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歪头望着眼前人,好生困惑。“你……”
“我怎样?我很美罢?比你家娘子要美是不是?”敢说一个“是”字,看我回头如何修理你!
“不是啦……可是,好怪哦……”之心眉间蹙出小小山峰,“姐姐,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
“她是我娘子。”范畴舒长臂扯住女人素腕扯进自己胸前,目视之心,“你来此作甚?”
哼!之心见他,当即俊脸板正,傲兮兮扬颈,“我是来找我……”忽尔,眸儿暴睁,“她是你……娘子?!那那那……放开啦,放开啦!”
他冲过去时,罗缜已自范畴掌握中挣脱开,并晓得了这个身体的一大好处——属于藏珍的力道,大得出奇,若能将此移花接木,今后整治起自家相公便更得心应手了……
“你是……娘子喔?”之心将脸儿贴来,好奇打量。
罗缜要笑不笑:“你说我是不是呢?”
之心赧了颜,“之心不知道,风爷爷不在,不能告诉之心,你告诉之心啦~~”
罗缜玩心起,眨眨眸,抛了个媚眼过去。“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你不觉得我这个样子比家娘子更美么?我随你回家如何?”
之心皱眉:“你不是娘子哦?”
罗缜妙目一瞪:“怎见得我不是?”
之心吓得退了几个大步,黑净眸子豁豁惊惊,“之心要那个娘子啦,这个不好啦~~”
不好?“臭呆子,我不是说过,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喜欢!”
“……噫噫噫,你真的是娘子?”
“怎见得我又是了?”
“这些话,只有娘子和之心知道啊……可是可是,之心还是要那个娘子……”
“为何?”
“……这个娘子,之心不能亲亲不能抱抱啊。”
哦?真有这样乖?“为什么不能亲亲不能抱抱?我准你亲准你抱……”她唇噙一抹嫣然,目含两汪魅惑,坏心地迈步凑前。
之心则一迳步步后退,不慎阳脚跟勾到地上长藤,跌坐地上,一厢用手摸着摔痛的臀,一厢倒身后退,苦脸大叫:“不能亲不能亲啦,不是娘子,之心亲不下去啦!”
哈,呆子此时的模样,真该缂下来永久存着,不时拿来回味一番祭牙。“我准你亲还不亲?是娘子准你亲的哦?相公,乖乖着别动……”
之心头在摇,手在摆,身子更是倒行得不亦乐乎,“不行不行啦,你不要过来,亲了你,娘子会生气,之心也会生气,之心不能亲娘子以外的人啦~~”
怎么办?这样的相公,她真想扑倒亲个过瘾呢……难不成,魂俯在狐狸精身上,这性子也变得狐媚起来?不过,算这呆子识相,她的确不能让这副躯体给他亲近,尽管“她”也曾是自己亦不成。“相公,你当真不认为我现在的模样更美么?”
“美啊美啊,但娘子最美,之心只能亲娘子……虽然你是娘子啦,但不能亲……呀呀,之心脑袋好乱,你不要过来,之心要想清楚,才能见你!”急急惶惶,之心翻身滚爬起,跌踬跑进花木扶疏中。直至确定那个不是娘子的娘子已看不到自个,才气喘不已地蹲下身,向着树下一丛向他招摇的小花,苦了脸儿,撇了唇儿,“小紫姐姐,之心怎么办?”
原地,罗缜掩口娇笑:相公哦,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相公……
“你玩得很高兴?”范畴面沉如水,冷声问。
罗缜指挑自己的垂鬓秀发,悠然道:“我家相公见美色未迁意,我不该高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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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畴明白,在良之心面前,自己已输了一大截。
珍儿前世伤尽心肠,所以往事之前必是下了执念,非专情人不要。于是,遇着至情至性的良之心时,情生意动,许下芳心。
本想以一对儿女动之以情,但她与良之心今世亦育有稚儿,且嗷嗷待哺,恰是最能牵动亲娘心肠时,孰重孰轻,不言自明。
那么,他的胜算在何处?
“范畴,你滚出来,咱们那笔帐也该彻底清算了!”
府门外有人叫嚣如斯,府内范颖螓首轻摇:“这人怎又来了?”
“谁?”罗缜牵念着那个呆子相公不知吓跑到何处,心不在焉问。
“黑狐严明叔叔。”
“黑狐?”罗缜黛眉浅拢,“就是那只曾让你的父亲误会你娘红杏出墙的黑狐?”
“是他没错。”外面骂声未绝,颇有惊天动地之效,范颖掩耳长喟,“这位黑狐叔叔,自那次以后和爹便积了怨气,后来又因几次事,积怨更深,与我爹见了即打,不见亦赶上门来打,这次,怕是听见爹回山的消息,又来挑衅来了。”
“听起来很有趣,去看看如何?”话还在说着,罗缜已出了室门,兴冲冲向府门步去。
这个果然不是娘,娘何时会如此好事来着?范颖无奈忖着,随后紧追。
实则,罗缜亦不好事,出了门来,是欲趁乱走远以去察看相公此时的行踪。但府门才开,便迎上一片飞沙走石,若非范颖及时拉住,势必将她裹卷进去。
“你出来做什么?回去!”一白一黑两道旋影交汇成的风际中央,范畴回眸一声大叱。
罗缜一怔,已听得一声轻浮笑侃:“咦,你老婆回来了?藏珍,故人相见,不过来打声招呼么?”
“姓严的,你这双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
“姓范的,老婆看得恁紧不还是丢了?”
“找死!”
“找死的是你!”
范颖携她掠出丈外,那边,已又有一爿山石灰飞烟灭。“再这样下去,这山非得给他们毁了不可。你站在此处莫动,我去劝开他们!”
莫动?怎可能。范颖飞身劝架,罗缜则回身便走:眼看天**晚,没有风神在旁相护的相公要宿在哪里?
“姓范的,你老婆好不知礼,好歹也一场故交,怎连声招呼也不打,我去教训她!”
“姓严的,你当真想死!”
“当年让你污了那罪名,我老婆到现在还不肯回府,我索性和你老婆将那事给做实了,省得受你冤枉……”
罗缜急急走着,双目尽放在两畔花木之间搜寻,对身后变故浑不知情,当一股劲风袭至脑后之时,依从于身体做出的应急反应,她回掌迎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