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响,死鸭子嘴硬的,难受也不开口,有什么事都自己放在心里忍着。竟然一个人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连个被子都没盖。
幸好现在天气还不冷,不然非感冒了不可。
看看项响又睡熟了,大宁悄悄起身,去到外面洗漱。
不一会儿,收拾停当,去厨房吃早饭。
大宁妈已经做好了早饭,一边跟大宁一起吃,一边免不了又要唠叨几句。
大宁好脾气地坐在那里听着老妈唠叨,也不回嘴,脸上似乎还带着笑。
大宁妈越看越恼火。“喂,你这样可不行啊,我都看不过去了。”
“妈,您省省吧。”大宁笑嘻嘻的。“我们俩挺好的。”
“我看不像。”大宁妈警惕地摇摇头。
大宁三口两口扒完了饭,放下筷子。“妈,我要开会,先走了。你不用叫他了,今天公司没什么事,让他睡吧。”
大宁妈当然知道要让项响睡。目送着儿子出门,大宁妈决定要亲自出马跟项响谈谈。
九点多的时候,项响起来了。
大宁妈又给项响摆了一桌子可口的早餐。
可是项响似乎根本没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对大宁妈说吃饱了。
大宁妈在心里叹口气。看,还说他没在生气,不生气他能吃不下东西。
大宁妈理了理思路,开口跟项响谈。“小响啊,我知道你还在生我家小辉的气!”大宁妈和蔼客气。
可是项响却愣了。“我没生气啊。”
“你不用说。”大宁妈对项响摆摆手,“小响啊,你的心思我都知道。”
啊?您都知道?项响睁大了眼睛。“您知道什么啊?”
大宁妈一副我就是什么都知道的摸样,给项响夹了一个虾饺。“心里不舒服就要想办法发泄出来,千万不要憋着,生闷气是最伤身体的。小响啊,你放心,阿姨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喔?项响含着虾饺一头雾水,
大宁妈看项响不吭声,以为项响在伤心,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对项响说。“这种事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是既然发生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唉,人都没了,就是你骂她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把自己气坏了。你就想开一点吧。”
项响终于发现了这对话中的不对劲。
“阿姨,您是说大宁在美国的事?”项响小心地探问。大宁说过韩静的事不告诉他老妈的,现在怎么看起来他老妈已经知道了呢?
“可不是么。”大宁妈一副我也无可奈何的样子。“小响啊,韩静那个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啊。”大宁妈捶着心口,止不住地叹气。“年纪轻轻地就得了这么重的病。唉,当年跟我家小辉可好了。他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她啊,每天放学都来我家,说是要跟小辉讨论问题。那个时候啊我就想,也许她以后就是我的儿媳妇呢。有好几次我还特意留她在我家吃晚饭……谁想到这么年轻就死了,幸亏当时我没说认她做干女儿。”
项响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一道道黑线。
好你个大宁,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胆敢隐瞒不报,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小响,小响?”大宁妈的叫声扯回了项响的魂。“我会让君辉给你赔不是的。你可千万别再生气了啊?”
“嗯嗯,我知道了。”项响揉揉肩膀,活动活动手腕,抖擞精神,准备去发起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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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大宁不负众望拿下了三号客户的肥肉大单,让公司上下又是一片欢欣鼓舞。连远在美国的老总都特意跑回来犒劳将士,请全体员工们一起去大吃海鲜。
半个月后,石家庄瑞德的投资项目悄悄解冻,有关部门给出了新的时间表,希望瑞德追加投资,将企业规模扩大。
各个公司的销售们闻风而动,再次集结石家庄展开殊死较量。作为客户管理方面的相应负责人,王子同也不甘人后,披挂上阵拿出十八班武艺去跟陆宇航斗智斗勇。
销售就是这样,当所有的障碍都扫清之后,剩下的就是站在苹果树下看牛顿定律如何演示。牛顿定律从来不出错误,果子是谁的就是谁的,永远不会掉进别人的筐。
开标进行得毫无悬念。
项响和徐龙所在的公司各拿下了一半的订单。尘埃落定,之前刀光剑影的两方握手言欢,拍着肩膀一起走进签字仪式的礼堂。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自家的亲兄弟,只不过失散多年一时没认出来。
签字仪式办得很简单。出席的只有三方的副总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人。
项响没有去参加,瑞德也没有出席。这让很多人都暗暗地觉得诧异。
这俩人的关系如一阵烟雾,飘过来又飘过去,众人还什么都没看清就已经被扔在了后面。唯一清楚故事内幕的大宁面对无数好奇的询问保持微笑守口如瓶,任徐龙如何打探都没有泄露出去半点风声。
至此,历时达半年之久的海外引进逐鹿之战宣告结束。项响和大宁以傲人的成绩当仁不让排名业内首席,让同业好生羡慕。
而更让两个人高兴的事还不止这些。
能干的大宁妈不仅收拾好了别墅还把退居二线的大宁爸一起给收拾了过来。两个老人一起住在别墅里,享受幸福的晚年。而项响的爸妈听说了这事也不甘寂寞,找来小白当场就定下了旁边的另一套别墅。
此刻四位老人正在一起筹划着要出国去履行,结伴走遍天涯海角……
晚上的时候,项响躺在大宁的怀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磕毛豆。
电视里演的是怀旧影片《甜蜜蜜》。张曼玉身兼数职,领着黎明忙来忙去。大宁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
“我怎么觉得我跟她很像啊?”大宁嘀咕。
“嗯?”项响乜斜着大宁。“你有兼职?”
