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两天其实就够了。”
两天就够了?他蹙眉,暗暗的吸了一口长气,告诉自己这样才对,然而,心中有一股失望却一直扩大,而事实上,这样的失落感从今早没有在罗腾咖啡屋遇见范芝绫时就开始蔓延了。
看来挺失望的,芝绫真的太强了!田心洁在心里对好友赞叹不已。
接下来的上班时间里,田心洁尽责的完成手边的大小事、安排会议,欧阳骞则处理公文,与一些主管开会,一切如昔,他却突如其来觉得烦躁,有一大半的思绪都被那个女人占据了。
在叫田心洁泡来一杯咖啡后,他喝了一口,沉淀紊乱的思绪,再逼自己将心思放在公司的合并案上。
由爷爷一手创办的宽宇集团,在台湾商界虽属企业龙头,但在全球化的经营下,竞争对手不再限于同业,所以企业的购并、投资,也因此成了公司今年的新计划。
虽然宽宇集团在国内的证券业、银行团及旅行业、保险业等相关商业体系皆占有一席之地,但对海外而言,却是一个陌生的商业集团,因此,他的父母特别赴美视察拥有高知名度的“联新银行集团”,这个银行团在年前释出希望寻求合并对象的讯息,父亲也以无比的魄力抢先一步,与对方就合并案展开协商。
要是合并案确定,宽宇不仅可以壮大本身的资产规模,也能一举打开国际知名度,扩大通路点,新台币亦能大增,而合并下的利益绝对高于此时双方的获利……
下午五点半,田心洁下班离开后,欧阳骞的手机频频作响,全是花名册里的女人打来谢谢他送的花、礼物等等,并希望晚上能一起吃个饭……
但他却以有约为由,直接回家了。
隔壁仍是静悄悄的,范芝绫似乎尚未回家。
接下来,一连整个星期,他进出住处大楼、准时到胖妈妈那里用餐,也不曾再遇见她。
撑了好几日,几次欲言又止的胖妈妈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了。“那位代你秘书班的小姐离开了吗?”
他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尽管有好几回,他看着压在办公桌面下的名片久久……
拿起杯子,他啜了口黑咖啡,看着这片可以透视外面的落地玻璃,脑海里浮现的还是那名让他印象深刻的美丽女子。
蓝蓝的天、蓝蓝的海,范芝绫赤裸着双足踩在垦丁南湾的沙滩沙锅,滚起的浪花在她的脚边卷起细沙,又顽皮的退回大海。
阳光灿烂,海风迎面吹拂,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让充满海与阳光味道的空气沁人心肺。
美丽的女孩总是引人注目,沙滩上的一些游客,尤其是异性,惊艳的目光总是随着她转,上前搭讪的更是不少,但她都礼貌但坚绝拒绝了。
她的目标早已设定好了,而经过这几天的沉淀,她相信欧阳骞再见到她,应该有更不同的感觉才是。
再感受一下这几天所享受到的碧海蓝天,她回到饭店,冲澡,将行李整理整理,准备退房。
她是一个懂得利用时间的人,在田心洁坚持恢复上班,她也计划在欧阳骞的面前消失几天后,来垦丁就成了不二选择。
因为当年她念幼稚园时的季老师就是嫁到这儿,由于是个鸡婆的老师,到她念国中时,还不时的跟她联络,关切她的近况。
只可惜,她到美国念大学后,两人就断了联络,但这一次——
一想到见到老师时,她还是一样鸡婆的问她结婚没?生孩子没?她还是忍不住的笑了。
但问到奶奶……
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想不想,一想她就笑不出来,也没办法去完成奶奶交代的事了。
将一些烦杂的思绪留在垦丁,范芝绫开车回台北,准备继续她的猎心计划。
星期天,欧阳骞难得有一日可以睡晚些,但“叮咚!叮咚!”门铃声不断响起。
他从床上起身,看了时钟一眼,早上八点了。
“叮咚——”
门铃声再起,他烦躁的下床,走到客厅去开门,意外的,站在外的居然是白承骏。
他挑眉看着好友走进来,并注意到他手上还有一份打包的餐后,勾起嘴角一笑,“你这个花心萝卜昨晚没在女人的床上度过啊,不然怎么有时间精力帮我带早餐。”
白承骏在沙发上坐下,瞪了他一眼,“你还说!昨晚在茱蒂儿我是落荒而逃出来的。”
他摇摇头,不明白。白承骏斯文的脸上充满埋怨,“不就是我介绍给你的那几个妞吗?她们说这段日子,你老是放她们鸽子,花也不送、礼物也没,她们怀疑是我介绍新货色给你,联合起来找我算帐呢!”呋!女人怎么这么无聊?不过,最近,他的确没什么心思去理会女人。“说到新货色,你知道我想到谁吗?就是前些日子在你公司那巧遇到的白衣美女,是不是?”一想到那名只有一面之缘,却令人印象深刻的大美人,白承骏喷喷的道:“惦惦吃三碗公,还说什么要替你介绍女人!”欧阳骞臭着一张脸反驳,“别胡说,她不是我的女人。”“不是?!那她是谁?找你做什么?”白承骏是标准的花花公子,见到有姿色的美女绝不会放过,他和这个连怎么玩女人都不会的好朋友可有着天壤之别。欧阳骞深知这一点,所以潜意识里,他也不想告诉他,只是,他表情复杂的看着好友,“你的女人那么多?可曾有过一次,正想要拥有某一个女人?”“哈哈哈……你对那个美女有意思。”白承骏莞尔一笑,虽然他这好友在商场上所向披靡,但在情场上,只有幼稚园的程度。毕竟是情场老将,他一听,就知道他想什么了。欧阳骞的俊脸微微一僵,还是否认,“不是,只是我想既然要当一名花花公子,不是只要看到美女,就想把吗?”
