相较于她平日羞怯的表现,今天她算是意外的勇敢,他颇为欣赏,不如就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拥有片刻的他,达成更大的愿望。
她迎视他黑夜般的眼,嗓音柔细却坚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那就表现给我看。”他一个使力将她推到床上,她没想到要反抗,在她心目中,早认定自己是属于他的,不管他要什么,她都会给。
情节发展似乎太急速,但她没有任何犹豫,当他褪去她最后一件衣裳,他沉声问道:“你应该明白我们正在做什么吧?”
“嗯……”她点点头,因为期待和紧张而颤抖。
从齐伯父、齐伯母的言谈中,她早已得知齐剑云的异性缘极佳,不只因为他的家世背景、才智出众,更因为他特有的男性魅力,让女人愿意主动追求他。
有那么多竞争对手,她占不了什么优势,正因如此,她才会选择一次全然付出。否则平凡如她,无法确定还能不能有下次。
“你确定?”他再次问,其实已难以自拔。这女孩有种矛盾的奇妙魅力,从纯真外表根本看不出,她竟有这般决心和胆量。
或许他是小觑她了,但此刻欲望正炽,他无暇多想,所有热源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
“我非常确定。”无论如何,她不愿停止,只愿生命停在这一刻,让她永远依偎在他怀中。
那时,天真的她怎么也预料不到,爱情可能是美梦,也可能是恶梦,甚至是一场延续了七年的恶梦……
第二章
叮——当——叮——当——
墙上的挂钟走到九点,发出整点报时声,仿佛也在宣告,男欢女爱的时光已过,该回到现实世界。
齐剑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个裸女身上,那身体很暖、很软,他很想再温存一下,但他该醒了,家教时间已结束,他不想让佣人说什么闲话。
推开身下的女孩,他坐起身,揉揉眉间的皱痕,想起他还有件事得处理。以往他总会事先准备,但今天纯属意外,他得善后,否则将后患无穷。
“……剑云?”罗羽净跟着醒来,嗓音带着迷离和撒娇,初尝云雨的她,尽管身体隐隐作疼,却更欣喜于两人的新关系,他们终于走到这一步,她的生日礼物多梦幻呀。
“把衣服穿上!”齐剑云抓了抓前额的发,面露不耐。“还有,叫我老师。”
他虽留恋她的美妙和柔顺,却不想因此被送作堆,万一被双方父母得知,一定会“督促”他们好好交往、快快结婚,他没兴趣听从安排,他的红粉知己太多,还轮不到这小丫头。
尤其今晚是她的第一次,他算破了自己的规矩,碰了不该碰的处女,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就算她再甜美可人,他仍不应冲动行事,而今只得迅速解决。
忽然间,罗羽净觉得冷,尽管被子还盖在身上,她却觉得好冷好冷,似乎听到某个东西“啪喳!”断掉的声音。刚才那场梦已经结束了,只差那么几秒钟,却已是天地之隔。
“你……你要去哪里?”小小声地、不太确定地,她仍勇敢开了口。
他没回答,穿上衣服,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即开门离去,留下她守着一室的冷清,没有力气下床、没有力气穿衣,放任冷空气侵袭她的肌肤、她的心。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吗?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居然在拥有她之后,沉默而冷漠地离开她,那双眼中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先前发生的事不值一顾,甚或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她不愿接受这事实!她开始为他找理由,或许他有急事要办,或许他怕她爸妈怪罪,或许他不善言词、不懂表达,才会选择这种离去的方式,
两年多来的暗恋情怀,让她无可救药地相信,真心付出就能得到珍惜,毕竟恋爱中的人都会变笨,单纯又愚蠢地满怀希望,不管冷酷的现实是否已降临。
喀啦!
二十分钟后,房门又开了,她惊喜地抬起头。没想到他去而复返,或许他想起他该说的话了?或许他是要给她惊喜,要送她一束花或者一只戒指?
齐剑云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纸盒,丢在桌上。“这是事后避孕药,把它吃了。”
他问也不用问,罗羽净平常不可能有吃避孕药的习惯,因此只有事后预防,都怪他一时脑充血,怎么说也该冲出去买保险套的,现在只得亡羊补牢。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自己留下落人口实的把柄,他才二十三岁,打算再玩个七年才要定下来。
如果是三十岁的他,或许会认为罗羽净很适合做妻子,听话乖巧,但那将是很久以后的事,眼前他只觉懊恼,只想尽快了事。
罗羽净死盯着那包药,说不出半句话,梦想再次幻灭,心再度伤透,原来碎块还可以更碎,像是尘埃粉末,一口叹息就可以吹散。
“这件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听到没?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他相信以她柔弱的个性,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更何况这事说了对她也没好处,依照罗家对女儿的管教,怎能原谅她荒唐的行为?
