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自称“朕”让于缃儿感到有点不适应,认识这么久以来,只有在洪大娘的那一夜,龙卓天说过一次,这时又从他口中听到。缃儿感到的是一种伤感。
“臣妾也很想皇上的。”还没等她说完,龙卓天打断了她的话:“缃儿,可不可叫朕的名字。”
“名字?”于缃儿一时还真想不起皇上的名字,这么久以来她只叫过他“太子”“皇上”“陛下”,再说帝王的名谓没人敢随便叫吧
“朕姓龙名卓天,缃儿。”龙卓天苦笑了一下,他这个做丈夫的还真是失败呀。
“卓天。”于缃儿试着轻轻的叫了一声,就这一声,龙卓天笑了,他觉的很开心,这样他和缃儿才是最平凡的夫妻,而不是谨守规矩的帝后。缃儿见到他的笑容,更觉的心酸,她真怕此时的这一切都会变成最后的记忆。想到此处,她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哭倒在他怀里,她真的好爱好爱他。不管他做过什么伤了她的心,可是她从未真的怨过他。现在他危在旦希,她愿意做任何的事,只要他会好起来。
“缃儿,怎么呢?哭什么?你别吓我。咳……咳……”龙卓天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弄的不知所措,一急就不停的咳起来。
“我没事,什么事也没有,皇上不要着急。”听到他的咳嗽声,缃儿意示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擦干眼泪,轻轻抚着他的胸膛,帮他平顺气息。自己这时应该更坚强,事情并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抓住那双雪白小手,龙卓天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缃儿,我知道敖灵的事,你一直耿耿于怀,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跟我回宫。”不想在这时还提不开心的事,于缃儿想婉转的叉开话题。可是龙卓天没有给她讲话的时间,一个人不间断的说着,他知道这件事要有个交待,不管是对他还对她还敖灵都是一个结束。
“这件事完全是我的错,是我的情不自禁给自己惹来了生死大劫,更是因为这事让我最爱的女人受到了无可弥补的伤害。缃儿,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不好。”龙卓天的一字一句勾起了于缃儿心底最痛的伤口。那晚凤鸾宫里龙卓天的一言一行,她都清晰的记的。“心机深重,做事圆滑”这些伤她于无形的说,再次听彻耳边,心再次痛起来。
“不要说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处,好好养病才是正事。”她不想在这时讨论那次的事情。
“不,让我说。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缃儿,你恨我不到半年就移情别恋,怪我不记的孩时承诺,是吧。”龙卓天强打起精神问道,有些事现在不解决,也许就没时间说了。
于缃儿听后,呆呆的没有说话,她很想答“是”,可是看到他现在气若游丝的样子还为此解释,她又怎忍心答“是”
“缃儿不说话,我也知道答案。该恨我怪我,因为我是自私的男人,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想你知道。为什么那时会对敖灵情不自禁,初见她时,她的热情、活力和对我的不羁都让我犹如多年前的感受,曾经有个女孩长的美丽动人,全身都是如火般的热情,她爱玩爱跳,爱跟我斗嘴爱跟我争宠,就是这个清纯的如溪一样的女孩让我迷恋不已,为了让她的一生只能属于我,属于世上最骄傲的我,所以六年前才骗她发下一定会做我的皇后的诺言。为了成为最伟大的帝王,六年间我忍着想去找她看她的欲望,硬是等了六年,最后终于让我等到,六年后的她不但沉鱼落燕而且行为得体,是个根本就不可挑剔的女人。有一个这样的皇后本应不再有任何不满,可是我却身在福中不知福,越来越怀念原来那个调皮的她,而这时刚好碰上一个跟她的以前那么相像的敖灵,所以我就一头栽进去了。”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让龙卓天虚弱的身体有点难以承受,他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缃儿沉浸在龙卓天刚才的那番话中,忘记了一切的事物。这番话给的她的震憾不是一般的大,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龙卓天对于敖灵是贪图美色,根本没想过会是因为敖灵像六年前的她,不错在于敖灵的相处之中,她也感的灵灵很像很像以前的自己,所以对她才会更多一份关心和宽容。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这个行为得体的于缃儿到底算什么呢?