他摇头猛笑,“你这个花心少爷就是不够名副其实,不会不负责任,不懂得见一个爱一个,要不,你一看上她就不会客气,先吃了再说!”也许吧?但当花心大少,他并不快乐,甚至也当得很烦,所以几乎不曾亲自去搭讪过……白承骏见他表情转为凝重,由于两人从高中到大学都是至交好友,他很清楚这个好友在想什么,“别忘了”男人不坏,女人不
爱“,这是徐雯淇送给你的分手话,而你不也发誓要从此坏到底?”
闻言,他抿紧了唇,往后靠在沙发椅背。
没错,他从小就是个乖学生、乖儿子,学业第一、工作第一,女人永远都排在最后一名,所以,当他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放下真心,却遭到背叛,还被讥笑后,他是打算坏到底了,但说比做简单。
白承骏拍拍他的肩膀,“别说我又老调重弹,你那套没有真枪实弹的做爱方法,要不是我介绍给你的那几个女人太骚、太会想象、也懂得DIY,你早被怀疑是哪里不行了,所以我说,别背那几本色情小说的内容了,找一、两个女人来玩真的——”
“不要说了!”他对她们根本没胃口。
见还是白走一趟,白承骏也懒了,“算了、算了,你没胆子吃女人,我跟女人可还有约呢,我走人,那些性饥渴的女人你自己去安抚,别害我了。”
他边说边往门口走,然后又停下脚步,“对了,今晚君悦的宴会你没忘吧?”
“没有,田秘书星期五时还一再提醒我。”“有没有女伴?没有找——”杜诗诗。“
“很好,那晚上如果没有瞧见我,就是沉溺在女人香里了吗?哦,对了,早餐可以吃了。”
他看着白承骏将门关上,再将目光移到桌上的早餐盒。
不管是早餐、杜诗诗,还是晚宴,他都感到意兴阑珊,但对于宴会,他是不能像好友那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因为那是“应酬”
月光如桥的夜晚,君悦饭店八楼宴会厅的人口处,以汽球带及鲜花点缀装饰成一道美丽的拱门,大厅内也已聚集不少汽车。两条长桌上,摆放了一盆又一盆以百合、法国郁金香、爱丽斯、白玉叶等花所插成的美丽盆栽。
而两旁的圆桌座位及走道中间也有以向日葵、火鹤及悬垂的蝴蝶兰围绕粉紫色丝巾的捧花装饰,一个Live乐团正演奏着悦耳的轻音乐,这场商界强人嫁女儿的婚宴不仅场面豪华且处处可见浪漫。
一过七点,欧阳骞挽着杜诗诗出现在衣香鬓影的会场时,宾客们不由得都将目光眵到这对出色的男女身上。
冷艳美人杜诗诗一袭细肩低胸,露出大半酥胸,背部全裸的红色礼服,配戴一套际栏夺目的百万钻饰,更加显得艳光四射。
欧阳骞一身罗伦斯新款西装,但西装内的白衬衫刻意舍弃了领带的束缚,且三、四颗钮扣没拙,微敞的胸襟露出古铜色的平滑胸肌,让他多添了一份性感,也多了一分风流俊雅的味道。
“欢迎、欢迎!”
今晚的主人——戴着金边眼镜、两鬓斑白的唐山利开心的跟他握手寒喧,也向有过几面之缘的杜诗诗赞赏几句。
“恭喜唐老。”欧阳骞也说起场面话。
“谢谢,你肯来,我真的很高兴,徐老他们一家人接受胡立德的招待到夏威夷度假,来不及赶回来呢——呃……”脱口说出世交好友。唐山利是一脸尴尬,因为徐老的女儿徐雯淇就是欧阳骞的旧爱,而两个年轻人分手时又闹得极僵……
欧阳骞虽然面无表情,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全身原本绷紧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了,对旧爱,他没有爱了,对抢了情人的老同学,他有恨,所以—想到今天的场合可能遇上两人,他的情绪还是不免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