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夕颜咄咄逼人的目光,梦茵卡猛然推开夕颜,跑了出去。
筋疲力尽的夕颜,手中握着梦茵卡留下的衣角,无力地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呢?”
*
特古的寝宫。
逃开夕颜的梦茵卡来到了特古的寝宫。
怒气冲冲地,揪起了特古。
“是你说的!”
“是我。”特古的眼神如水般平静。
“为什么?”
“她早晚都会知道,不是吗?”特古挑了挑眉。
“可是……”
“你害怕了,是吗?你一直怕她知道你的身份,因为她知道了,必然会查到她父亲的死,是与你有关,是吗?”
特古的话说中了梦茵卡的心事。
是的,关于自己杀了齐简,用了他的心,梦茵卡不知如何面对夕颜。
“拿着。”特古抛了个东西到梦茵卡怀中。
“这……”梦茵卡看着手中的“心脏圣金龟护身符”,又惊又喜。
“是它?”
“是的,我说过要给你的,拿去吧。”
拿着护身符,梦茵卡的双目重放光彩。
也不管特古,一个人走出了特古寝宫。
*
梦茵卡的寝宫有个密室,那里隐藏着梦茵卡最深的秘密。
进入密室,穿过两排狮身羊头的石雕,经过一条柱廊,正中的是一副人形石棺。墙上和柱上绘着古埃及象形文字和壁画。周围供奉着各种金制神像,金碧辉煌,十分耀眼。
石棺中躺着一尊木乃伊,浑身裹着白色的绷带,周围放着四个“卡诺皮克”的罐。卡诺皮克罐一般有4个组成,放着人的肝、肺、胃、肠。罐盖为人头形的伊姆塞蒂神守护着肝,狒狒头形的哈皮神守护着肺,狐狼头形的德艾姆特夫神守护着胃,鹰头形的盖贝塞奴夫神守护着肠。
木乃伊一般会画出死者生前的面貌,有的会以宝石黄金镶嵌。可是这副木乃伊什么也没有,很难想象他生前的样子。
梦茵卡来到木乃伊前,将圣金龟护身符放入木乃伊胸前。
那木乃伊的胸立刻裂了一个口子,将圣金龟吸入,本来空荡荡的胸腔立刻充实起来了。
一切又恢复原样。
扶着石棺,梦茵卡的脸贴着木乃伊。
“父亲,我会让你重生的,我会的,相信我。”
一颗泪滚落,滴到木乃伊身上,瞬间如空气般消失了。
其实,梦茵卡知道父亲是爱自己的。
不然,当自己的手伸向他的胸口时,他不会含着笑,毫无反抗的接受。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孩子!”父亲的话似乎至今还留在耳边,那样慈祥的笑容看着自己。
以前的夕如不懂得什么是伤心,也不会流泪,没有心的人怎么会流泪呢。
当她掏出父亲的心,放在自己的胸膛时,浑身的血液温暖了,可是她却留下了人生的第一颗泪。
为了保存父亲的尸体,夕如将他制成木乃伊。
当上了埃及王妃后,这具木乃伊就一直藏在这个密室中。
期待着父亲的重生。
夕颜的出现打乱了夕如原本平静的心。
此时,她是梦茵卡了,而夕如,她已永远回不去了。
心脏是人的生命之源,没有心,死去的人永远无法重生。
不过,女王留下的心脏圣金龟可以暂时地替代心脏,只等待时机了。
一个时机,齐简就可以重生,那么夕如欠他的也算还了。
其实,到底有心好呢,还是无心好,梦茵卡说不上。
只是有时冷酷的自己再也无法冷静地处理事情了。
比如说,对夕颜的尴尬。
又比如说,对齐简的内疚。
第二十三章 那芙鲁雷的爱与恨
第二十三章那芙鲁雷的爱与恨
三天很快地过去了。
夕颜还是整天的跟在梦茵卡的身后,希望得到答案。
梦茵卡总是冷着脸,对夕颜说:
“你想知道真相吗,你会后悔的。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梦茵卡幽深的双眸闪着凌厉而诡异的光,让夕颜一下失去了探询真相的勇气。
为什么梦茵卡总让自己觉得不寒而栗呢,夕颜不知道。
可是真相,她仍然向往。
*
那处快要被人遗忘的王宫角落。
那里住着埃及的王后——那芙鲁雷。
这一天的她,显得异常烦躁不安。
“终于到了这一天。”那芙鲁雷无神地望着远方。
所有的往事一下又涌上了心头。
一幕一幕。
第一次见特摩斯,是自己五岁时,和他同岁。
五岁的特摩斯在庄严的大殿,在众臣的朝拜下成为王后哈特舍特谢普的儿子。
身为埃及王室最高贵血统的继承人,那芙鲁蕾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个卑微宫女所生的儿子,那样普通的长相,如何能做埃及的王。
“喂,你这个宫女生的杂种。”这是那芙鲁雷第一次和特摩斯说话,高傲地,带着挑衅。
话没有说完,特摩斯的巴掌就挥了过来,硬生生打在了那芙鲁雷那如花般娇嫩的脸庞上。
震惊,羞辱,种种表情在那芙鲁雷的脸上瞬间转换。
从来没有人敢打她,不管是她的父亲还是她那神之子的母亲,都将她视若珍宝,而这个卑微的人竟然敢打她。
那芙鲁雷扬起手要回打过去,手在空中,就被那只有力的手握住了。
“我的埃及未来的王!”那样斩钉截铁的语言,那样的王者风范,让那芙鲁雷的气焰一下弱了下来。
那晚,她失眠了。
整晚想的都是那个相貌普通,眼神坚毅的少年。
从此,那芙鲁雷的眼睛里多了一分关注。
真正爱上他时,应该是十岁那年吧。
她的母亲——哈特舍特谢普女王决定在那芙鲁雷十二岁时嫁给她同岁的哥哥,已经让位的特摩斯王。
虽然有些暗自高兴,可是那芙鲁雷依然不甘心嫁于那平凡的哥哥。
那一天,她气冲冲地跑去找特摩斯质问。
“你凭什么娶我?”
