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岳山庄在凤鸣山外的别院位于清溪旁,没有龙岳山庄那么气势恢宏,但也是一处宽敞的大宅子,有东、西、南、北四大院,中间是一个别致的花园,别院后便是一片偌大的草地延伸至清溪边,那便是龙樱选作举办寿宴的场地。
龙樱提前两天搬过来便是为了带人布置寿宴的会场,把一切布置妥当,便和无月在别院大门口静候龙啸天和三位长老。
无月看着冷清的大路,挑了挑眉:“明日便是庄主八十大寿,今天居然还没人上门?”
龙樱笑道:“此刻怕都当别苑是龙潭虎穴呢,没人探路,谁敢来?”
无月潇洒地将玉骨扇打开缓缓摇着,对远处那些窸窸窣窣的动静视而不见,他们俩一红一白、风姿卓越,往门口一站便是最美的风景。
这时龙啸天一行人的马车缓缓驶来,在别院门口停下,管家成伯从车上跳下来,对着龙樱和无月恭敬行礼:“少庄主,三长老。”
二人连忙上前,龙啸天和三位长老走下马车,看着被龙樱布置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别院扬起了满意的笑容,龙樱开心地走上前问道:“爷爷、大长老、二长老、尘长老,怎么样?对樱儿的布置还满意吧?”
无曜长老向来话少,浅笑着点了点头,无洐长老则是满意地打趣到:“哈哈哈,什么时候我家灵儿也能这样给老夫布置一场寿宴,老夫也是心满意足了!”
龙樱笑着说:“那二长老下次过寿的时候我和灵儿也为您布置一回。”
龙啸天慈爱的拍拍龙樱的手:“樱儿辛苦了。”
龙樱摇摇头,上前扶着龙啸天说:“不辛苦。樱儿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我们进去吧。”
于是一行人便进了别院,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传出几近于无的声响,牵马车的小厮眼神一凛,牵着缰绳的手轻微一动,便听见大树后传来一声闷响,眨眼间树后便出现两人押着昏倒的黑衣人消失了。
别院外又恢复了平静,好几个隐蔽地方藏着的人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少庄主只吩咐留下一人,其余的都放回去,小厮便当做没听见其他动静,若无其事地牵着马车下去了。
枫林城是据别院最近的一座城镇,也是去别院的必经之路,本来平静的枫林城这两天倒是突然热闹起来,因为前来为龙老庄主祝寿的各方人士都陆续到达,下榻枫林城,只等寿宴之日动身前往清溪别院。
但向来神秘的龙岳山庄庄主及长老们首次在天下人面前露面,自然不是人人都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静静等待的,所以便有不少人偷偷潜伏到别院附近想要提前视察一番,龙岳山庄的小厮不以为意的事却是在不远处的枫林城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前来祝寿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这样的事实:潜伏在别院外的一位武林高手莫名重伤又莫名消失了,而当时在场的只有龙岳山庄的一位马夫……
枫林客栈二楼的雅间中,一名暗卫正恭敬地向窗边坐着的男子汇报情况:“禀太子殿下,今日在清溪别院外被抓住的正是北骆国派遣的暗卫,出手的也的确是一个赶马车的车夫,属下无能,他出手太快,属下并未看清他是怎么击中北骆国暗卫的。”
楚博文身着一袭浅黄色绣金衣袍,黑发金冠束顶,浑身散发出高贵的气息,本该是让众多女人心神荡漾的容貌,却在身旁两人的陪衬下显得不那么耀眼了。
他右手边,楚天闲散地斜倚在椅子里,玉冠束发,精雕细琢的面容挂着仿若阳光般和煦的笑,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清明,一袭暗红色的衣袍衬得他异常风流倜傥。
楚然坐在他对面,身着一袭绣银纹黑袍,银冠束发,神情淡漠。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总是带着一股冷冽之气,如今他已祛了病态,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便让人望而生畏。
这也正是让太子楚博文暗自不爽的地方,他无论平时多么高贵,但只要有楚然在的地方,他就像是一个陪衬。
听了暗卫的汇报,楚天不由得笑道:“怪不得太子殿下一早上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也跟别人一样按耐不住好奇,派人前去清溪别院打探消息了呀。”
楚博文面无波澜,经过这段时间的明争暗斗,他倒是比以前更容忍了些,显然对楚天这幅样子早已习惯,挥手屏退了暗卫,轻抿一口清酒,向着楚然问道:“对刚刚暗卫回禀的事,三弟怎么看?难道龙岳山庄真是遍地高手不成?”
楚然淡漠地望着窗外拥挤的街道,缓了缓说:“既来之,则安之。”
楚博文一愣,见楚然没有再跟自己搭话的意思,便也不再开口,握着酒杯各怀心事。楚天见楚博文吃瘪的样子笑道:“若随便一个暗卫便能探知龙岳山庄的消息,它又如何能如此神秘?”
