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情景,蓝喜儿不免好笑的安慰它。
“你拖不动我,你还是只小狼……什么,要我吃下这东西……”不会吧?看起来像羊吃的食草。“好啦、好啦!你别咬了,我吃就是。”
真是拗不过它,和这座岛的性子一样固执。
好不容易撑起的身子又必须倾倒,她知道自己一倒下肯定没力气再坐起来,她实在太虚弱了。
可是小狼的要求似乎很急迫,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让自己的身体一偏,倒向地面?
略带甘涩的绿叶被推到她口边,她不想吃都不成,小白狼的决心可是异常坚持,非要她将草嚼烂了吞下肚方肯罢休。
好累。
一股永无止境的疲累袭向她,那种近乎死亡的感觉正抽空她的灵魂,飘飘然地直往上升,几乎要接触到天空,她看到……外公!
“你说解决了是什么意思,什么事解决了,你把她怎么了?”
不曾如此愤怒的卡维尔死命地箝制住眼前妍美的女子,他不住的摇晃她的肩头,只差没拆了她的骨头,两眼赤红地像是许久没阖上眼。
打从三天前他就心绪不宁地坐立难安,无心于公事地想着遍寻不着的人儿,他甚至不知该到哪去找她,因为她根本不在蓝家。
山林中的狼群已经连续三天三夜不停止的长嚎,好象发生了什么令人悲伤的事叫人鼻酸,一声长过一声地回荡在风中。
岛上的工人吓得不敢上工全躲在家里,外地来的工人则担心狼群伤人,不愿前往工地,停滞不前的工事因此荒在原地无人敢前往。
金钱的损失他不在乎,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一半的岛屿足够他开发成旅游胜地。
最叫他挂心的,是失踪的人儿到哪去了,问遍了码头也没人见她出岛过,那这四面环海的小岛便别无他个出口才是。
唯一的空中交通工具只有他才有,此刻安安稳稳地停在停机坪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动过它。
那么人在哪里呢?
“我……我怎么知道你在问什么,我只是来通知你不用再付租金了。”眼神闪烁的蓝近梅少了咄咄逼人的气势,语气迟疑。
但是有更多的不服气和不甘心支持她不流露出不安,她仍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是对的,没什么好心虚的。
挡人财路本就该死,何况还意图抢了她的幸福。
“喜儿,蓝喜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谁才是土地的所有权人。”卡维尔用生冷的口气直逼视着她。
她不屑地仰高骄傲的面容一嗤。“蓝喜儿算什么东西,我才是蓝家的人,她不过是个小偷。”
“她的确不像你是个东西,但她确实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谁也否认不了。”他现在的心情是五味杂陈。
照理说他应该庆幸少了一层阻碍,能如愿的按照计画表开发整座小岛,让麦提斯家族的声望再度扬威国际间,毕竟他耗费太多的人力及心力在这上头。
可是他的心却焦虑不安,仿佛人生中的一块拼图遗失了不再完整,空荡荡地如被不见底的黑暗啃食着,叫他无法保持冷静。
如果因为这座没生命的小岛失去他心爱的女人,那他宁可毁掉它也要她回来心爱的女人?!
瞬间领悟的情感加深他眼底的懊恼,原来他认为买不到的爱情早一步进驻他的心,而他却迟迟未能发现,任由它长霉发酵,禁锢在迟顿的心。
她要婚姻中的爱情他是能给的,为什么他会看不透自己是懂爱的?
