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战争不见得一定要打架。“她微微一笑:”蜜娜是谁?“”西沙未来的第一任妻子。“她一愣:”未来的第一任妻子?“”据说有一种教徒可以娶四个太太的。“雪儿傻傻地望着他:”一定要娶满四个吗?“小威侧着头想了一想:”也不一定,不过至少会要两个。当然啦!等我长大,我是一定要娶四个的。“”为什么?“”那才会有人陪我说话啊!第一个不行就找第二个,第二个不行就找第三个,四个里面总有一个是可以的。“他很理所当然地渴望着。”可是你只有一个人,万一她们四个都想找你说话怎么办?“”不会的。“小威摇摇头:”很少人会想要和我说话。“雪儿望着耗子落寞的神情,忍不住抚了抚他的头发:”不会的,怎么会呢?我就很想和你说话啊。“小威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随即暗淡下来:”可是你会离开对不对?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会一直陪着我。“她黯然。
她不能欺骗他什么。因为她的确是会离开的,而小威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和西沙一样的人。
在他们的身上的确可以找到少见的王者气势,可是那又如何?人再怎么强悍尊贵仍然是人。
着一族的人几乎已将他们的领袖神话,崇拜而且绝对服从,绝不会想和他交朋友,有谁会想和神仙交朋友?
她是异族人,无法了解他们的心态,所以她能自在的和他们交谈,因为她终将要离去。”或许你可以留下来。“小威努力掩饰自己的渴望望着她:”西沙很喜欢你,如果你留下来,你会成为他的妻子之一。“”唔。“雪儿忍不住轻笑:”我很喜欢‘之一’着两个字,可惜我不愿意当任何人的‘之一’,我只能成为一个‘唯一’,你们的女性很伟大,居然可以四个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爱情,我做不到,如果我的丈夫胆敢看其它的女人一眼,我会掐死他。“小威十分不能理解地摇头:”可是西沙不可能只娶你一个人,万一你不能生继承人怎么办?“”继承人?“雪儿一愣:”你不就是他的继承人吗?“”除非他没生继承人,我只是个后补而已。“雪儿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对一个孩子如此残忍!
如果西沙有了子嗣,那么直到他成人为止,小威都只是王位的候选人,除非西沙死后每人继承他,那小威才有希望登上王位,而一旦王位继承有望,他便被打入冷宫,既当不了王者也当不了平凡人--可是他却必须为了那些微的可能性牺牲掉他的一生!
雪儿愣愣地看着眼前着年仅八岁的孩子,他知不知到自己是这种不合理权政下的牺牲品?
他知不知道或许终他一生都不会有朋友?
他知不知道--”我不想当王的。“他突然静静的开口:”我很希望西沙赶快生个继承人。“”为什么?“她轻轻问着。
小威凝视远方,轻轻地回答:”因为我不想像西沙一样。西沙--其实很可怜。好几次我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帐篷里,很久很久都不说一句话,所有人都仰赖他,可是当他想找人说话时,却总是每人肯陪他,我们一直没有进步,他想改变,可是很多人反对,还有些人想暗杀他。说他违反传统,我不想像西沙一样,我现在还有西沙,可是西沙说等我长大,他就要把王位交给我,自己去流浪,到时候我连西沙都没有了,我不要那个样子。“说着,南海静静地淌下泪来,脸上的表情无比的脆弱寂寞--雪儿不发一言地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
许多表面上浪漫的事情,背地里充满了当事人悲哀!
