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不是,你的手也不会一直任由我紧握。」夏侯霄笑着朝她眨眼。
花翎凤这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握著,从何时开始的?该不会打从她下马车后,她的手就一直让他握著吧?而她还一点都不觉得不妥,甚至很习惯地任由他握著。老天!怎会如此?
正当她打算将手抽回时,反倒被他握得更紧,怎么也抽不回。
「你!」抬起头来,却只瞧见他那深邃迷人的黑眸正紧瞅向她的眼,让她瞬间忘了一切。
「你讨厌我?」
「呃……并不会。」她老实回答。
「讨厌我握着你的手?」他再问。
「并不讨厌……」她低垂杏眸,看着两人的手,十指紧扣。
而他那大而厚实、略为黝黑的手掌紧紧地、牢牢地包覆着她雪白纤细的小巧柔荑,没由来地,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令她心跳加快。
微风吹来,轻柔吹起她的柔亮青丝,遮住了她的视线,还来不及抬起手抚去,一只大手早已轻柔地为她抚开。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天!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对劲?
「你怎么了?」夏侯霄柔声轻问。
一听见他那低沉温柔的嗓音,花翎凤俏脸垂得更低,怎么也不愿让他瞧见此刻的自己。就算不照铜镜,她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脸早已红透,正发烫著。
夏侯霄皱眉,就要伸手抬起她的小巧下颚,逼得她非得抬起头来正视他的眼,让他瞧个仔细。
却怎么也没料到,花翎凤乘机抽回手,转过身,「我想回去了。」
夏侯霄讶异挑眉,「你不饮酒了?」十分意外,她竟会放弃品酒的大好机会。
「嗯,不饮了。」花翎凤很坚持,「请送我回府。」
她都如此要求了,夏侯霄也只得答允,但他还是先进入山洞内,亲目取了一坛酒递给她。「今日是我邀你前来,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花翎凤伸手接过,抬起眼凝视着他,「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夏侯霄伸手轻捏她的俏鼻,「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该知晓。」不再多说,迳自往前走去。
花翎凤将酒紧抱于怀中。虽然这酒有些沉、有点重,精致的雕花坛身,一看便可得知此酒价值不菲,但她竟然一点都不感到高兴,看着自己紧抱着酒坛的双手,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惆怅、失落感。
看着走在前方的夏侯霄背影,视线缓缓往下移去,直瞅着他那偌大厚实的双手,无法移开。
「你怎么了?」夏侯霄转头看着仍站于原地的她。
花翎凤轻轻摇头,轻移莲足往他的方向走去。怎么也搞不懂,今日的她究竟是怎么了?很在意他的手。
夏侯霄看着缓缓往他走来的花翎凤,并未说任何话,轻柔地抱过她怀中的酒,单手捧著,另一手再度握住她的柔荑。
花翎凤先是一愣,随即绽出甜笑,任由他的大手紧握着她的小手,一同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这种说不上来的甜蜜感觉,她大概永远都忘不了。
第四章:
朗朗夜空,明月高悬,银光如泄。
花翎凤坐于窗台旁,仰望明月,脑海浮现夏侯霄的身影,挥之不去。怎会如此?她想不透。
数日前去他的酿酒厂参观后,他就没有再来找她了……他可是在忙?还是忘了这世上还有她的存在?瞬间,整颗心乱成一团,心浮气躁,坐立难安。
「别再想他了!」站起身步离窗台旁,决定早点就寝,只要一入眠就能不再想他了。
但才往床铺方向走去,打开床旁黑檀木柜,里头放著一坛酒。
离开酒厂时他送的酒,她一直舍不得喝……夏侯霄那灿烂似骄阳的笑容随即浮现脑海。
好想他……无法克制想他的心。
此时,花凌月推门入内,「三妹。」
「大姊,怎么了?」头一回见到神情如此惊慌的大姊。
「你可知夏侯霄的近况?」
花翎凤愣了住,摇摇头,「不知,他怎么了吗?」心底开始担忧,他该不会怎么了吧?
