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是横死或者冤死,或者有什么心愿未了,所以恋栈着不肯离去的,那股念力成为支撑他们违反六道轮回的法则留在人界的动力——我的直接领导老谢如是说。
老谢是我老爸的同学,在H大南门附近开了间灵异事务所,对外挂牌是命理研究中心,老谢自任主任,我是这么多年来,跟他时间最长的下属。
第二卷 魂锁 第二章 关于灵管会
“随着社会主义改革开放事业的蓬勃发展,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群众对于灵异工作的要求越来越严格,我们也欣喜的看到,灵异服务水平的也在逐步提高着。但是近几年来,由于管理混乱,一些灵异工作者其中主要是捉鬼师,利用群众愚昧易骗、认知不强的特点,进行诸如乱开价、乱收费,收了钱不办事,收了钱办不好事等等恶劣行为,这使我们灵异工作者在群众中的地位和威信遭受的极大贬低,为了严肃灵异服务行业纪律,加强灵异服务效果,当前我们要要认真领会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用科学发展观指导新世纪新阶段的社会主义灵异工作,经研究决定……”
——引自全国灵异工作者管理委员会名誉委员长、三清教第三百六十二代掌教张永清在关于加强灵异工作者管理暨开展灵异工作资格注册认证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全国灵异工作者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灵异管委会’)是全国灵异工作者的最高组织,由一批资深的、功力高超的前辈担任顾问委员,其中也包括我老爸。主要负责全国灵异工作者的管理以及代表阳间与阴界进行沟通协调,总的来说定位为“自制服务性团体”,当然,这是他们自己说的。
这次工作会议借鉴了西方先进国家的一些经验,作出了一项重要决定:凡想从事灵异工作的,就必须先拿到资格证书,否则不能从事灵异工作。比如没有通过认证考试的捉鬼师,只能算是捉鬼工作者,不能公开从事阴阳师工作,更别提收取报酬了,如果私下接案,被灵异工作者管理委员会发现,轻则罚款,重则禁锢灵力。当然,有些当事人图便宜,还是会私下找一些这样的人来捉鬼的。
按照会议精神,绝大部分灵异工作者都需要资格考试,我呢,本来也是要考的,不过考虑到我在上次在“啮魂珠”事件中的出色表现,加上我有一个管委会常委的老爸,和一个分量颇重的民主人士的老妈,象征性考核一下,我就被授予注册阴阳师资格证了。中间过程,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略去不表。
当然,根据管委会决定,即使得到了阴阳师资格证书,也不能独立工作,必须先找一家灵异事务所实习,实习期满一年后,才能发给正式的执业证书,实习期间不能单独工作。执业阴阳师要跟当事人签定正式合同,除了每年按规定交给管委会的注册费外,再交给所里一部分比例的固定提成,其他的收入才算是个人收入。因为此前我已经在老谢那里实习过一年了,所以这个过程也免了,我李克,现在是正式的注册执业阴阳师了。
其实当时以我一个学生身份,找一份实习工作很困难,最后老爸找到了他的老同学老谢,让我去他的事务所实习,代价是老谢把他的‘谢大仙事务所’正式改名为‘茅山灵异事务所’。我老爸,以茅山派第一百二十七代掌教的身份,做了该所的名誉顾问。自从改名之后,茅山派名气的影响下,老谢事务所的生意有所好转,但照比一街之隔的天仙灵异事务所,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根据我的分析,这都要归咎于老谢策划宣传不力。
你看人家事务所,不说前台长的那叫一个水灵,也不说几个合伙人花容月貌,单说人家搞的各种活动:上元节赠送锡箔纸钱、端午节赠送雄黄酒、逢会员祭日送纸人纸马;个人一次性交齐365元、企业交齐3650元,即可享受为期一年的灵异事务电话咨询解答,并可在单项服务时候享受八折优惠;捉鬼驱邪之类的工作,和当事人签订风险协议,郑重承诺,捉不成不收费……
这一系列活动,使得天仙灵异事务所的生意蒸蒸日上,如果不是因为只收女性,我也早就跳槽了。相比之下,我们茅山所基本没什么优惠活动,当事人一律先交钱后办事,办不成也不退费,更别提什么折扣优惠之类的了,所以生意日渐冷清,跳槽的跳槽改行的改行,最后只剩下我和老谢两个人,连原来那个长相不怎么样的前台秘书都被蓬莱灵异所挖走了。好在CASE不多,一月不到一件的频率,还都是小CASE,足够应付了。
上次的“啮魂珠”事件让我受了不轻的伤,不得不住院一阵子,我现在摇着轮椅准备去看望我的难友,一个叫做司徒雪的“女尸”,别小看她,她可够胆子躺在停尸柜里,而且还会使正宗的少林罗汉拳。
轮椅实在用不惯,几米的路程我七拐八拐的摇了好一阵子也不得要领,我怒不可遏,正要发飙,忽然听到背后有笑声。
我回过头去,看到走廊一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小孩,看年纪十来岁的样子,正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嘻嘻的笑。
他见我望向他,好像吃了一惊:“大哥哥,你能看见我么?”
