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承认难以想象完工后的大楼内部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3 月 15 日,《纽约时报》报道说,白宫的改建工程“正在以加倍的速度 进行着”。
两辆大型运输货车停在白宫的正门廊下,搬运工从车上卸下东 西,经过白宫的双重门运进里面。推土机赶在园艺师之前平整出一
块新的前草坪,园艺师们则把卡车拉来的大批草皮铺种在上面??
12 天之后,3 月 27 日星期四下午较晚的时候,杜鲁门在基韦斯特呆了一 周后返抵华盛顿,他偕夫人贝丝驱车前往白宫,经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的北门
进入白宫。
又值春季,大厦在黄昏里显得温暖、喜庆,一楼每个窗口都闪耀着灯光。 这一天在前草坪上刚刚栽种的一棵群花盛开的大樱桃树成了喜庆的进一步标 记。
在北门廊下,几名白宫工作人员、翻修委员会的成员和其他一些人正站 在门口等候着,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群记者,摄影师和新闻纪录片摄影记
者。在铁栅栏外面的人行道上挤满了行人,他们一边鼓掌一边高呼欢迎。
传达室主任豪厄尔?克里姆站在门口迎接总统。看门人约翰?梅斯接过 总统的外衣,他是白宫的老看门人,自从威廉?霍华德?塔夫脱总统以来他 一直在这里工作。
如同记者在他们的笔记本上草草记下的那样,杜鲁门从外面走进来,“皮 肤晒成棕褐色,看起来十分健康,显然十分高兴”。在离开白宫 3 年零 4 个
月后,美国总统又重返他在白宫的住宅。
大厦里灯火辉煌,映得室内所有的东西——水晶枝形吊灯与红色地毯、 窗玻璃、大理石圆柱、镶有镀金框架的镜子——都在闪闪发光。木制地板像
擦亮的玻璃一样闪亮。新上油漆的墙壁和天花板也闪耀着光辉。这种效果令 人晕眩。一切东西看起来和原来的差不多,然而更加光亮,更加宽敞、更加 完美。
与贝丝一起,杜鲁门巡视了整个一楼。在白色和柠檬黄金色交相辉映的 东厅里,安装了用田纳西大理石制作的新的壁炉台,为的是向翻修委员会主
席、参议员麦凯勒表示敬意。厅内相对的两个角落里各有一架豪华的大钢琴, 在远处靠墙的地方有两条新近得到的亚当长凳——是由爱丁堡的约翰?亚当 设计的 18
世纪的长凳。除这些外,厅里没有什么家具,厅里的镶木地板在两 盏水晶枝形吊灯的映照下亮得像玻璃一般,吊灯还挂在原来的位置,但形状
的大小比原来稍微缩小了一些。绿厅曾经是杰斐逊的卧室,后来当作饭厅, 再后来成为接见外交使节的接待厅,它看上去与原来毫无差别,墙上贴着同
样的丝绸墙面,还有同原来一样的白色卡拉拉大理石壁炉,它是詹姆斯?霍 本于 1816 年定做的。然而,在蓝厅门口的上方有一个新的总统印章,原先这
一印章刻在主门厅的地板上,但杜鲁门坚持要把它移开,因为他不喜欢想象 到人们踩在它上面走路。
椭圆形的蓝厅的色彩已从蓝黑变为深蓝,其红玫瑰色丝绸墙面上的大图 案的基本花纹都是金黄色的,而红厅则有新的红玫瑰色的绸缎墙面、新的帷
幕和挂布,都是很红的颜色,衬托着另一个用有光泽的白色卡拉拉大理石制 作的霍本式壁炉架。杜鲁门特别喜欢红厅壁炉架上的一个法国小闹钟以及墙 上的 4
幅画像:是威廉?麦金莱、格罗佛?克利夫兰、西奥多?罗斯福和伍 德罗?威尔逊的画像。罗斯福的这幅画由约翰?辛格?萨金特所作,杜鲁门
总爱说“这是白宫里最值钱的一幅画。”
国宴厅过去的色彩颇为柔和,甚至暗淡,并用深色橡木板装饰。现在厅 内涂上了淡绿色油漆,杜鲁门认为这是一种“可爱的颜色”。在厅内壁炉台
的上方挂着由乔治?P?A?希利画的一大幅亚伯拉罕?林肯的画像,镶在镀
金很厚的框架中。 由于事先有约,贝丝这天晚上要去斯塔特勒参加救世军晚餐会,杜鲁门
只得一个人用晚餐,他呆在国宴厅旁边的家庭餐厅里,头上是别人新近捐赠 的古色古香的刻花玻璃枝形吊灯和一尘不染的全部重新换过的天花板,原来
这里的天花板曾被玛格丽特的钢琴戳破过一个洞。
“贝丝和我看遍了东厅、绿厅、蓝厅、红厅和国宴厅。”杜鲁门那天晚 上这样记载道,“这些厅看起来可爱极了。门厅和礼仪用的楼梯也如此??