楚博文点点头:“六弟言之有理,是我心急了。”
楚天眉眼轻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龙岳山庄今日这举动想必只是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北骆国的暗卫被擒,可真是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了。”
楚博文自然知道他是在暗指还好不是他的暗卫被擒,否则丢的就是淄夕国的脸了。楚博文倒也没有生气,毕竟他说的有理,父皇是让他来跟龙岳山庄交好的,若是他的暗卫被擒,那么一切打算就都毁了。
楚博文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大街上传来一阵喧闹,三辆豪华的马车在枫林客栈门口停下,第一辆马车里下来一男一女,男的身着一身蓝色华丽长袍,仿若戏里走出来的俊美小生,但从他的行动可知他是习武之人,并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这便是南征国的二皇子南宫圣。
随他一起下马车的女子便是他的妹妹七公主南宫倩,南宫倩身着一身浅蓝色水纱裙,头戴精美发饰,容貌柔美,额前挂着一颗白玉雕成的雪莲花,显得她更加清丽高雅,十六岁的她身材姣好,举止高贵,颇有皇室风范。
中间那辆马车里打扮得雍容华贵老妇人正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面容中满是舟车劳顿的辛苦,南宫圣上前鞠了一躬:“姑姑一路辛苦了。”
南芷月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很是不满,心里暗自啐道:明知本宫受不了累,还那么快的赶路,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恨了他一眼便扶着丫鬟的手往客栈里走去。
南宫倩最是看不惯她姑姑这幅样子的,站在南宫圣身边嘟囔道:“姑姑怎么这样?时间紧迫,赶路辛苦又不是二哥的错。”
南宫圣温柔地笑了笑,拍拍南宫倩的肩说:“姑姑年迈,常年深居宫中,这突然受了苦难免心情不好。”
南宫倩还是忍不住为南宫圣抱不平:“谁不知道在宫中没人喜欢姑姑,也只有二哥你待人谦和,姑姑却不领情还常常给二哥你脸色看,得亏你脾气好。”
南宫圣好笑地点了点南宫倩的额头:“你平素最是懂礼,为何遇到姑姑便不懂礼数了。”
南宫倩努努嘴:“倩儿只是心疼二哥,为二哥抱不平而已。”
南宫圣无奈地摇摇头,这时枫林客栈的掌柜走出来,恭敬地给他们二人鞠了一躬,一脸歉意道:“这位公子,很是抱歉,小店已经客满,不能接待几位贵客了。”
南宫倩瞧了瞧冷清的大堂,只有南芷月坐在桌边歇息,便问:“掌柜的客栈甚是冷清,不像是客满的样子啊?”
掌柜的歉意地答道:“不瞒这位小姐,小店是被三位贵客包下了。”
南宫倩一脸愁容地看了看南宫圣,又向掌柜的道:“可是枫林城这两天人特别多,我们问了好几家客栈都客满了,掌柜的能否通融一下,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掌柜的一脸纠结,倒不是因为他们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一方面是诚信问题,一方面这位小姐也甚是可怜,他不由得心软。
南宫圣见掌柜一脸难做的样子,便说:“实是舟车劳顿,在下的姑姑和小妹都累了。或者掌柜的跟先来的客人商量一下,我们定不会打扰到他们的。”
“这……”掌柜的想了想,或许可行。
掌柜正准备回去回话,楼上的人便已经下来,站在门口,楚天轻摇折扇微笑着说:“掌柜的不必为难,这位公子是我们的朋友,安排他们住下便是。”
掌柜的忙俯身道:“是,公子。”然后便领着南宫圣的手下们整理行李去了。
南宫倩虽常年和南宫圣在一起,但见到楚天和楚然这样的美男子还是不由得失了神,南宫圣迅速打量面前的三人,站中间身着浅黄色衣袍的男子腰间挂着特殊的金牌,说明他便是淄夕国太子。
而他身旁那位黑袍男子,如此气势乃是世间少有,南宫圣走上前,彬彬有礼地冲三人拱手致谢:“多谢太子殿下和二位王爷。”
随即便看向楚然,眼中的钦佩之色显而易见:“素问仁亲王气势可敌千军万马,今日一见果然令在下信服。‘战王’这一尊号,非仁亲王莫属。”
楚然轻轻地点头致意,说到:“二皇子客气了。二皇子的温文尔雅也名不虚传。”
楚然那么淡然,楚博文却是不高兴了,他堂堂太子在这儿,却不如他一个王爷耀眼,实在是太打脸了,不过却没人理会他难看的脸色,楚天则是看着南宫圣身边的南宫倩问道:“这位是?”
南宫圣介绍到:“这是在下的七妹,南宫倩。倩儿,给太子和二位王爷行礼。”
南宫倩礼貌地微笑着服了服身:“倩儿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仁亲王、智亲王。”
楚博文微笑着点点头:“七公主不必多礼。世人皆知南征国的公主总是貌美如仙,多才多艺,特别是曾经的芷月公主一舞动天下,本殿看七公主的样子定然不比芷月公主逊色。”
南宫倩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太子殿下这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啊……
南宫圣给了南宫倩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道:“这次前来为龙老庄主祝寿,姑姑也一起来了,不过姑姑年迈,舟车劳顿实在是累了,先去休息了,有时间再为太子殿下介绍。”
楚博文看出了南宫倩神色的不自然,这才想起来芷月公主年老未嫁,在皇宫待了一辈子,用如此之人相比,怪不得南宫倩不开心了,楚博文只得悻悻地点点头,让人将他们迎进客栈房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