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那个将军沉默了。确实,阎罗天子的名声,是冥界众所周知的,这是绝对没有怀疑的理由的。而眼前这两个人,手里持有鸿钧道人的令牌,自然也不是假的……难道,轮转王真的……背叛了冥界?
如果眼前这个青年人说的都是实话,那么冥界确实危险了!执掌十座冥城的十位阎君中竟然有八人背叛了冥界,向那个制伏了丰都大帝的神秘人效忠……宋城的宋帝王隐退,天蓬元帅接管宋城——
如今,竟然来鸿钧道人的弟子都带着鸿钧道人的令牌来到了冥界,难不成,这冥界将要大乱了?!
韩阳见那将军脸上一阵阴晴不定,自然知道他现在心中一定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只不过,现在兵贵神速,之所以刚刚说了这么多的话,向这个将军陈述了那么多,便是想要说服他相信自己。
一旦有了这个将军作佐证,接下来,城东、城南、城西三座军营的行动就会顺利许多,否则,以这个行动的时效性,当这个将军提出反驳意见的时候,韩阳就会将他斩杀当场,有鸿钧道人令牌为证,余下的将士还能造反不成?
“这位将军,此乃鸿钧道人的弟子,我们手上有鸿钧道人的令牌,难道还会陷害轮转王不成?”韩阳厉声喝道,“刚才我说的种种不合理之处,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兵贵神速,早作决断!”
静怡也喝道:“还是说要请我的大师姐西王母亲自来一趟冥界,才能真正说明问题?!你们不是为了保护轮转王而成立的部队,你们要保护的,是整个轮转城的百姓!”
“……末将李冉,愿与手下众将士。静候调遣!”那将军终于再次单膝下跪,朗声说道。
“我等愿追随将军!”底下的将士齐齐应道。
韩阳与静怡相识一笑,看来,之前地那些口水没有白费。
“李将军,再有几个时辰天就该亮了,天亮后,我们便要去和轮转王摊牌。事不宜迟,还要劳烦将军同我二人走一趟。
说服城东、城南、城西三座军营的守将。”韩阳扶起李冉。正色道,“我们不希望到时候这些将士为了轮转王这种人而白白死去。”
李冉沉思了片刻,也正容道:“好,我就随二位走一趟。
柏青。我不在时,你全权负责。接不到我的命令,北城军一个都不许离开军营。违令者,军法严惩!”
当下有一个副将上前接令,李冉一个解散的手势,整个北城军瞬间各自散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相对简单多了。
有鸿钧道人的令牌,再加上李冉的证明,东城军、南城军和西城军三军的守将都向韩阳和静怡表明了立场,一旦需要动用他们地力量,四方军队会马上赶来支援。
“韩兄弟、静怡仙子,轮转王府中还有三路驻军,其中左孝和百里冰地军队是轮转王府的精卫军,常川是中路军,你们想要和轮转王摊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李冉面带忧色地对韩阳和静怡说道。
“不错,常川还有可能被我们说服,只是,左孝和百里冰是轮转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就算轮转王背叛了整个冥界,他们两个一样还是会效忠于他。”西城守将周维沉吟道,“我看我们还是要将军队调过去,四比三,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韩阳摇头道:“我们此来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控制住轮转城地局面,以便和楚城、宋城、阎罗城四城练成一道战线,就算到时候来不及拿下剩余六座冥城,至少可以断了后顾之忧。
时间紧迫,我们没空再拖下去了。”
静怡这时插嘴道:“本姑娘倒是有一个计划,不知道怎么样。”说着,得意瞟了韩阳一眼,跟着压低声音说道:“之前我们说的计划都不变,唯一地变动就是……”
“……这样,不但可以证实我们两人的话不是信口雌黄,到时候,如果那三个将领还要愚忠地话,就只有一并扫除了。”静怡说着,随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不禁让那四位守将面面相觑了一下——
若非此女手中确实执有鸿钧道人的令牌,否则,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会是鸿钧道人教出来的徒弟……
计策定下来的时候,天空也已经渐渐泛白了。
韩阳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笑道:“折腾了大半夜,我想轮转王已经在府上等着我们的拜访了。四位将军,大家一切依计行事便可!”