「听说他受了风寒,整天躺卧于床上。」
花翎凤瞪大杏眸,难以置信,「什么?!」天,怎么会这样?身子止不住颤抖,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没多想,她立即往外奔去。
花凌月讶异,连忙追出去,「你上哪儿去?」
花翎凤停下脚步,转身绕过迎面而来的花凌月,再次奔入厢房内,打开另一只黑檀木柜,取出一瓶酒。
花凌月追上前去,一看到她拿出自己所酿的药酒,吓得脸色惨白。「等等……三妹,你拿那个东西做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拿去给他喝,让他病情好转。」任何人只要一喝下她所酿的药酒,包准酒到病除。
花凌月嘴角微微抽搐,「你还是别拿去给他喝比较好。」
「为什么不?」花翎凤转头,不解地问道。
花凌月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翎凤也不打算再追问,抱着药酒,绕过花凌月,往外奔去。
「三妹,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是明天再去找他吧!」花凌月喊道。
她是希望三妹与夏侯霄的关系更为亲密,但她可没叫她今晚就得去找他,而且还带著自酿的药酒……
花翎凤头也不回,「我去去就回。」无论如何,今晚她都得见他一面,亲自将这药酒交给他饮下。
花凌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双手合十,开始向上天祈求——
千千万万要保佑夏侯零平安无事!
bbs..cnbbs..cnbbs..cn
夜已深,夏侯霄放下手中帐册,啜了口茶,准备吹熄蜡烛就寝。
此时,门扉被人由外推开,一道窈窕身影步入室内。
夏侯霄瞪大双眸,「你……」她可是真实的,并非他的幻觉?
花翎凤迳自入内,将手中的一瓶酒递向前,「快喝下去。」
夏侯霄看着眼前的酒瓶,「这是……」
「是我亲自做的药酒,你只要喝下,包准马上恢复健康。」
「恢复健康?」夏侯青一脸茫然。
「是啊,我听大姊说你受了风寒,还差点下不了床。」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没有大姊口中说的那麽严重。
夏侯霄皱眉,「我是受了点风寒,不过情况并不严重。」
「先别说那些了,快把药酒喝下。」花翎凤催促著。
夏侯霄见她如此坚持,只得接过药酒,打开瓶盖,一股难以形容的可怕气味立即扑鼻而来。
「呃……我想……还是算了。」有股直觉,喝下后将会性命不保。
花翎凤皱眉,「别啰嗦,快喝!」她可是为了他好。
夏侯霄深吸了一口气,将药酒倒于杯中。只饮一小杯应该不会有事。端起酒杯,憋著气,一口饮下……
下一瞬,五脏六腑彷佛都烧起来,难以言喻的可怕气味一直留在口中,直窜脑门,令他晕头转向,快要晕厥过去。
啊……他看见了死去多年的叔父在一条河的彼端向他招手……还有一座桥,架在河川上……
花翎凤见他不语,以为药酒起了效用,「你喝那麽一小杯怎么够?多喝点。」端起酒瓶,伸手撬开他的嘴,一古脑地往他嘴里倒。
夏侯霄惊慌得瞪大眼。不……快住手……要出人命了……救命啊……
花翎凤将酒全倒入他口中,笑眯了眼,「你放心,只要饮下了我所酿的药酒,不管怎样的病都能马上去除。」咦?他怎么都没半点反应?「你还好吧?说说话啊!」伸手推了推他的身躯。
夏侯霄全身早已僵硬,自椅子上直直倒下,倒于地面,动也不动。
花翎凤瞪大眼,「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连忙向前扶起他的身躯,用力拍打他的脸颊。「醒醒!快醒醒!」
夏侯霄原本俊逸的脸庞变得红肿,气若游丝,「翎……凤……」
「什么事?」花翎凤眼眶泛了红。好怕他就这么倒下,永远都不醒来了。
「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夏侯霄说得艰辛。
「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花翎凤猛点头,不管是一个还是上百个要求,她都会答允。
「以后……千万……别再酿造药酒……」也许她是很会饮酒,对酒的认识也不少……但是她在酿酒这方面可说是一点天分也没有。
「啊?」花翎凤皱眉。什么跟什么?他的要求就这样?没别的了?
夏侯霄原本略微黝黑的脸庞此刻变得无比惨白,「我……不行了……」天,他还有许多事得做,不想那麽早死……
「你在说什么傻话?」花翎凤吓坏了。
夏侯霄缓缓闭上眼,再也没开口。
花翎凤瞪大双眸,「夏侯霄,你干嘛不说话?为什么要把眼睛闭上?快醒醒啊!」颤抖着手,将手放在他的鼻前。
呼!还好,他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紧蹙著的浓密剑眉,心里有些难过,原本好好的他竟会因为喝了她所酿的药酒而晕厥过去。但也总不能让他一直躺在地上,遂努力扶起他的身躯,让他平躺于床铺上。
坐于床畔,看着他即使晕厥也依旧紧皱的眉峰……她所酿的酒真的有那麽难喝吗?她百思不解。
bbs..cnbbs..cnbbs..cn
东方发白,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彩霞万道,金光一片。
夏侯霄缓缓睁开眼,只见自已躺于床铺上,一道窈窕身影坐于床畔,而他的手则被一只雪白柔荑紧紧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