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大门口狼烟起,邢道荣被一群强盗狂殴,最厉害不依不饶。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几个看戏的喽啰调侃起来:“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一直说这句话?”
“大王说了,放了他。”
“哦。”
强盗们这才罢休,邢道荣被打的不成人形,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墨阳扛着书帖走到了邢道荣跟前:“起来吧,还躺着干嘛?”
“啊?”
邢道荣愣了一下,抬头一看,犹如救世主一样的墨阳,抱住墨阳大腿就不松开了。
“兄弟啊,我差一点以为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你居然拿到书帖了……”
邢道荣吐了一口泥土,疑惑道:“好兄弟,你是怎么拿到的?”
墨阳慢慢抬起拳头,邢道荣吓得赶紧往后爬:“当然是拳头。”
“不会吧,那个朱邪安抚那么厉害,你居然……”
“行了,赶紧找杨灵符去。”
三日后,墨阳和邢道荣回到了杨灵符庄园。
“杨老爷,我们把书帖拿回来了。”
邢道荣对着杨灵符一阵猛吹,说自己如何如何厉害,历尽千辛万苦比唐僧取西经还要困难,墨阳则在一旁一言不发。
“行了,行了,先让我看看书帖在不在。”
杨灵符沐浴净衣,先是对着文圣苏子瞻神牌拜了三拜,这才慢慢开启匣子,里面摆放着书帖。
“原来是必须要有这个过程书帖才不会放出银光啊。”
墨阳点头了然。
“看来书帖大会可以如期举行了。”
杨灵符对那副书帖爱不释手:“管家!”
管家带着几个小厮,小厮抬着几个箱子,当着墨阳和邢道荣的面打开。
邢道荣颤声道:“天呐!这么多钱!”
“一人二十万两白银,至于玄冥宗葛长发和玉清门石振静,我早就派人去他们宗门解释了,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多谢杨老爷!多谢杨老爷!”
邢道荣感激地看着墨阳。
“杨老爷,那份契约可否还给我?”
墨阳留了个心眼。
“哦,墨阳大法师,那份契约本该还你,但是你的字实在是太漂亮了,我准备在把那份契约在书帖大会上展览,可以吗?”
杨灵符态度诚恳,墨阳低头一寻思:这杨灵符有的是钱,这件事已经办完,应该不会再算计我了。
“好吧。”
墨阳和邢道荣拜托小厮把银子抬出了庄园,邢道荣从庄园里借了一个马车,墨阳则用斩仙葫芦全部吸入。
“好兄弟,这一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连差事都丢了,这里离龙京不远,要不然我请你到龙京做客?”
邢道荣热情邀请,墨阳摆手拒绝:“龙京之地,波谲云诡,暗藏汹涌,不是我这种乡野村夫待的地方,我就想告辞了,有机会来雾隐神山逍遥门玩,告辞了。”
“好吧。”
邢道荣赶着马车屁颠屁颠的走了,墨阳则看向了雄伟的龙京:“杀我全族的人,咱们以后在算账。”
墨阳施展遁地术向雾隐神山逍遥门遁去。
半天不到,墨阳已经快到了牛沽大岗。
嗖!
忽然天边飞来两把巨剑,上面站满了人,墨阳从地面露出头来一看,居然是玄冥宗和玉清门的人。
“火眼术。”
墨阳以火眼术观察,御剑之人的境界竟然看不清,反倒是后面站着的几个人,境界一般。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
墨阳想起了杨灵符曾说起过派人去玄冥宗和玉清门通知弟子被杀的事情,墨阳心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便没有继续走,而是隐遁在了牛沽大岗山寨附近的草窠里。
“谁!”
“大王,是修士!是修士!”
“来得好!我正好杀了他们!”
“啊!”
山寨内传来厮杀之声,随后传来阵阵惨叫。
半个小时后,之前御剑的两个黄袍修士率先从山寨走了出来,其后门下弟子押解着山寨内的强盗。
“不是吧。”
墨阳看得清楚瞧的明白,匪首朱邪安抚居然被斩断了双臂,面如金纸,形状可怜,那些修士命令他们跪成一排。
“匪首朱邪安抚,你居然敢杀我们玉清门弟子,着实该死,掌门下令抓你回玉清门处死。”
玉清门修士高喝道。
“哼!老子死而无憾,只不过死在你们所谓的修士手中,真是对老子莫大的羞辱。”
啪!
一个玉清门弟子对着朱邪安抚几个嘴巴子。
“小小武夫,下九流的货色,还敢嘴硬,哼!”
玉清门黄袍修士命看向玄冥宗黄袍修士客气道:“道友,这个朱邪安抚就交给我们处置好了。”
“也好,也好。”
玄冥宗黄袍修士点头答应。
“爹!”
一个少年从山寨里跑了出来。
“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哈哈哈哈!”
玉清门黄袍修士惊喜地看着少年哭喊着跑了过来。
“朱邪赤心?你个傻子怎么还敢出来!”
墨阳大急。
“爹!你的胳膊呢?”
朱邪赤心抱着朱邪安抚失声痛哭。
“你怎么不在地窖里躲着啊!”