我整个晚上都在房子里转来转去,费了这么多周折,操了这么多心,这一切 看来都是值得的??”整个翻修费用为 583.2 万美元。杜鲁门认为如果完全
由他来负责这项工程,可能会花钱少一些,耗时也会少一些。虽然这样,但 他还是极其高兴的。建筑师和工程师们告诉他,翻修后的白宫还可使用 500
年。他希望能达到 1000 年。
4 月 22 日星期二,白宫重新对公众开放,5444 人参观了白宫。5 月 3 日 星期六下午,杜鲁门以新居主人的身份自豪地主持了他自己的参观大厦的电
视节目。3 家主要广播网播放了这个节目,3 位有名的节目主持人出场解说, 他们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沃尔特?克朗凯特,美国广播公司的布赖森?拉
什,全国广播公司的弗兰克?布戈尔策。他们 3 人轮流陪伴总统并向他提出 问题。3000 万人收看了一所房屋的参观节目,这是收看此类节目最多的观
众。没有剧本,杜鲁门却处在最佳状态,放松,文雅,有趣而且充满智慧。
《纽约时报》的电视评论家杰克?古尔德写道:“他的泰然自若,他的自然 的由衷的笑声以及他的直觉的尊严有助于一种非同凡响、引人入胜的视频感
受。”在东厅里,为了证实豪华的斯坦韦牌钢琴的音质,社鲁门对弗兰克?布 戈尔策说:“这是我曾经听到过的任何钢琴的最美妙的乐音。”他坐下来即
兴弹奏了莫扎特第 9 奏鸣曲中的部分章节,然后穿过屋子走到一架按照他的 说法是美国制造的鲍德温牌钢琴旁,以站着的姿势也又弹奏了几小节的音 键。
他谈到了艾丽斯?罗斯福在东厅里举行的婚礼,而且回忆说,富兰克林?罗 斯福的遗体就是在这里供公众瞻仰的。
总统就像一个取之不尽的情报源泉(杰克?古尔德写道)。他 介绍了室内布置和家具设施,并且提供了大量白宫前居住者们的趣
闻轶事。然而贯穿在他的叙述中的是他对总统职位的历史性连续怀 有深厚诚挚的和令人感动的敬畏这样一种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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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杜鲁门一直在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他希望有人 成为民主党参加 1952 年 11 月总统竞选时候选人名单上的第一名,并在 1953
年 1 月总统就职日以后接任他在白宫的职位。他预料共和党人将会推选塔夫 脱参加竞选,而塔夫脱当总统的前景对他来讲是无法忍受的。决不能让一个
“孤立主义者”接任总统,这将破坏他曾为之工作的一切。
到 1951 年夏末,他似乎已断定理想的民主党候选人,“最符合逻辑的和 最有资格的”是最高法院院长弗雷德?文森。但是,文森婉言谢绝说,他脱
离政治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杜鲁门在 11 月再次尝试,邀请文森到基韦斯特,
以便两人能够在小白宫里自由地私下交谈。在这之前,社鲁门与艾森豪威尔 会见了一次,在会见当中,两人就许多问题发生争论。
艾森豪威尔当时还是国家的头号英雄,他是否会竞选总统仍然是非常无 法正确估计的,虽然从他在巴黎的北约司令部传来的报道来判断,他对这个 主意充满了热情。
在 11 月的第一周,艾森豪威尔对华盛顿做短期访问,这位将军与杜鲁门 在布莱尔大厦共进午餐。据报道杜鲁门再次要提供其全力支持,如果艾森豪
威尔接受民主党对他的竞选提名。会谈是在 5 日进行的。7 日,阿瑟?克罗 克在《纽约时报》上披露了这个消息。他后来透露说,克罗克的来源是最高
法院法官威廉?O?道格拉斯,后者告诉克罗克,他是在杜鲁门与艾森豪威尔 共进午餐那一天的晚些时候在布莱尔大厦的一次招待会上,从杜鲁门本人那
里听来的,当时在场的还有最高法院院长文森和来自法院的一、两个其他人。 艾森豪威尔据说当时这样对杜鲁门说:“你不能仅仅为了竞选就加入一个党。
什么原因使你认为我曾经加入过民主党呢?你知道我终生都是共和党人,我 的家人也一直都是共和党人。”
一周之后,杜鲁门在基韦斯特否认了上述报道,艾森豪威尔在巴黎也对 此表示否认,两人在公开和私下的场合都如此。克罗克在《纽约时报》的同 事
C?L?苏兹贝格有一天晚上在巴黎采访艾森豪威尔之后记载道:“他告诉 我,阿瑟?克罗克关于杜鲁门在 1952 年向他提供民主党候选人资格的报道实
在是不真实的。”
在晚餐前和晚餐后他两次对我这样说。在他这次旅途中首次遇 见杜鲁门时,他俩便互相使眼色并立刻达成共识说有一个问题是他
们不打算谈论的,而这是他们谈话中最接近于政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