缃儿缓过神来,问了一句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卓天,那对现在的我,你又有多少的喜欢了,还是根本就不喜欢,只是喜欢以前的于缃儿呢?”表情是掩饰不住的落寞。身体也不由的离开了龙卓天的怀抱。
“不,缃儿。”龙卓天看到她好像要离开似的,不知那来的力气,一拽就把她牢牢的搂在怀里,“什么以前的,现在的。根本就没区别,我说了是因为我自私才会对你多加要求,你是最好最好的,不管是小时候初见的第一眼还在现在在我怀中为我怀着孩子的于缃儿,都是龙卓天最爱的女人,也是唯一爱着的女人,缃儿,不要走。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就像是度日如年,我天天都睡在凤鸾宫,因为那里有你味道,我经常会站在宣文殿南边的窗子发呆,因为南边的杭州有我最在乎的女人。缃儿,我爱你。一生一世都只要你。求你了,不要离开我。”他第一次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也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了软弱的恣态。
于缃儿的双眼蓄满了泪水,这次不再是伤心而是满心的高兴,她终于等到了那句话“我爱你”。多年前第一次的见面就注定了他们俩人一辈子都扯不清的情感。在她心中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除了他还是他。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别人的妻子,因为在她从小的心中,只有一个龙卓天,不管是因为他总喜欢捏她的小鼻子、喜欢跟她斗嘴还是努力六年为了做他前无古人、后无前者的皇后,心里想的骂的在意在乎都只有他——当今天子龙卓天。
靠在他宽阔的怀中,感受他用力的拥抱,缃儿在他耳边以万分的柔情说道:“缃儿当然不会走,因为这里有我最爱最爱的男人,一辈子他都可能赶不走我了,因为我爱他。所以我决定要赖他一生一世,直到永远。”短短的数语足以让龙卓天喜极而泣了。就算是现在死了,他也安心知足了。
缃儿抬起头,眼中的那份柔媚让龙卓天有点眩晕了,她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鼻梁上、额头上,轻柔的让他舒服的叹了口气,最后她的吻停在了他唇上,她伸出舌头在他干枯的嘴唇划过一圈,然后伸进去跟他的等待多时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跳着一曲又曲的华尔兹。
龙卓天被诱惑的直想把她压在床上疯狂的爱一场,可是她身怀有孕而他此时的身体也虚弱的没这个能力,他顿时觉的男性的自尊被伤害了,缃儿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的心情。结束了缠绵的亲吻,她搂着他的腰娇啼啼的说:“等到我生完孩子之后,一定会让皇上爱怎样就怎样的。现在就先忍忍吧。”如此语气,完全照顾到了龙卓天好胜的性格。这个男人有时还真有点像小孩,要哄哄。更何况他现在还生着大病了。
两人相拥说着不知道多少的柔情蜜语,毕竟是拨开云雾见晴天,现在剩下最重要就是想尽办法治好龙卓天。
可是现实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古宏和敖灵他们找遍了整个京城和国库所有的珍藏,都还没找到合适的玉,还有由谁来运功吸毒也很难决定。以目前的情况,于南华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臣相年势已高,大家都怕会出意外。
龙卓天的病情在敖灵的补药下,并没有恶化。可是敖灵说这只能保七天,过了七天再找不到合适的人和玉,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于缃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于南华却带来一个让她更为头疼的消息。
“启禀娘娘,微臣等有事,想起娘娘到外一议。”于南华禀告,这件事太重大了,他做不了主,皇上现在这样子更是不能让他知道,太后三个月前就去了先皇的陵墓休养生息,连皇上生病的事都不知道,这件事就更不能靠她,所以现在只有靠皇后了。
“有什么事,在这说。天大的事由朕决断,朕还没死,不准打扰皇后,臣相难不知道皇后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吗?”龙卓天语气很重,他不想让缃儿操劳,这几天已经是让她筋疲力尽了,他好担心。
于缃儿知道决对是重大之事,不然爹决不会冒然跟自己说,她知道爹比任何夫更关心她的身体。
“皇上,臣妾去一下就来。臣相说的也不一定是大事,搞不好是弄什么好吃的给他女儿了。”于缃儿故意将事情淡化。
“快去快回。”龙卓天不得已这些说,缃儿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连他都不行。
刚出了内室,她就看到古宏等五司大人就在门口等待。“到宣文殿去说,这里不方便。”于缃儿知道事情很重大很重大。
一行人来到了宣文殿,于缃儿开门见山的问道:“出什么事了?说吧。”她做了十分的准备。
古宏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缃儿见状说道:“爹,你说吧。”在场的都是熟人,她也就不讲什么礼节了。
于南华慢慢的说:“今天一大早,守城门的士兵就传来口信,说,说。”
“说什么。”于缃儿急忙问
“说四位封地的皇爷来到了京城,还进宫。现在就在晋江宫,他们要求见皇上。”于南华的这番话,完全出乎了缃儿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外。
“开什么玩笑,祖宗规矩,四大皇爷没有皇上的圣旨、不是重大节日决不允许擅离封地,不准相处结伴,更不能进京,他们四个人想干什么,造反呀。把他们都抓起来,看他们能怎样。”于缃儿很意外。