大宁深深吸一口气,掰着手指头给项响数:“你看,我是你的手下;你的智囊;你的司机;你的保镖;你的保姆;你的保健医生;还有,我是你的厨师,床伴兼搓澡工……是不是够多的?”
项响丢一个毛豆进嘴里,对大宁的手指不屑一顾。“不多啊,人家张曼玉还伺候一黑社会老大呢,你有吗?”
“我没有吗?”大宁一副被冤枉的样,“我觉得我也差不多吧,随叫随到啊,一天24小时围着你转。你以为你比黑社会老大好伺候么?”
“嗯?”项响从大宁怀里爬起来,脸对脸看着大宁。“你对你的工作有意见?”
“呃,我敢么?”大宁耸耸肩。
项响打量一下大宁。“那还是有意见喽?”
“有意见可以辞职么?”大宁问。
“……”项响不说话。
“你说啊?”大宁还来劲了。
“不可以”项响露出狰狞本色。
“为什么?”大宁憋着笑,故意逗项响。
“就是不可以。”项响粗声粗气的。
大宁撇撇嘴,两个人在一起挺好的,难得看个电视不应该再吵下去了。
可是项响却非要说。
“因为,这一切——都非你莫属!所以,你不可以有意见不可以偷懒不可以辞职不可以推卸责任不可以说你不喜欢,不……”
后面的话被大宁堵在嘴里。
两个人的舌头纠缠着,深深地,深深地,吻在一起。
—全文完—
番外一
加班的时候……发生了一些蓄谋已久的事
自从当了老总,项响出差的频率越发频繁。每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去飞机场的路上。
订单没拿下来的时候要飞,订单拿下来了更要飞。身为北亚区总裁,国内要飞,国外也要飞。一连出差了二十多天,项响的工作做的是风生水起,人却累得日渐消瘦。
当项响好不容易让工作暂告一段落可以拎着电脑打道回府的时侯,心情很有几分莫名地激动。
时间刚好是早上,项响下了飞机直奔办公室。
大开间里,员工们都在忙碌。项响脚步轻盈微笑着一路走过去。
路过大宁的门口,项响习惯性地向里面扫了一眼,却惊奇地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人。
项响的脚步顿了一顿,仔细看过去,里面不仅没有人,连电脑都不在桌上。
怎么我不在的时候他竟敢不按时上下班吗?项响在心里狠狠地疑问了一下。
这叫什么?失控。
可恶,竟然敢摸鱼。
开锁,进门,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项响楞了一下,怎么旁边还有一件大衣?翻开看看,颜色很熟悉,鼻子凑上去用力嗅,嗯,好像是大宁的。
切,这个人什么时候学会丢三落四的了?
坐下来办公,先给财务部签了报销申请,接着又是行政部需要签字的东西,再然后是各个部门需要当面确定的事情。
唉,真烦真烦真烦。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亟待解决的事项,项响看表都快十点了。
这人还没来吗?
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到大宁办公室,隔壁电话铃响,可是半天都没人接。再打手机,竟然也没人接。问办公司秘书宁大副总仙踪何处啊?
秘书一脸茫然吭哧了半天说好像去现场了。
去哪个现场了?
不知道。
咔,项响差一点当场小宇宙爆发。
几天不在家,副总不是副总,秘书不是秘书,都在搞什么?
在办公室里坐着生闷气。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了没给他打电话?嗯,他好像说有事找自己的。就为这个就生气了?那知道今天自己下飞机肯定来公司更应该早点来见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