“韩兄弟放心,事关我轮转城安危,我们知道轻重。”四位守将齐齐抱拳,分别告辞离去。
“小静,真看不出来,你原来这么阴险的。”韩阳想起静怡刚刚那出谋策划时候兴奋和激动的表情,就跟吃了兴奋剂一般,不禁心中一阵好笑。
静怡嘟了嘟嘴,微怒道:“人家好心好意帮你们五个大男人出主意,现在计策定了,这么着,这才想起找我的茬了?
哼,本姑娘看不上你啦!”
韩阳笑着问道:“你在凡间呆了多久,怎么说话的语气和修真之人完全挨不上边际一般?”
“你管我,哼!”静怡一扭头,气鼓鼓地说道,“倒是你,现在居然还有闲情关心这个。轮转王此时一定在府上设下了重兵,等着我们两个呢!他能当上十殿阎君之一,自然不是傻子,昨晚我们的动作也确实大了一些,打草惊蛇了。”
韩阳点点头,有些赞许道:“不过,想不到你这丫头倒是厉害,竟然想得到将计就计这一条,佩服佩服。”
“喂,韩阳!你故意的,说了不许在管我叫丫头的!”静怡怒道。
韩阳举起双手投降道:“好了好了,算是我的错——准备一下吧,接下来,可就不是谈天说地这么清闲的事情了。”
“哼,要你管!别忘了,你的修为都还没有本姑娘高呢,管好你自己就行……装大个。”静怡嘟囔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天际,一轮旭日,此时已经冒出了一角。
天边那橙红色的云彩,随着风,时不时地飘荡着。
韩阳也抬头看了看天上
,嘴里喃喃地说道:“旭日染红了天际,我也该让他们染血了。”
“你在说什么?”静怡狐疑地看了韩阳一眼,后者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先一后,向轮转王府疾步走去。
“城主,府外有一男一女求见,他们说是奉了鸿钧道人的口谕,让你速去见他们。”一个轮转王府的冥兵匆匆跑进了阴司大殿,向已经坐在了大殿之上的轮转王禀告道。
轮转王冷冷一笑,伸手摸了摸文案上一个三尺高的桃木盒子,低声自语道:“这两人到底是来了……鸿钧道人的弟子,哼!我倒要看看,在这轮转城,到底是谁说了算!”
当下,轮转王站起身来,对殿下的这个冥兵说道:“请他们进来,本王就在这阴司大殿之外恭候着大驾!”
那冥兵接到命令,应了一声,又匆匆跑了出去。
“府内三军听令,即刻到轮转城阴司大殿集合!”轮转王对殿内的三个身着将领铠甲的男子说道,随后又招来四名传令官,将四枚军符交给他们道:“传我命令,东城、南城、西城、北城四路军队速到轮转王府汇合!”
“得令!”殿内的三位将领即刻离去,那四位传令官也各自接过一枚军符,匆匆向殿外而去。
轮转王看着文案上的桃木盒子,冷笑道:“鸿钧道人云游天外不知所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只要来得不是他,就算真是鸿钧道人的弟子,本王也一样不放在眼里!”
韩阳同静怡在轮转王府前说明了来意,当下。便有冥兵进去通传。二人也不着急,就安静地站在府外。
不多时,刚刚进去通传的那个冥兵匆匆跑了回来,对韩阳和静怡说道:“两位,轮转王正在阴司大殿中等待两位,请两位进去一见。”
早知道结果了的韩阳,微微一笑,语带不满地对静怡说道:“轮转王好大地架子。竟然连鸿钧道人的面子也不给了。
莫不是想要造反吧!”