朱邪安抚怒喝。
“原来是你是这匪首的儿子,好,你爹杀了我们门下弟子,你和你爹都该死!来人,拿下!”
玉清门黄袍修士蛮不讲理,手下弟子更是骄横,欲要动手将朱邪赤心给绑了。
朱邪赤心居然不惧,向玉清门和玄冥宗修士磕头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爹,我愿意替我爹去死!”
“傻小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远处的墨阳摇头叹息。
“好啊,我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
玉清门黄袍修士欢喜,玄冥宗黄袍修士倒是眉头一皱。
“赤心,你可以给任何人跪,但是不能给修士下跪,起来!”
朱邪安抚只觉蒙羞,但儿子此举是为了自己,倒也十分动容。
“求求你们放了我爹吧!”
“绑了!”
朱邪安抚之前如何骄傲的人,此刻竟然落泪,跪向了玉清门和玄冥宗弟子求饶。
“杀你们弟子的是我,跟我儿子和我的兄弟没有关系,你们可是自诩仙人,做事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再者祸不及家人,放了我儿子,我甘心一死!”
玉清门黄袍修士得意道:“可你儿子在山寨,那都算是强盗,强盗都该死,再加上他是你儿子,如果我们玉清门不严惩你们,那日后我们玉清门弟子是不是任人可欺啊?”
“这该死的玉清门,朱邪赤心多孝顺的孩子,你们居然下得去手,真是一群畜生!”
墨阳破口大骂。
一直没有说话的玄冥宗黄袍修士打断道:“此子孝顺,不顾生死为他爹,看在这一份孝顺上,我的意思放了他的儿子,匪首朱邪安抚就交给你们了,剩下的强盗我和门下弟子送往龙京,你看如何?”
玉清门黄袍修士鄙夷地看了看朱邪安抚父子,微笑道:“也罢,你们玄冥宗都开口说话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小畜生,今天也就是看在玄冥宗的面子上,要不然你也得死!”
朱邪安抚赶紧给玄冥宗门人磕头谢恩。
“赤心,你爹今遭一去估计回不来了,打小你娘去的早,十分宠溺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则测字,武不能防身,你留在这里也活不下去,想办法去龙台山找我师父,他一定会收留你,记住了你一定要让武修成为天下上流,要不然你爹我死不瞑目啊!”
“是爹,孩儿记住了。”
朱邪安抚父子拥在一处痛哭流涕,玄冥宗弟子们纷纷动容叹气,而玉清门门人则无动于衷。
“死到临头还痴人说梦,可笑!”
玉清门黄袍修士跟玄冥宗门人打了一个招呼后,背后飞剑飘至跟前变大,押解着朱邪安抚离开。
“爹!爹!”
朱邪赤心疯狂呼喊,朱邪安抚最后消失在了天边。
“孩子,你爹无端杀了我玄冥宗门下弟子,我们理当报仇,但我们伤了你爹,你也可以随时找我们报仇,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余生还是好好活着吧。”
玄冥宗黄袍修士抚摸着朱邪赤心的脑袋说罢押解着六十多个强盗向龙京走去。
“爹!爹!”
山寨门口瞬间只剩下朱邪赤心一人,跪在地上痛哭。
“你怎么还不走啊?”
朱邪赤心抬头一看,居然是墨阳。
“大哥哥,你能帮我救回我爹吗?”
朱邪赤心满怀希望的看着墨阳,墨阳惭愧道:“说真的我跟玉清门也有深仇大恨,但我目前不是玉清门的对手,所以……”
“好吧。”
朱邪赤心失望地底下脑袋哽咽。
“我刚才躲在附近偷看,你爹说让你赶紧离开这里去什么龙台山,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我……龙台山距离此处千里之遥,我身上没有钱……如何去得……”
“简单。”
不舍得花一个铜钱的墨阳从斩仙葫芦里取出一百两银子交到朱邪赤心手中。
“大哥哥你……”
朱邪赤心正要说那些感激的话,墨阳赶紧阻止:“我最见不得别人哭着谢我,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了,告辞。”
“墨阳哥哥……”
朱邪安抚看着墨阳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我爹因为对修士的偏见导致被杀,这个世上还是有不少好的修士,如玄冥宗如墨阳哥哥,但是老爹,无论生死,我以后一定会向玉清门报仇的!为自己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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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阳继续遁地往雾隐神山赶路,行至一半,墨阳忽感天地之造化,隐约觉得东北方向有神兵出世。
“这就是探宝术吗?”
墨阳从地面飞出,看向东北方向,眼中露出黄色的光芒。
“斩仙葫芦正缺神器加持,我何不抢……偷……去试试呢,反正我又能逃跑又能装死。”
神兵出世,必然引来无数高人争斗,对于这一次主动与人相争,墨阳谨慎又谨慎,心里盘算好之后,改变行径方向,向东北方向出发,足足找了半月之久,最后来到了凤麟镇。
灵气天下之地,四国并立,人妖通途,仙魔并立,大道争锋,唯有凤麟镇远离江湖,偏安一隅。
日暮途远,夏风凉薄,金乌斜照,一少年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独钓于江边。
“墨阳,今天钓了几条鱼了?”
