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计划的正式名称为《欧洲复兴计划》(ERP),所需的总款额的确非 常庞大,为 170 亿美元。波伦、凯南及国务院的其他人被指派去把这项计划
“兜售”给国会,同时,由一位年轻的经济顾问保罗?尼采负责起草具体的 计划草案。阿瑟?范登堡在参院再次扮演了关键的角色。马歇尔本人最终做
了一次全国性的演说旅行,以说服企业界和公民团体,使他们相信尽管这项 计划很大胆,但他提出这项计划时经过深思熟虑、绝非心血来潮,结果,他
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总的事务的压力并未减轻。当年 6 月,“为了抑制大的劳工组织的权力”, 共和党控制的国会以很大的优势通过了塔夫脱—哈特利法,该法将只雇佣工
会会员的“封闭性工厂制”宣布为非法,并要工会承担违反合同的责任,还 禁止工会的政治性捐款,要求工会提交财政报告,要求工会领袖宣誓保证自
己不是共产党人。6 月 20 日,星期五,经过两周的考虑,杜鲁门否决了这项 法案,称它是对劳工的进攻,尽管除施韦伦巴赫和汉纳根之外的所有内阁成
员,包括他在内阁中最亲密的朋友约翰?斯奈德都敦促他签署该法案。不过, 克拉克?克利福德却把这看作是表明立场的另一次机会。克利福德想要杜鲁
门在大多数事务上再向左迈进一些,就像他后来所说,“朝着一个新高地前 进”。克利福德回忆说:“大多数内阁成员和国会领袖都在敦促杜鲁门先生
缓缓地转向距保守主义更近一些的路线。他们把鲍勃?塔夫脱的形象摆在他 面前当作怪物来吓唬他。”成千上万封信件涌入白宫支持总统的否决,而杜
鲁门也确实认为那是一个坏的法案,他也知道一项否决将成功地把劳工拉回 到民主党的政治中。他女儿玛格丽特在回忆否决塔夫脱—哈特利法案时曾写
道:“他要对得起他作为总统的良心,同时我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做一 个政治家。二者绝非不能共存。”
国会投票使总统的否决无效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在众议院,投票反对 总统的民主党议员比支持他的人还要多。
7 月 25 日,国会通过了杜鲁门的内容丰富的《国家安全法》,这项法案 是杜鲁门在 2 月份送到国会的,它意味着华盛顿整个权力结构的巨大变化。
它主要的目的是要把武装力量统一在单一的国防部和单一的国防部长的领导
之下,这是杜鲁门上任以来一直之奋斗的一个目标。该法也建立了空军作为 一个独立的军种,并建立了新的国家安全委员会,还给了中央情报局以正式 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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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始终支持他那可爱的女儿玛格丽特实现她的雄心壮志,尽管他感 到在作为音乐会歌手进行专业性的首场演出前她仍需要更多的训练。她的姨
妈玛丽?简也支持她;杜鲁门的妈妈是最热心的,嘱咐她“竭尽全力去干”。 不过,贝丝却不愿意;姥姥华莱士也宣称、对一位女士来说舞台是没有生命 力的。
杜鲁门曾写信给他的母亲和妹妹说:“如果她想成为一名歌手,又有这 种天赋,并且愿意为达到她的目标而进行必要的艰苦努力,那么,我想我不
会反对。”在另一封信中他告诉她们:“她是一个好姑娘,我非常高兴她最 终没有变得像艾丽丝?罗斯福和威尔逊的那两个女儿那样。”在给玛格丽特
的信中,他写道:要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就要“工作、工作、再工作”,
“就像你爸爸所证明的那样”。 有一个时期她以玛格丽特?华莱士的名字来评论歌唱艺术,为的是不让
人感到是在利用父亲的地位。但杜鲁门的母亲却极不高兴,她无法理解用其 他人的姓氏来替换杜鲁门的姓氏的做法。
年初以来,玛格丽特一直住在俯瞰着纽约中央公园的一套小公寓房间 里,与她在堪萨斯市的教师托马斯?斯特里克勒夫人一起工作,后者是作为
她的陪伴人留住在这套房间中的。杜鲁门对于她不在身边深感不安。这就像 他母亲 2 月份跌倒后所造成的那种危险状况一样,使他有一种难以面对的空
虚感。在他紧张地全神贯注于自己的职责的时候,时间在流逝,生活却被忽 视。
对于他这样一个把一生中如此多的时间花费在军事和政治等男人占统治 地位的职业上的人来说,在所认识和与之共事的男人中,他没有什么亲密的
朋友,也没有真正的知心人,无论是现在还是童年时期都是如此。在他的生 活中,有 4 个女人是最重要的:贝丝、母亲、玛丽?简和玛格丽特,她们的
陪伴和支持是他最可宝贵、也最需要的。如今,她们中的两个、即母亲和玛 格丽特,似乎正在抛弃他。
“玛格丽特昨天去了纽约,给这儿留下了一所空房子。”1947 年 1 月他 写给母亲和妹妹的信中说,“不过,我想,离别的时刻必然会降临到每一个
人的头上??”
