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老二和敖厉在认知上相差太远,也不再一个修行层次,两个的觉悟更无法相提并论,所以,阴老二无法在短时间内掌握大威外堂的复杂。
二狗不比阴老二悟性高,在修行上,二狗更没有进入二世武者的境界,但他比阴老二多了数百年时间。大威外堂的一切,已经融入了二狗的血脉,不必记忆,不必理解,外堂已是二狗生命的一部分。
草纸一入手,二狗的脸色已然凝重。草纸是数百年前,二狗亲自挑选的益州陈拐造纸,品质一般,但颇有特色。益州独有的牛草,透着暗暗的黑灰,看着不好看,但胜在结实,通常都是用在药铺,包些草药、树皮。
二狗的心性阴沉,但此时也被草纸上的内容,惊的手臂一颤。他比阴老二更清楚敖厉的秘密,更清楚敖厉进入修真界的目的。
“二爷,魁首闭关疗伤,我没法联系。”
阴老二眉头一皱,“珞珈山……”
二狗无奈的摇了摇头,“魁首伤势不轻,怎会在一间木屋疗伤?即使在,你、我也无法走入血旗禁制。”
“你说,该怎么办。”
二狗沉吟了片刻,果断的道,“要先确定这消息。”
阴老二手臂一紧,眼已露怒色,“消息渠道是你二狗的布置,现在去确定真假,你干什么吃的。”
二狗一点也不鸟阴老二的怒意,小心翼翼的收起草纸,冷声道,“消息出自于欧阳刹,他在十五年前,以天妖血遁逃入益州,还有三十余年才能清醒。”
阴老二懒得知道草纸到底藏了多少信息,他只问他想知道的。“死亡沉寂!有什么办法。”
“用一百年,换提前苏醒。”二狗说完,向阴老二道。“二爷,您现在该回珞珈山。消息一确定,大威内府的全部力量至少要一年,才能重新部署完毕。至少要两年,才能逐步进入大荒。如果星门、花雨剑阁真在大荒,有莫老帮助,找到他们不会太难。”
二狗说完,微微一叹,“希望花雨剑阁发出的消息。存在目的。否则,星门在大荒的消息,怕是假的。”
“说清楚!”
二狗看了眼阴老二,沉声道,“十天前。外堂收到消息,花雨剑阁已在剑州消失。”
阴老二心一紧,不由暴躁起来,“花雨剑阁消失?你他妈怎么不提前禀报,二狗你想死不成!”
二狗毫无惧意,“二爷,外堂每日至少要接到上千消息,重要地、次要的。您还无力全部接收。”
二狗用了“无力”二字,阴老二有权知道,但无力去分析、记忆太多复杂的消息,即使敖厉也不行。在没拿到草纸前。花雨剑阁地消息,并不属于最迫切、最重要的消息。
“你……”阴老二抬手揪住二狗的衣领,拉至面前,凝视了片刻,颓然放手道。“花雨剑阁阁主。是魁首的母亲?”
