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片死寂,一轮满月诡异地散发出一圈淡红色的光晕,向人间洒下带着肉眼极难分辨的淡红色的月光,俯视着人间的芸芸众生。
房间内早已凌乱不堪,窗帘被钱老师一把扯过,利用布条的柔性堪堪阻挡住了韩阳刚才那发疯似的进攻。
韩阳静静地站在窗前,眼中尽是诡异的血光,嘴角轻轻上扬着,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像是一头正在猎杀猎物中的豹子一般,视线紧紧锁住了钱老师和祁涵飞,浑身散发出来的怨恨之气让两人感到一阵寒冷。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外面照了进来,隐隐透着一丝血的颜色,映在韩阳的身上,更加增添了一股诡异的气氛。
三人一时间僵持在了房内。
“竟然是怨灵转世,难怪他们两个老家伙会这么看重你了,原来是想要赚取莫大功德。”钱老师似乎是认识戒色和尚和三痴道士的,此时说话的语气有些冷,还有些吃惊。
“少爷,一会儿请你尽快退出房间,我恐怕要动用那种力量才能留下他了。”钱老师沉声说道。
祁涵飞此刻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从容和镇定,微笑道:“那就麻烦老师了。”钱老师真正的实力,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那简直就不是人类能够具有的。看来这个韩阳,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啊,竟然能够惹得钱老师动用那种力量。
韩阳的目光很冷,又很悲哀,他的视线大部分都用来锁定在祁涵飞的身上,此刻的他,早已经没有了意识,仅仅是凭着人类在危机时刻爆发出来的本能在操纵着自己体内那灰色气团的能量。
“吼!”韩阳似乎感应到了祁涵飞想要离开的意识,突然间再度暴走。
血色的月光和他那血色的眼眸,无不给人一种嗜血的感觉,那感觉,就仿佛凶灵再世一样。
钱老师硬抗韩阳一下,嘴里闷哼了一声,显然是吃了一点小亏。他慢慢后退了两步,完全封死了韩阳想要追击祁涵飞的路线,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韩阳,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本来我还想留你的,可惜,现在你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戒色啊,莫要怪我不给你和三痴面子了。”
一股淡金色的气流伴随着钱老师双手结出的手印,慢慢将他是身体包容了起来。钱老师单手凌空虚点,飞快地画出一个奇妙的图案来,口中喝道:“疾!”原来竟是一道虚化了的符咒。
韩阳眼中血光大盛,似乎是受到了那金色气流的影响,体内那灰色的气流运转速度再度加倍,疯狂吸收着韩阳心中所产生的怨恨、不甘和戾气。那原本包裹在心脏周围的灰色气流随着经脉内气流的壮大,已经逐步融合进了韩阳的心脏内部,剩余的气流更是不遗余力地保护着他的心脏部位,承受着一次又一次外界带来的冲击。
“唉,天意弄人……”钱老师再叹一声,手下已经不再留情,一道道虚化了的符咒向韩阳身上招呼而来,金色的气流蓦然大盛,只见钱老师单手结印,咬破另一只手指,用自己的血凌空画出一道血符来。
那金色的气流像是受到那道血符感召一般,竟然化作一道金光,向血符中射入。“天地无极,乾坤正法!”钱老师一声大喝,手作剑诀,虚指韩阳道:“破龙诀!”
血符应声一变,吸收着金色的气流,化作一道利剑,径直向韩阳的心脏部位射去。
“吼!”韩阳一声尖叫,一退再退,体内的灰色气流似乎也知道这道符剑不好惹,想要竭力避开与它的正面交锋。
“走不得!”钱老师又是一声大喝,从怀中飞快射出七道符咒,那七道符咒准确地落在韩阳准备撤离的路线上,隐隐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
“神剑除魔!”金色的符剑一往无前,向韩阳的心脏洞穿而来,“噗”的一声,韩阳避之不及,让那道符剑透体而入。
“哇”的一声,韩阳喷出一大口血来,猛地一击旁边的墙壁,竟然撞墙而出,跌跌撞撞地逃离了钱老师的视线。
钱老师望着韩阳离去的背影,暗自叹了一口气、刚才,他已经动用了极耗真元的“神剑斩魔诀”,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追赶。韩阳当胸受此一剑,虽然没有即刻死去,但也断无生机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天资超卓的少年,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死去……唉,若非师门和祁家渊源不浅,自己受命保护祁涵飞,他倒是希望这个韩阳能够手刃仇人。毕竟,祁涵飞的所作所为,即使在他这种已经无视生命、看破尘世的无为境界看来,也是有伤天和天地难容的。
只可惜,一切都是如果,但是现实却真真正正的发生着。如果这样韩阳也能不死的话……钱老师不敢想下去,因为,那即是代表着韩阳体内的怨气已经历经九世,只差一步将要化魔了。一个九世怨灵转世的人,这一世再受到刚刚如此的冤屈……苍天那,难道真的是天地不仁,想让天下大乱么?
“呼……”韩阳夺路狂奔,中途遭遇了两次阻截,但是都被他不要命的打法给逃了出来,韩阳一直跑了三个钟头,直到把那些人全部甩掉了,才在城郊一处水池边坐了下来。
他受伤极重,心脉被钱老师射出的金色符剑割了开来,要不是心脏已经和体内部分的灰色气流融合,又有大部分的灰色气流竭力护住,单单就是这一剑,已经要了他的命。
韩阳的体力飞速流失,而神智也因为体力的流失而渐渐恢复了过来。胸口一暖,从戒色和尚那儿搜刮来的“静心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渐渐治愈着他皮肉上受到的创伤。
丹田处那股不知名的气流也随着韩阳胸前挂着的“静心珠”而慢慢向经脉处流去,三痴道士给韩阳暗中服下的“定心丹”此刻配合着这股不知名的气流,慢慢治愈着韩阳受到的内伤,这一切都在韩阳的体内,慢慢发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