男女毕竟是不平等的,像他爸妈只会劝他别闹出是非,换作是女儿的话,早就被关在家里了吧?
她点点头,喉中像是梗著什么,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是谁掐住她的脖子,是谁不让她呼吸?
“很好。”他转过身,再次离去。这次是真正的离去,他决定辞了家教的工作,有些东西尝一次就够了,这女孩若太过认真,对他只是挡路石。
玩玩而已,他对女人一向如此,花丛中来去自如,不留下一点踪迹。
只是他没想过,对某些死心眼的女人来说,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即使要她付出天大的代价,仍会执迷不悟地爱下去。
门被关上了,罗羽净动也不动坐在床上,有如化石,直到午夜十二点,她十八岁的生日过完了,应该告别小女孩的童话,迎向人生真实而残忍的一面……
“你是不是怀孕了?”
三个月后的一个早晨,连凤翔询问女儿,多日来的反常现象,让她不得不起疑。
这个出入都有司机接送的女儿,按理说是不可能出问题的,但她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呕吐,却不见她身形消瘦,反而丰满了些,怎么看都不对劲。
浴室里,罗羽净拿毛巾擦过嘴角,嗫嚅著说:“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读女校也能读出问题,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连凤翔连珠炮似地逼问,忘却平日贵妇的形象,此刻她只是一个狂怒的母亲。
罗羽净低下头,在这个家,她该扮演的角色是乖女儿,最好没有声音,只该静静的存在。
但是,在三个月前告别处女以后,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意志,那一天她左思右想,就是没有办法吞下药,或许她有机会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但是倘若她吃了药,不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他的孩子一定很像他,聪明、自信、骄傲,只要能守着这个孩子,她就等于守着他了,不是吗?
“今天不用去上学了,下午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得找个信得过、能守密的医生,否则我们家的脸都会被你丢光!”连凤翔迅速做出决定,一边在脑海中寻思人选,一边指著女儿痛骂。
卧房内的怒吼之喧嚣,隐约传到了屋里另一头的餐桌,但男主人罗胜屏仍悠然享用早餐,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个家可说没有男主人,只有女主人,对于作生意他有一套,但一回到家,他只想跷脚抽烟做大爷,让妻子指挥全局即可。
连凤翔走出女儿房间,来到饭厅,只见丈夫仍缓缓品尝咖啡,他连眉头都不挑一下,只淡淡说:“你的奶茶都冷了,再换一壶好了。”
佣人一听赶紧上前端起茶壶。“太太请稍等。”
连凤翔轻点个头,等佣人走了才对丈夫开口:“我们那个小兔子一样的女儿,居然给我惹了个大麻烦!”
罗胜屏放下咖啡杯,笑得惬意。“你总有办法解决的,你是这个家的守护神哪!”
“娶到我算你有福气!”连凤翔冷哼一声,还不想让丈夫得知事实。
她的确已有主张。若女儿真的怀孕就拿掉,这件小事用不着让任何人知道,最好出国念书避个风头,等回国后又是个千金大小姐了。
罗胜屏又笑了,结婚二十年来,他常觉得若让妻子外出工作,说不定会比他更有一番成就。
当天下午,连凤翔带女儿来到一家妇产科诊所,母女俩都戴了帽子和墨镜,害怕被熟人发现,却显得欲盖弥彰。
经过医生检查,证实罗羽净已怀孕三个月,连凤翔强自镇定,拜托医生务必保密,得到医生的保证后,才匆匆带女儿离开。
一回到家里,连凤翔强拉女儿进房,摘了帽子和墨镜,立刻给她一巴掌,怒斥:“你这蠢丫头!都已经三个月了还不吭声,如果我没发现,你打算就让肚子大起来吗?趁现在还来得及,一定要拿掉!你就快毕业了,居然发生这种丑事!”
连凤翔对女儿虽不特别宠爱,但也不曾动过粗,这是她第一次打女儿,若非看在羽净怀孕的分上,她可能真要拳打脚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