他们肩负着无法驳悖的命运,望着完面世界走不出去,想改变现状却充满无力感--”小威,我有三个哥哥,大哥叫林奇,他是个考古学家,最喜欢做的事是挖土,可是他却只能继承我们家的事业,虽然我们全都不愁吃穿,但靠林氏生活的员工数以千计,他不能为了一己自私丢下他们,他一直很寂寞,因为他有印地安人的血统,以前很多人瞧不起他,可是他还是一样活着,得到尊敬,我想他的心情和西沙是有些类似的,的确很辛苦,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是你不能不做的。你懂吗?你将来也许会成为第二个西沙,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决不能逃避它,也不能害怕,因为他们虽然不能成为你的朋友,可是他们却依赖你而生存。“小威在她怀里点点头:”你会一直当我的朋友吗?你不必依赖我而活着。“雪儿微笑揉揉他的头:”当然会,就算我必须以来你而活着。“”真的?“她抬起他的小脸,直直望进他的眼中:”当个王者,最重要的是知人善任,你要学着相信值得相信的人。“小威微微露出笑颜:”我相信你。“”可是这句话本身就互相矛盾,什么叫‘值得相信’?“”蜜娜。“雪儿抬眼,一名覆着面纱,有着冰冷双眼的女子站在他们面前。”先生已在你的帐篷里等你了,又想逃课了吗?“小威吐了吐舌头,乖乖站了起来:”我忘了今天上数学课。“”你总是忘了上数学课。“女子轻声斥责。”现在就去。“小威轻快地奔回自己的帐篷。”你是西沙带回来的联合国大使?“”应该是。“蜜娜打量了她一会儿,眼神更加冰冷,充满敌意。
那是雪儿早已熟悉的眼光,她坦然地回视:”我的身份冒犯了你吗?蜜娜小姐。“”没有,可是我希望你完成任务之后尽快离开这里!“”那你去问西沙,我是被他‘请’来的,你的希望最好是寄托在他的身上。“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蜜娜看起来像座冰雕,光是那种眼神便足以让人结成冰块,她很难想像西沙要和这样的女子共同生活一辈子,或许他真应该娶四个老婆的,只要其他三个不要像眼前这一个这么冰冷就好。”这里不欢迎外来的人。“雪儿开始不耐烦,她站了起来:”很好,因为我也不喜欢这里,如果你没别的,如果你没别的‘欢迎词’可说的话,我要走了。“蜜娜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雪儿朝她微微一笑:”别像只母狮一样,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兴趣和你抢丈夫,至少我就没兴趣,你的爪子和牙齿对我是没有用的!“说完,她便翻开帐篷的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完全不理会背后一道森冷的目光。
他们被蒙上了眼睛,丢在一辆卡车上,奔驰在沙漠之中,前往不知名的地方。
维德紧紧挨着林捷,努力想保持神智的清醒,却忍不住感到口干舌燥、呼吸困难。”靠在我的肩膀上会舒服一点。“她犹豫着,那样亲密的举动似乎不该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做的。”在这种时候享受一下是很奢侈的,谁知道还看不看的到明天的太阳。“他叹息似地说着。
维德苦笑,挣扎着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稳定的心跳,有种安全感。”这样好多了。“”谢谢。“理解在震动的卡车上保持不动的姿势,她的头发在他的鼻尖飘动,传来她身上特有的味道,他忍不住深深呼吸,心里有种柔情渐渐泛滥。”我们会被送到哪里去?“”天知道,也许是屠宰场。“”别开玩笑。“她轻斥:”如果他们要杀我们不必大费周章运到屠宰场,沙漠是消化人肉最好的地方。“”也许他们不喜欢人干。“”林捷!“他轻笑,用下巴搔搔她的头:”想有什么用?他们把我们送去哪里又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如果你那面护身符力量够大,或许我们会直达他们的内部。“”不知道小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大胖会照顾她的,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两个已经成了生死与共的伙伴了。“”我知道。“她叹息似地回答。
感情在很多时候是不需要以时间来衡量的,往往刹那的交流胜过平凡世界的数十年。
小森和大胖在短短的数天内,彼此相知想惜,几乎到了无法分离的地步。
她也怀疑过那是因为处于生死关头而产生的恋情,但小森的眼神是那么的肯定,大胖亦然。她不得不相信,他们是贞德相恋了!”你不开心?“”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他们的未来。“林捷笑了笑:”永远都要这么理智的评估一切吗?什么叫未来?谁的未来?你是以小森的角度,大胖的角度?还是你的角度在担心‘他们’的未来?“”都不是,是现实的角度。“”什么叫现实?“”我没兴趣和你玩文字游戏,你知道我的意思。“林捷摇摇头:”国籍?生活方式?经济状况?年纪?还是思考方式?你没听说爱情是不合逻辑的吗?那些表象到底有什么重要?“”你是天真还是浪漫?“”都不是,我只是相信爱情。“”可见得是天真。“短暂的沉默笼罩在两个人之间,维德不安地欠了欠身,看不到他的表情使沟通上有些困难。
林捷半晌之后轻轻开口:”他真的伤你很深是不是?“这次她并没有抗拒他的问题,只是很认真地思考。
棋真的伤了她,但有多严重?使她从此对爱情不再怀有憧憬?使她的观念改变吗?”我不知道。“她幽幽地回答:”真的无法评估,他的确使我看清一些现实,抛弃过去的一些浪漫可笑的想法,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很深。“”你恨他?“”恨?“维德干笑两声:”要恨一个人是这么容易的吗?他不爱我,我就得恨他?哪里来那么多爱、恨?不,我一点都不恨他,没有理由,也不需要,一切都是自找的。恨有什么用?只是让自己变得更丑陋而已。“”那你为什么对感情如此绝望?不恨别人,反而扼杀了自己,为什么?“”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我的心理状态?“她叹口气:”听起来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