3 月初,她的首演在即,她接到了他的一封便笺:这是一点儿钱,以便你去某些意想不到的城市买火车票用。
现在,不要害怕,你能唱好!如果有人说你不行我就要狠揍他
的脸。
1947 年 3 月 16 日,玛格丽特?杜鲁门作为福特汽车公司赞助的“星期 天晚间一小时”节目的特邀花腔女高音佳宾,与卡尔?克鲁格指挥的底特律
交响乐团合作,在底特律举行了她的广播首演。正如报纸所报道的那样,历
史上也许还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声乐演员在首次出场时面临如此大的压力,面 对如此多的听众和如此多的评论。广播是由 ABC 电台向全国播发的,报道说 听众达
1500 万人,从而使之成为同类演出中广播听众人数最多的一次。《纽 约时报》评论说:“她不会不认识到,不仅是广大的听众,而且??每一个
歌唱家、每一个声乐教师和每一个走近收音机的声乐系学生都将对她的声音 和她的表演作出严格的评价。”此外,由一个交响乐团伴奏对她来说也是一 次新的经历。
根据原来的安排,这个节目应该在一个星期以前播出,但在最后一分钟 时她不得不放弃,因为她突然感到嗓子和胸痛,华莱士?格雷厄姆的诊断是 患了支气管肺炎。
广播播出的当天晚上,杜鲁门正在基韦斯特,他向国会发表了 3 月 12 日的演讲后仍在那里休养。他在收音机旁坐了半小时,等待着转播玛格丽特
演唱的节目来临。他后来说,这半个小时比他记忆中的任何半小时都要长。 她事后也曾写道:“他那十足的天真也许会帮我渡过难关。”她是历史上第
一位试图走上自己的专业生涯的总统千金。
我清楚地知道,父亲正盯在基韦斯特海军司令部的收音机旁; 母亲在白宫收听广播;奶奶正在格兰德维厄的病床旁收听;而华莱
士姥姥虽不太喜欢舞台,却也会在独立城边收听、边评论。我不能 让任何人感到失望。
她演唱了 3 首选曲,第一首是西班牙民歌“塞林特?林达”,接着是选 自菲利西安?大卫的《巴西的珍珠》中的一首咏叹调,最后是“夏日最后的
玫瑰”,这是根据她父亲的要求演唱的。
交响乐队获得的自发的掌声显示了其演出的成功,尽管《底特律时报》 说她唱得并不比一个具有真正天赋的学生更好,但评论总的来看是好的,她
后来承认,比她应该得到的还要好。《纽约时报》的音乐评论家诺埃尔?斯 特劳斯说她的声音使人很“感兴趣”,并且说,考虑到她所受到的压力,她
显示出了惊人的镇静和自控能力。她的短句唱得很讲究,整个乐章的连接也 很平稳。这位评论家的结束断语使她的父亲极为高兴:“自始至终,杜鲁门
小姐的演唱都具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挚所带来的魅力,以及一种处理上的自 然的清纯。”
在堪萨斯市老家,为了取悦于她的父亲,《明星报》赞扬了她的勇气, 并称演唱会是一次“极其令人愉快的”事情。白宫的电话总机室被赞扬的电
话所淹没,以至不得不暂时关闭。
杜鲁门对聚集在基韦斯特的记者们说,他认为她唱得“棒极了”,并且 在返回华盛顿后的几周里,显然没有任何事情比来访者提到他们在广播中听
到并欣赏玛格丽特的演唱更能使他高兴了。
另一次演出安排在 5 月份的匹兹堡,这次是一场完整的音乐会。杜鲁门 仅仅是想让玛格丽特获得成功,而决不想让她成为一名音乐会的主要女歌 手。
我希望自己能继续前进并平静地处理所有不顺心事,然而我做 不到,在人生中,你应该学会克服障碍而不发脾气。永远要善待那
些不能与你顶嘴的人。我不能忍受一个人为了使自己的自负得到满 足而对下属大声咆哮。
不过,匹兹堡的音乐会在最后时刻不得不延期,因为消息传来:杜鲁门 的母亲患了中风,生机无望。
杜鲁门立即从华盛顿乘机飞回。自母亲第一次跌倒并折断髋骨以来,这 是他第五次飞回家。罗斯、华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