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身的两个人也没扑上,仅左右分立冷然徐徐撤兵刃,似乎早己料到他无法立即冲出突围,好整以暇徐徐拔剑等候他冲上。
他真的想冲上,半扭转的身躯劲道内聚、进爆,双足一用劲,要全力飞跃而上夺路。
糟了?左背肋一震‘,已凝聚的真力猛然静止,像被扎了一个小孔的汽球般,真气一泄而散。
“呢……”他惊叫,不但跃不起来,反而双脚一软,身躯下挫,摇摇欲倒。
他知道,蒙面人用某种可破内家气功的小而沉重的暗器,不发警告悄然击中了他。
只有卑劣的邪魔外道,才用这种手段,在夜间用暗器伤人,毫不理会武林规矩·。’
他痛苦地扭头回望,看到蒙面人站在原地,正在快速地拔取背系的利剑。
“小心……”蒙面人一面快速拔剑一面急叫,剑没完全出鞘便一跃而上。
变化太快。目不暇给。
第四个黑彤出现,截住退路的两个黑影还来不及看到人影,对蒙面人的急声警告,也来不及有所反应。
最有首的那伍仁冗剑仅拔出—‘半,而突然出现的第四个黑影已经幻现在身侧,可怕的劲道及体。
“哎/这位仁兄厉叫,身躯被可伯的劲道震飞,凶猛地向左面的同伴飞撞。
同一瞬间,一块青瓦击中蒙面人的胸口,瓦片爆裂,前冲的铁面人身形一顿,几乎摔倒。
黑彤连闪,瓦面上突然寂静无声。
蒙面人吃惊地稳下身形,但已无力追逐了。
两个同伴相撞后摔倒在瓦面上,几乎滚落屋下,滚至循口时这才伸张四肢,稳下滚滑的身躯。
“是……什么……人……暗算……我……”被震飞撞倒同伴的人,爬伏在循口厉叫,无法及时站起,似乎受伤不轻。
“是女人。”抢近救助的蒙面人惊然地说:“余香犹在,这鬼女人快得不可思议,救走了刚才的小辈。得赶快查出鬼女人的下落,如不斩草除根灭口,很可能有大麻烦,真糟?”
“老天爷!怎么查?”
另=位仁兄爬起狼狈万分,余悸犹在道:“你老兄闻到香,猜出是女人,而我却一无所见便遭了殃,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要赶快查。”
“怎么查?”
这位仁兄愤然的说道:“你老兄是好色如命的九州游蜂,心目中只有女人,不用看也知道那人是女的,我可毫无印象,怎么查?”
“少废话:快回去票明长上。”
九州游蜂不想多费唇舌,催同伴离开:“我得留下,防范再有不相干的人接近,设法催冯老兄早些办完事,及早撤离。”
“不会再有不相干的人出没了,你最好也早些撤走。”这位仁兄一面叮吁,一面扶着同伴走了。
房内彻骨奇寒,冷流中却流动着一缕冷香。
张开疲倦的双目,眼前一片黑沉沉。
想挺身坐起,却力不从心,四肢似乎不听指挥,浑身酸软无力。
他嗅到那一缕淡淡的冷香,他觉得这一缕冷香不陌生。
他完全清醒了,思路清晰地整理出头绪。
那个蒙面人,用歹毒的暗器暗算了他。
而在干钧一发的生死关头,有一个身躯散发着冷香的人,突然出现将他挟起,之后他便陷入了昏迷境界。
毫无疑问地,这位身躯散发出冷香的人,在生死关头救了他,所以他才活着,才没被人杀掉灭口。
感觉中,他知道救他的人是女的。
“这……这是那里……”他以为自己在大声叫问,其实元气不足,声音细如蚊鸣,而且有气无力。
“这是侠义道英雄,妙手绝刀王观海的有邻,楚都老店的客房。”黑暗中传出了女人特有的嗓音,显然已听清了他低小的语音:“不要说话出声,这附近的屋顶,有人来来去去寻踪觅迹。”
“哦i那是……”
“要搜你出来灭口的人。他们的党羽来得很快,但他们不会搜客栈,因为他们认为你是外来或偶然途经王宅的人。也许,他们已经走了。”
“我……”
“你被一种淬了麻痹经脉的毒药扁针所击中,幸好没击中要害,也幸我有性质相近的解毒药,但在三两天之内,你无法恢复元气。”
“谢谢你,姑娘……”
“你好好的歇息。”他听到轻微的启门声:“我就住在邻房暗中照应,小心不要走动发声。”
他呼出一口长气,定下心神试图运气吐纳。
淬了麻痹经脉毒药的扁针I他想起一个人,一个魔道的凶枭,一个可怕的杀手。
只有这个人,才会与吸血鬼王走在一起,才会暗中相互掩护,狼狈为奸。
“我栽得真不冤?”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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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狭路相逢
天亮后不久,他这才发现救了他的姑娘,是一位美得令人据息的女郎,似乎年华末届双十,但武功之高却令他大感惊讶。
能在三个魔字号杀手的重围中,击倒三魔将他救出生死危境,凭这份胆气与功力,就足以令他肃然起敬,自愧不如了。
女郎身边有两位侍女,自称小娟小秀,张罗他洗漱膳食,颇为亲切。
两位侍女年已十五、六,对陌生人毫不钮促作态,大方亲切,显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一直没发现有店中的仆妇走动,可能姑娘们已作了周全的应变准备。
终于,他已可自由活动手脚了,只是精神仍然有点委顿,复原期比那位女郎所预料的要快得多。
可知他恢复元气的功能与修为,超出了女郎想像之外。
一上午,女郎不曾露面。
午膳后不久,女郎终于出现在他房中。
“姑娘援手之德,在下铭感五衷。”他坐在床沿,略为不稳地站起道:“在下姓张,名卓,草字不群。请教姑娘尊姓?”