第二卷 魂锁 第三章 锁
我当然能看见,因为我的左眼是鬼眼。
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腰坐在椅子上,双手柱在膝盖上撑着头。我不光看见他,还看见在他背后有一条细如尾指的链子。那链子从他后背穿出,另一头穿进墙里,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我摇着轮椅靠近他:“小兄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的倦意。“哥哥你怎么能看到我呢?他们都看不到,也不跟我说话,我好寂寞,我想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呢?”
“他们不想我走,我走不了了。”他直起身子,我这才看到那链子不但从后背穿入,而且穿透了他的胸膛,链子的末端,是一把小锁,锁公文包的那种。
“你怎么像个蚕茧啊,哥哥。”他开心的问我。
“我啊,我跟坏人打架来着。”
“那你输了还是赢了?”
“这……”呵,那一战是输是赢,我还真说不清楚。“那个什么,这个输赢啊,有时候并不重要,是吧,倒是你啊,怎么会这个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很久,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他低头看着胸前的锁。
“谁锁上的你?”
“不知道呢?大哥哥你伤得很重吧?”
唉,这小子,怎么那壶不开偏提那壶,揪着不放了还。
“我没事,皮肉伤,能让我看看你那个锁头么?”
“好吧。”他看我不太方便,于是站起身想走过来给我看,结果刚迈出一步,背后的链子便拉得笔直,那已经是他的活动范围的极限了。
作为执业阴阳师每年是要固定作几个免费CASE的,到居委会义务捉个小鬼啊、给老人家免费看看风水啊等等,以体现我辈中人服务大众利国利民的原则,然后方能顺利在灵管会年检注册,在红本上盖个章之后,才等于下一个执业年度得到批准了。现在竞争太激烈了,就连这种免费的CASE也要抢破头。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小孩子,我却一点喜悦心情也没有,是谁如此残忍,把一个魂灵如狗一般禁锢着。
我用力摇几下轮子,歪歪扭扭的来到他椅子旁边,想拿起那锁头仔细看看,忽听他说:“他们在叫我了,我要回去了。哥哥再见。”接着身子往后一退,隐没在背后的墙壁中。
我抬头看了看房间号,702。
“小李,你在这干什么?”王医生拿着一摞病例从走廊一头大步走过来。
“啊,我想去看看我朋友,结果这玩意儿不大听使唤。”我拍了拍轮椅。
“呵呵,开始是不大习惯的,幸好你也不会用多久,可能没等你习惯,你就出院了。来,我来帮你。”他握住椅背推着我前进。
“对了王医生,702房间住的是什么病人啊?”
“702?”他看了看,说:“整个七层都是特护病房,708住的是一个小孩,住进来快半年了,一直昏迷着,不过生理反应还存在qi书+奇书-齐书,我们把这个叫作‘持续性植物状态’。”
“持续性植物状态是?是不是就是植物人?”
“没错,就是植物人。怎么想起问这个?”
“啊,没什么。”我看着紧闭的702房门,真的很好奇里边是什么情形。
“你朋友在711吧,到了。”我们在病方门口挺住。
“谢了王医生,刚才你说这一层都是特护病房啊?我们伤得这么严重么?嘿嘿,住院费是不是挺贵的?”
“呵,你们两个确实是伤得不轻,加上我也想略表感谢,所以用我们脑外科的名额帮你们申请了特护病房,病房费用我来出,你就别操心了。”
哈,这样啊,那我倒不介意多住一阵子,看看这个702的小鬼到底怎么回事。
“当当”王医生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曾经听过的清脆声音响起。
王医生打开门把我推进去,好像照镜子一样,我看到一个大蚕茧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双眼,像镶嵌了宝石一般灵动非常。
“大哥,你谁啊?埃及来的?”
第二卷 魂锁 第四章 女尸司徒雪
真没想到两个人大难不死之后的重逢,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啊,那天晚上她‘化妆’了,我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