“两位言重了,轮转王正在阴司大殿外率轮转城官员恭候两位的大驾呢,请随我来吧。”虽然静怡没有亮出鸿钧道人的那面令牌,但是这个冥兵见来人气势汹汹。就算对轮转王也是极不客气,当下心里已经信了三分。
等到轮转王请他们进去的时候。心中更是信了七分。现在,见韩阳一脸的冷笑。对轮转王竟然不亲自出来迎接感到不满而语带嘲讽,丝毫不顾忌现在是在轮转王的地盘,自然更是相信了他和静怡的身份,当下就赔笑道。
鸿钧道人地弟子,单单就是这个名号,就足够让眼前这两人在三界中横着走了。除了鸿钧道人以外,只怕三十三天地大神也不敢管教他们吧……
这个冥兵一边想着,一边将韩阳和静怡两人向阴司大殿带去。
“轮转王,你好大的架子呀!”韩阳看到一个身着淡金色龙袍的男子站在隐私大殿之外,便开口冷冷地来了一句。
“这位小兄弟说笑了。”轮转王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淡淡笑道,“不知鸿钧道人派遣两位前来,可否带有任何凭证?”
韩阳心中冷笑,这轮转王果然奸得很,直接放自己和静怡进来以后,现在才管自己要凭证,呵呵,看来,要是拿不出凭证地话,便是一个瓮中捉鳖的局面了。
静怡将鸿钧道人地令牌高高举起,借着旭日露头的那部分余晖,轮转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令牌上,那两个浑然天成地“天道”二字。
“此乃师尊信物,见此物如见师尊,请众位辨认!”静怡说完,催动口诀,昨夜出现过的鸿钧道人影像再度横立在了半空之中。
“我等拜见老师!”轮转王背后的众人,在见到鸿钧道人影像的一刹那,纷纷下跪,向那影像行李,只有轮转王仍是站在那儿,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令牌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鸿钧道人的令牌,也就说,眼前这个持有令牌的,的确是鸿钧道人的弟子无疑……鸿钧的弟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轮转城找自己,哼,看来绝不是好事情了。
韩阳早料到轮转王不会乖乖承认令牌的真实性,此刻,只是冷笑道:“轮转王果然是轮转王,十殿阎君之一,很了不起啊,连见到鸿钧道人都不用称呼‘老师’了。”
轮转王看向静怡,问道:“不知道两位此来所谓何事?”
静怡冷笑道:“轮转王,你不会不知道我们两个是来做什么的吧?你与都市王、卞城王、宋帝王、五官王、平等王、泰山王、秦广王八人投靠囚禁丰都大帝的神秘人,此次我便是奉师尊之命,来对你做出惩戒的!”
“哈哈哈,可笑可笑!”轮转王冷哼道,“鸿钧道人云游天外早是万年之前的事情了,你年纪不过十六,却口口声声称鸿钧道人为师尊,岂不可笑至极!”
“城主,那面令牌,不像是假的。”轮转王背后一个判官衣饰的人小声地提醒道。
“哼,那是你们修为不足!都给本王起来!”轮转王对背后的众人厉声喝道,“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这令牌是假造的么?”
“假的?不会吧……”
“不可能,肯定是真的……”
“城主八成看错了,确实是鸿钧道人……”
底下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但是半空中鸿钧道人的影像没有消失之前,却是没有一人站起身来。
轮转王看向韩阳和静怡道:“大胆狂徒,竟然敢假传鸿钧道人法旨,今日若是让你们离开轮转城,便是我轮转王的失职!人来,于我拿下!”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三路军队中,立刻有两个将领上前一步,对身后的将士命令道:“拿下!”
“常川,你还在等什么!莫非想违抗军令不成!”轮转王见中路军的守将常川仍旧是按兵不动,没有一丝要向动手的迹象,不禁勃然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