“哦?张不群。”女郎颇感意外:“你是振武门的张少十主,最近三年享誉江湖的迅雷剑客。你一个一代青年侠客出现在老侠客的屋顶,岂不令人诧异?”
“我途经徐州,落脚在东关徐淮老店。”迅雷剑客加以解释:“二更天,屋顶出现一个夜行人,我一时好奇,就暗中跟来了。夜行人在王大侠的宅院附近失踪,我潜伏静候,这才发现潜伏处是王大侠的宝宅。因为我三年前出道时,途经徐州,曾经拜望过王大侠,所以记得,没料到……”
“我是跟踪吸血鬼王四个人来的,三个魔头潜伏策应,我就躲在一旁静观其变,凑巧救了你。”
“谢谢……”
“请不要放在心上。哦?张兄,吸血鬼王与妙手绝刀有交情,鬼王却另有人在暗中策应,委实令人莫测高深,张兄有何感觉?”
“他们要杀我灭口,可知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愚意认为,祸隐机伏,江湖将有大变。”
“已经有了变的迹象。”
“你是说……”
“有强力人士主谋,网罗各门各道的高手名宿,顺者生逆者死,早些天……”
“早些天河南郑州,周王府的打手图谋锦绣山庄的商庄主
“我是指最近。”
“最近?”
“十天前,颖州府霍丘县,同一批人,屠尽了满天花雨胡大侠的家。”
“晤!我听到一些风声,但透露风声的人语焉不详,是真的?”
“干真万确,我是目击者,去晚了一步。”
“姑娘…”
“我姓商,商玉洁。”
“哎呀?玉麒麟商大侠的干金,失敬失敬。”迅雷剑客惊喜莫名:“难怪能在毒行者与两个凶魔行凶中,轻而易举将在下救走。”
“事先并不知道是这个毒和尚,行险侥幸得手而已。满天花雨胡大叔,与家父小有交倩,周府打手行凶灭门i其实是冲锦绣山庄而下毒手的。”
商玉洁美丽的面庞,似是罩上了一层浓霜,凤目中杀机怒涌的继续说道:“这些人,已悄悄地分批潜抵徐州。我跟踪追查赶来,可惜失去他们的踪迹,他们都躲起来了,徐州有包庇他们的人。”
“太危险了,商姑娘。”迅雷剑客关切地说:“那些人有官府暗中撑腰,你商家是他们极欲图谋的目标,你居然敢跟踪追查,可知道后果吗?”
“我已经传出口信,家父的朋友将赶来策应,看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绝毒的阴谋,不得不追摄他们的行踪,当然我会小心的。”
“他们既然大开杀戒,必定实力空前雄厚,姑娘务必小心。姑娘估计,他们隐起行踪潜抵徐州,到底要进行那些阴谋?”
“不知道,我在留意。”商五洁苦笑道:“我对徐州的情势陌生,人地生疏,就无法查出他们的匿伏处,只能等候事故发生。”
“商姑娘,你多了一个帮手。”迅雷剑客欣然说:“我对徐州不算陌生……”
“张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商玉洁断然拒绝:“这种事任何人都沾不得,沾了后患无穷。令尊的振武门本来就树大招风,决不能与官府为敌……”
“只要不在河南开封周府的地盘内,何所惧哉?”迅雷剑客豪气飞扬疲态全消:“振武门不是没有担当的山门,我也不打算打起振武门的旗号,与他们周旋搏命,那是我个人的事。”
“张兄……”
“商姑娘,你就别管啦?我会有分寸的。”迅雷剑客相助的意志十分坚决:“跑了一上午,不知有何收获?你这样在明处活动,太危险了。”
“我是化装易容出外活动的,毫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