直到他找不到她,他才明白自己是爱着她的。
“那是我爷爷老胡涂,立错了继承人,我们不承认遗嘱的存在,那是假的。”蓝近梅含恨的否认真相,坚决不承认。
谁会平白地把一大笔财富拱手让人,而且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
一思及心爱女子下落不明,卡维尔的手劲不由得加重。“不管是真是假,我要知道她在哪。”
蓝近梅一吃痛更加怨恨了。“我说过她不在了,也许跟她母亲一样,与人私奔去。”
“我不打女人,别逼我坏了原则。”他没多少耐心陪她耗。
热爱土地的她不可能轻易放手,除非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她和他约好要先拿一亿美金的租金。
“你打呀!我就不信你敢动手……啊——”好痛,她的骨头快断了。
“说。”若要伤害她才能得到答案,他绝不会留情。
“你……你真要为了那只不起眼的丑小鸭而舍弃我,你下想要这座岛了吗?”她不相信有人会放弃到手的美女和财富。
阴沉的眼中微泛柔光,卡维尔毫不犹豫的说:“喜儿的存在胜过这世上的一切,她的美在于心中,是你永远也比不上的。”
美丽的容貌会变老,外在的条件会随时间而逝去,唯有美好的心如阳光一般,日日璀璨从不消失,照亮每一个阴暗角落失落的灵魂。
他爱她。
一如日升日落一样简单,在呼吸之间犹不自觉,必须到窒息的那一刻才知其珍贵,不可或缺。
“你拿我和她相提并论,你……你侮辱了我。”蓝近梅气得忘了疼痛,只想保有她荡然无存的骄傲。
“是你自取其辱,你到底把她藏在何处?”卡维尔一再施压逼使她吐露真相。
痛到极点的蓝近梅以笑声掩饰眼底的痛楚。“哈……你找不到她关我何事,她根本不配我去用心。”
算算时间,她不死也剩半条命了,再也阻碍不了她丢弃这座该死的岛。
蓝家固执的天性在这一刻终于发挥至极点,蓝近梅坚不吐实,不管他如何施压,熏心的利欲叫她不顾一切地忍受极大的痛苦。
她知道只要挨过这几分钟就能擭得全盘的胜利,她为什么要认输呢?唾手可得的财富就在她眼前招手。
“你不肯说?”心乱如麻的卡维尔有一丝害怕,害怕失去所爱。
蓝近梅顽强而愤怒的大吼,“不知道怎么说,要不你杀了我替她抵命……”
“抵命?!”难道……他不敢往下想。
自知说漏嘴,她连忙补救。“谁晓得她会不会被海浪卷走,半夜与人幽会的贱种通常会受到诅咒。”
关于迷离岛的诅咒。
“跟她幽会的人是我,是不是我也一并受到诅咒呢?”喜儿的水性比他还佳,他不信大浪能卷走她。
而且面前的她破绽百出,喜儿的失踪一定和她有关,不然她不会一脸喜色的上门,要求他履行先前的协议。
“你又不是蓝家人。”她很不是味道地一哼,为自己的受冷落感到不平。
若非她夜里睡不着,又发现喜儿从后门溜出去而尾随其后,她也不会发现两人的奸情,背着她在沙滩上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喜儿明明答应她绝不抢她的男人,可是人前一套说法,人后却是忝不知耻地依偎在她男人的怀中,一副热恋中的模样令人生气。
不除去她此怨难消?
既然已是离去的幽魂就不要回来纠缠不休,自寻死路能怨得了谁,心不狠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
卡维尔,麦提斯和蓝家的财产她都要,缺一不可。
“你是蓝家人又如何,向人谄涎乞求的你并不高贵,少了蓝家的光环你什么也不是,你甚至付不出遗产税。”他冷酷地说破她不再光鲜亮丽的家世。
“你……”她有她的骄傲在,可是她说不出口。
山穷水尽的蓝家只剩下一个空壳,不甘贫穷的她早到了变卖首饰过日的地步,所以她才必须紧捉着他不放,唯有他能给她所需要的虚荣。
“最好把喜儿的下落说出来,将我激怒了对你没好处。”对待敌人他向来残酷无比,不留退路。
不见阎王不知惧的蓝近梅嘴硬的一回,“不然你想怎么样,逐我出这座岛吗?”
他还没那么大本事。
森然的笑意由他嘴角上扬,眼中金芒如冰箭般射出。“断绝你的经济来源,冻结蓝家的银行帐户,你说我做不做得到?”
“你不能……”她心慌地挥舞双臂,急欲从他的箝制下脱身。
目前能维持她蓝家千金的尊贵也只有那一点点积蓄,绝不能任由他取走,否则她将无法见人。
“要面子还是继续抗拒下去取决于你,不过我不会再花一分一毫买不是属于你的岛权,因为我们都清楚谁是它的主人。”
忿忿不休的争执再也不能为她留住什么,可是不甘愿的蓝近梅仍不愿松口,紧闭双唇偏过头,和他奋战到底。
反正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能拖一人下水是一人,船沉了谁也别活,不到最后谁又知道谁是胜利者呢。
至少她还没死心。
不过她的狠心绝情不代表别人同她一般冷血,一脸怯懦的蓝靖云被人踢了进来,手中的赌具仍握得温热,身后正是好打抱下平的艾特。
“还有良心就把事实说出来,不要缩头缩尾的只会在背后大骂自己的堂妹凶残成性,残杀自家人毫不手软。”
赌兴正酣之际,什么话也留不住。
“我……我……”蓝靖云畏缩的看了骄蛮的蓝近梅一眼,苛责的良知让他犹豫不决。
“再不说我就把你交给警方处理咯!通常他们的问案手法并不仁慈。”好人由他做,坏人嘛!总会有人出面。
他看向一脸阴鸷的大老板。
微惊地颤了一下,蓝靖云嗫嚅的说出,“是近梅出的主意与我无关,我不过帮忙搬尸……呃!身体。”
一出了事他绝对推得干干净净,不确定人断气了没。
“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