二狗拍了拍领口,“数百年前。魁首猜测他母亲被囚禁在太真道宗的冰火重天。”一句话已经够了,阴老二已经明白,敖厉为什么一定要将大威带入修真界,为什么会拜入太真道宗。
“妈的,南方北斗怎么对付,天魔图呢。”
二狗皮笑肉不笑的,行礼恭声道,“二爷,大威现在由您执掌。”
阴老二本就不是善茬,只是修行的时间太长,一时不太适应变化太大的府务。他冷静下来,沉默了片刻,命令道,“就如你所说,我返回珞珈山。一旦消息确定,内府力量要重新部署。一年时间太长,等不起。
叫王七马上离开蛮州,带他地人前往大荒,皓穹率两队枭骑随后。请已在大荒的莫长老接应他们,也请秋长老前往大荒。一切阻止、挑衅、干扰大威行动的宗门、修真,全部绞杀,魁首出关时,大荒地界要控制在大威府手。”
阴老二想了想,继续道,“放弃天魔图的争夺,从沧海一角请钱爷至珞珈山,借天妖凶地收拾敢来寻仇的南方北斗。”
阴老二看了二狗一眼,“找欧阳刹核实消息,只要保住欧阳刹地命,让他再睡几百年随你。另外尽力联系上凡真长老,请她配合大威外堂,全力查找花雨剑阁的下落,一旦他们不在大荒,我们要立刻调整部署。”
阴老二说完,将一系列命令印入特殊玉简,扔给了二狗。
二个月后,阴老二才从益州返回寂州的珞珈山。
留守珞珈山的季白告诉阴老二,皓穹在一月前,已率领两队枭骑前往大荒。由此看来,二狗已向欧阳刹确认了消息。
季白还告诉阴老二,楚峰带着三十几人,进入沧海一角继续修行。赵小前往苍州和属下会合。
钱多也从“沧海一角”,来到了珞珈山。
阴老二再一次体会到二狗的重要,他人还在益州,命令就已抵达了寂州、蛮州、苍州、沧海一角,但阴老二也因此心寒。如果二狗叛逆,整个大威府怕会瞬间瘫痪。
珞珈山顶,被“陆悍”破坏的树木早已重新竖立。坐落在树林的小院是如此幽静,连晚间的风,都不忍发出太大地声音,轻轻柔柔的拂过山顶。
阴老二站在院落前,心已决定,等再见到敖厉,必须要提出削弱外堂的权利,至少要解除二狗对枭骑的临时调动权。
“重山,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多从一颗树木地阴影走出,连阴老二也无法肯定钱多原本就在那里,还是刚刚过来。
钱多是大威的老人,更是江湖第一杀手,虽然阴老二暂时执掌大威,但对钱多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钱爷,打扰您修行了。二月前,收到消息,魁首的母亲还活着,而且是花雨剑阁阁主。”
钱多还是一副菜农的打扮,阴老二察觉不到钱多的修行境界,但他完全肯定,钱多和自己一样,已是二世武者。
钱多眉头一蹙,他看了眼院落正地木屋,道,“我已知道,魁首在闭关疗伤。重山,此事非同小可,你要小心处理。我做些什么,你来安排。”
阴老二知道钱多地脾气,话直入主题,“南方北斗,属于太真道宗一脉,魁首曾在华山杀了他们弟。二狗收到消息,他们会来珞珈山寻仇。我们本想借天魔图现世,在蛮州趁乱解决他们,但魁首母亲的消息,打乱了原来地计划。如果南方北斗敢来珞珈山,还请钱爷借天妖凶地送他们上路。”
阴老二说完,将两个玉简递给钱多,“禁制详解和南方北斗的资料,详解需要现在就看,记住了,在我面前销毁。”
钱多接过玉简,看着有些尴尬的阴老二,笑道,“重山,看来我大威已不再是几百前年的乌合之众了。”
“钱爷,您多多包涵,很多规矩都是二狗那畜牲参与制定的。”
钱多摇了摇手,“有规矩好,有规矩才成方圆,聂老大的规矩就是太少了。”
“钱爷说的是……”
钱多直到天亮,才勉强了解了“天妖凶地”的一些变化,他当着阴老二的面毁去了玉简。
“钱爷,有把握?”
钱多笑了笑,“杀了一辈人,只希望他们还是人。”
阴老二了然的点了点头,“按二狗的猜测,南方北斗前往百福山收集的材料,该是针对天妖凶地的。他们如果不参与天魔图的争夺,应该在三、四个月后抵达珞珈山,灵州的一些道宗可能会插手此事。”
“有谁能回来?”
“以时间推算,到时熊五会带人回来。”
“南方北斗我来对付,其他人交给你们。”钱多说完,走入了黎明的薄雾,慢慢消失在山顶。
薄雾院落,朦朦胧胧。
阴老二深深呼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抬步向院落走去。也许见不到敖厉,但作为暂时执掌大威的阴老二,一定要禀报。
木屋前,阴老二单膝跪地,沉声道,“请魁首恕罪,阴重山有要事禀报。”
阴老二等了片刻,木屋没有半点回应,他想了想,神识在瞬间穿透了木屋。果然如二狗猜测,木屋里空无一人。
阴老二起身刚想离开,又突然止步,走向木屋的他,缓缓将门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