路过一老叟好奇道。
“老爷子,今天一条还没有钓到呢。”
墨阳回头傻笑。
“你这娃娃,说了多少次了,没有鱼钩,怎么能钓到鱼呢?晚上又要饿肚子了吧?”
老者看着墨阳微微摇头,可脚下的速度并没有放慢。
“我爹去世之前交代了,必须要用没有鱼钩的鱼竿钓鱼,这叫修心。”
墨阳来凤麟镇数天,天天这样钓鱼,纯粹的消磨时间。
“修心?可也要修身啊,不吃饭怎么行啊,我看你来我们凤麟镇几天,天天在这里。”
老者看着墨阳那瘦弱的身子摇头叹息。
“放心饿不着我。”
墨阳笑着说完,继续闭目低头钓鱼。
“得,算老汉我多嘴了。”
老者觉得自己废话有些多余,可每次路过都不厌其烦的关心,见墨阳如往常一样静心钓鱼,也就不好再打扰什么,直接回家去了。
在老者走后一个多时辰,闭目静心钓鱼的墨阳脸上被什么东西给刮了一下,睁开眼一看,竟然是一片树叶。
呼!
微风徐徐而来,如此炎炎烈日之中,如沐春风,好不凉爽。
“好风!”
出了一身汗的墨阳张开双臂欢喜地拥抱这一阵微风。
“嗯?”
微风渐去,停留在墨阳身上不足半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飓风,不容墨阳多想,头顶的斗笠就被吹出三丈外。
“好大的风啊!”
飓风风势越来越大,如一把把无利刃,刮的墨阳脸生疼,尤其是这阵邪风席卷而来无数黑云。
本是夕阳下,却成黑云天,风飒飒如刀如剑,气昏昏遮云蔽日,原本万里晴朗的天空倏地暗了下来,夹风带雨,瓢泼而至,风大风疾雨势更大更疾。
“糟了,今天怕是钓不得鱼了。”
墨阳害怕风雨势大,把自己唯一的鱼竿和鱼篓刮入骤然湍急的江水之中,眼疾手快,顶着快要把他往后吹倒的疾风骤雨,奋力抓住自己的鱼篓和鱼竿。
可就在抓住鱼篓和鱼竿的一瞬,整个人被更加凶猛的风雨之势直接向后刮倒,蹭着草地划出五六丈。
“邪了门了今天!凤麟镇七十二福地之一,何时有过这样骇人的风雨天。”
慌乱之中,墨阳赶紧爬到离身体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旁,有了大树借力,墨阳费力的抱住树根,慢慢地站了起来,可是眼睛却难以睁开,尤其是飞落如雪的树叶,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看不清天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轰!
似是天地洪钟响,声震九皋焦雷作。
这突如起来一声巨啸震得墨阳耳朵里面就如千万根细针穿过一样,痛楚难忍。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力道?仅仅响动一下,震耳欲聋!”
脸上、身上被刮的生疼,耳朵不停耳鸣,墨阳很想离开这风云骤变的江边,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定要目睹究竟是何大造化,他扔下鱼竿,用手抵在眼前,透过指缝,勉强能看清天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云不停变幻,风疾雨疾,雷电不止,其中玄光大盛,透过黑云缝隙,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其中兴风作浪、为所欲为,又似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轰!
又是一声巨啸,玄光透过的黑云缝隙越来越大,昏暗的天空骤然被什么东西照亮,这一声威力比之之前还要猛烈,一只手抱住树木的墨阳哪里能承受的住,整个人向后飘去,再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在风力的作用下,慢慢往后移动。
“是剑?大白天的天上怎么会飞出无形而耀眼的剑形气体呢!”
身体的疼痛终究被内心的激动所取代,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居然被他幸运的给看到了,墨阳眼珠被刮的难受,目眦尽裂,可依旧瞪大了眼睛观看。
穿过黑云,一把七彩流光、炫目耀眼剑型气体向着墨阳飞来,速度之快,肉眼难辨,不过在剑型气体露出真实面目的一瞬间,墨阳眼神中露出恐惧。
“神兵出世了!”
“大灭哪里跑!”
仙剑出,玄光消散,接踵而至,黑云中露出七彩玄光,煞是好看。
墨阳又是一惊,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那一声暴喝后,黑云中的七彩玄光汇聚成一点,穿过黑云缝隙而出。
大灭之后的黑云其中一个白点中竟然飞出数千名奇装异服的怪人,有紫袍仙风道骨者,御剑而来,有黄袍僧衣大和尚口捻咒语而来,有披头散发的老者,脚踏葫芦而来……
这一日,锦绣华唐的禅师、风流儒宋的学士、严法虎秦的天师、剑气大汉的剑仙如飞蝗过境,遮天蔽日。
“得大灭者,可得搬山,倒海,降妖,除魔,诛仙,摘星,破天之仙术,亦可逆生死、得永生、获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之神体,不受轮回之苦!”
为首的紫袍长髯者手捻剑诀紧随大灭之后,双眉如剑,眼中杀气不可言喻,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