特摩斯看着她,没有说话,一个人走开了。
留下那芙鲁雷一个人在花园里哭泣。
也不知哭了多久。
特摩斯扔了一件血淋淋的东西在那芙鲁雷的面前。
那鲜红的血迹溅了那芙鲁雷一身。
惊魂未定的那芙鲁雷才发现那原来是个成年的雄狮。
十岁的特摩斯竟然独自一人将这勇猛的雄狮猎来,作为迎娶她的聘礼。
十岁的特摩斯赤裸着上身,健壮的肌肤上满是狮子的爪痕,可是,这一刻,那芙鲁雷觉得他美极了,英武极了。
“我会是所有埃及人心中的英雄,我会是埃及历史上最伟大的王!”
特摩斯雄心勃勃地说着,十岁的他就有如此强大的野心。
那芙鲁雷醉了,特摩斯成了她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一个少女关于英雄的所有美好幻想。
十二岁时,那芙鲁雷幸福地嫁给了特摩斯。
特摩斯也待她很好。只是,时间久了,女人的敏感,让那芙鲁雷觉得特摩斯的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即使,面对着自己,特摩斯也会常常发呆。
这一切,都让那芙鲁雷感到害怕,害怕失去特摩斯。
她想要个孩子,留住特摩斯的心,可是许久都没有消息。
她铤而走险装作十月怀胎,做出陶婴,求母亲给他生命。
“那芙鲁雷,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吗?”
“我知道,母亲,求你,帮帮我!”
“那谁做这孩子的父亲,要用谁的骨血肉?”
“用特摩斯的,母亲,我希望他给予这孩子生命。”
“可是……”
“母亲,求你了!”
“那好,我要你在神面前发誓,在这孩子十二岁之前就让他消失,不能让他长大!”
“好,我发誓,如违此誓,我愿意接受神最严厉的惩罚。”
“那好,记住你今天发的誓!”
“我会给特摩斯一个下咒的心脏圣金龟护身符保护他!”哈特舍特谢普女王补充道。
孩子的第一声啼哭,让那芙鲁雷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特摩斯,你看,我们的孩子!”
特摩斯接过手中的孩子,喃喃地说道:“真像她!”
孩子过了一岁生日,特摩斯很是疼爱他,可是,更多的时间,他的眼神停留在了孩子的祖母,哈特舍特谢普女王身上。
每天晚上,当哈特舍特谢普女王夜夜笙歌时,特摩斯总会偷偷地躲在一旁关注。而特摩斯的身后跟着的是尾随而来的那芙鲁雷。
四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这一切。
而那芙鲁雷也终于明白了,原来特摩斯心里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长久以来,自己只不过是母亲的替身。
那夜,欢娱过后,哈特舍特谢普女王极早地遣散了众人。
而特摩斯终于有了机会,偷偷地潜入了哈特舍特谢普女王的寝宫。
酒醉的哈特舍特谢普女王和特摩斯一夜风流。
可是门外的那芙鲁雷却心如刀割。
“为什么,母亲,拥有了无上的权力,拥有众多宠臣,连埃及最英俊的男子阿曼克特也是你的裙下之臣。为什么还要夺走我唯一的男人!我恨呀!母亲!”那芙鲁雷在心里吼道,指甲在柱子上磨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我是另一个哈特舍特谢普呀,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母亲的,不是我的,我也要夺走你最心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