“回禀娘娘,四位皇爷的的确确已在宫里,而据探子回报,他们在来京之前都已经将其爵位传给了其长子,所以相信就是杀了他们四人,如果他们要造反也还是会造的。不过现在他们并为显示有夺位的意图,他们只是要见皇上,说是要问候帝王。”秦怀据实分析,现在只能以静止动,皇上身份有恙最好是不能让四大皇爷看到。
“这样的话,就让本宫见见他们吧。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于缃儿沉思了一会说,虽然她心里有点紧张,不过有爹和职权职位最高的五司相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微臣就去把皇爷们叫过来。”田涌以最快的速度把四大皇爷领到了宣文殿。
四大皇爷是先皇的兄弟,也是皇上叔叔伯伯,他们见到堂上不是皇上而是大腹便便的皇后时,气焰很高,连最基本的跪拜之礼都不行。
于缃儿本来就是一肚子火,看到他们这么嚣张,更是怒火中烧。“看来几位皇爷是年势已高,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记的,这样子,有必要让皇上考虑考虑将皇爷从封地招回京城赐座府地,好好颐想天年了。”
作皇爷在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又怎么会想回京来养老,所以于缃儿的短短见句话,点中了他们的死穴。
四大皇爷听后连忙下跪行礼,早就听说于皇后做事干净利落,看样子这是真的,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再经过几年的磨练不知会什么光景。所以他们这次一定要搞定那件事。
“不知几位皇爷这次一起入京所谓何事。”于缃儿很重了“一起”两字的音
四大皇爷当然明白皇后所指之事,这时最年长的渭皇爷说话了:“娘娘误会了,我们四人只是闻讯皇上身体有恙,怕京里出事,才碰巧在京城门口碰上的,并不是一起。”
真是老奸巨滑的狐狸。“哦,是碰巧,皇爷们还真有默契哦,不愧是好兄弟。不过,劳烦大家操心了,皇上也什么事,只是有点感冒,正在休养,暂时不见任何,还请皇爷们回去吧,不然本宫怕有人会说,皇爷们是想趁机造反了。”缃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六年的学习不是白学了,软中带硬她用的得心应手,谁怕谁还不知道了。
就算是有造反的心,被人这么一抖落,四大皇爷谁也不敢在多想了。以他们的兵力和财力造反根本不可能,封地是不准招兵的,而且封地都是些平脊之地,并不富有。不过他们这次还是有目的的。
“皇上得病,不知跟皇后私出皇宫,没有尽到好好照顾是否有关系,皇后这个后宫之主不知尽到责了没有。”渭皇爷说道
于南华他们顿时感到意外,他们怎么知道皇后曾经出宫,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本宫什么时候,私出皇宫,皇爷没有证据不要乱说才好。”于缃儿有点底气不足。
渭皇爷见状,马上说道:“皇后到底有没有出宫,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皇上生病却是事实,皇后的失职是逃不掉的。”
“本宫失职是否,要不要受惩罚好像都不关皇爷的事。”于缃儿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我们身为皇上的叔叔伯伯,是皇族的一分子,怎么可以让一个不负责女人主持后宫,所以我们联名上废掉皇后,另外选后。”江皇爷大声说出他们此行的目的。自从立后之后,本以为皇上会大选秀女,他们就可以向宫里输送些女子,好帮他们打通关系,如果可以成为皇上的宠妃,也能帮他们吹吹枕头风,可是快一年了,丝毫没有消息。从宫里传出的消息说皇上独宠皇后没有选妃的打算,这可让他们大伤脑筋,这次听说皇后私出后宫,虽然他们没有证据,可是皇上生病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们才决定趁机废掉皇后,能让他们的人进宫,这样对于以后可能的事情做辅垫。
听到这话,于缃儿觉的好笑。原来他们来此是为了废掉自己,可是他们也太无聊了吧,废后是多大的事,轮在到他们管吗?怕她同意,祖宗家法也不同意吧
“几位皇爷,怕是老糊涂了吧,祖宗规定废后之事除了当今天子好像没有别人可以管吧。几位这么想废掉我,难不成为了自己的女儿呀孙女呀进宫。”
四大皇爷被呸的要死,他们当然知道祖宗家法,可是他们还有最后一招。“那皇上生病,皇后失职也是事实,这说明宫里只有皇后一人并不合适,应该广招秀女入宫才对,自古皇宫就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皇后不是想一人霸占皇上吧,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河皇爷最为阴险。
“几位皇爷没有立场有如此的提议吧。”于南华忍不住为女儿出头。
“于臣相身为国丈,循私也是可以理解的。”河皇爷出言讽刺,“不然我们去先皇皇陵找太后,看可不可这样。”
于缃儿不想把事情搞大,也不想让丽姨担心,反正答应他们也没什么关系,皇宫本就是如此,她真的不可能霸占皇上,这是祖训,现在最重要的是龙卓天的身体,别的事到时再说。
“四位皇爷的提议,本宫接受,只是现在大选秀女需要一些时间,不如就从四位的封地各选出一位美女,送进宫来,几位意下如何。”于缃儿的话是他们最想听到的。
“娘娘”古宏很惊讶,皇上和皇后的事他知道很多,皇后不回宫就是不原意看到皇上有众多嫔妃,可此时她却从容答应。秦怀他们也却这事并不妥
缃儿用眼色制止了他们,继续说道:“不过,几位皇爷,限时明天离开京城,四日之内回到封地,没有宣召不得擅自来京,听清楚了吗?如果做不到,你们想要的,本宫决不会给。”
目的达到了,他们当然溜之大吉,难道真的想造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