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农著本草,辨草木、金石、虫鱼、禽兽之性,一日而化七十毒,合人之五脏六腑、十二经脉,条晰寒热升降之治。计药三百六十五种,分上中下三品,是为方书之祖。
宋浩道:“师父多是为我讲解《黄帝内经》和阴阳五行之义。说是只有明白了这些,才能真正的入了医道,至于具体的方药倒是很少讲及。”
唐雨点头道:“授道而非授术!你这位师父真是不简单啊!医门中多以方药之术传世,令人不能尽得其神意医理,但得个形而已,去医道本义远了!”
“所以我还有个想法,日后天医堂诸位名医,一定要为他们每人选拔几名弟子,口传心授,薪火相传,令其后继有人。不但要令天医堂成为名医的聚集之所,更要成为培养中医人才的基地。待一切进入轨道之后,先成立个天医堂名医讲习所罢,重在讲授医药经典。有可能的话,日后再建一所真正的中医学院。”宋浩说道。
“主意不错!应该有一个发展中医的明确思路了。现行的中医教育多不得法,主要是忽略了经典的学习,学了几年学生们都不知道在学什么,不知根本所在。尤其是在初期就强加以西医科目,令学生们的思路多少有些混乱。应该在中医上打好基础后再涉及西医部分科目,才能令学生们分清主次。否则永远是现在的情形,毕业后中不成,西不就的,不知所以!”唐雨说道。
“任重道远啊!”宋浩感慨了一声道。
“有了使命感,才能认真去做事!”唐雨笑道。
宋浩随后向唐雨说了一下无药神方的事。唐雨听了,讶道:“此事还不足以令人信服,前些日子我和家里通电话时,二爷爷那边也曾让我注意此事,看来各派医门又都关注这件事了。也是怪了,你那师父为何这般感兴趣?竟派了人去追查!”
宋浩道:“师父认为,世间果是有此无药神方的。并且天下医事,师父无不关心。助我成就天医堂,可见师父对中草药事业的关切程度了。”
唐雨道:“你那师父古道热肠,这一点上尤其是令人敬重,或是他早年的一个自家愿望,在你身上为他实现了罢。不过肖老道之名,江湖上对他颇有神秘的敬畏感。偏居上清观,隐名几十年不闻于世,然对天下事却无不了然。你还记得生死门的那个顾晓峰罢,我曾与他见过一面,竟也向我打听上清观和你拜师的事,言语间颇多疑虑。这江湖上的事,很是复杂,我们暂时未必能理顺得清的。现在你又和天医门齐家联系在了一起,不知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等着你。”
宋浩叹息了一声道:“诸事烦心,管它呢!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经营好天医堂,别的事就由它去罢。”
“不管怎么样,我不相信你的父母当年能做出害人的事来,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的,你也不要耿耿于怀的好。”唐雨说道。
“我可以接受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但是不能接受对爷爷的做法,尤其是对宋刚叔,这是我永远不能原谅的事实。”宋浩隐了心中的痛苦,仍旧决然地说道。
唐雨见宋浩仍然固执若此,也自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唐雨忽然将汽车偏向路边停了下来,接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旁边行驶了过去。唐雨望着那辆远去的车影,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了?”宋浩问道。
“自我们离开白河镇起,这辆车就一直在跟踪我们。”唐雨说道。
“会是什么人?”宋浩讶道。同时对唐雨的机警,敬佩不已。
“不知道。并且小伍也曾和我说过,他和你去请吴启光和叶成顺的时候,也有人跟踪你们,因为对方没有什么举动,所以小伍也就没有告诉你。看来你仍然是某些人的目标。”唐雨忧虑道。
“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可还是在那尊针灸铜人身上?”宋浩惊讶道。
“除了那尊医中至宝,你现在又多了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天医门齐家的后人,未来天医集团的继续人,这也许是某些人对你的兴趣所在。你的出现,已是令现在天医集团内部呈现出一些微妙的变化,那个齐延风意外的出现,并对你说明所谓的真相就是一个例证。”唐雨说道。
宋浩慨叹了一声道:“那种豪门中的恩怨是非我不想牵涉进去,因为我永远是宋家的子孙,不会与齐家有什么关系的。”
“这仅仅是你自己的想法,有人可不会这么想。”唐雨说道。
“不管任何人和事,都不能阻碍我们的行程,但有冒犯者,定惩不赦!”宋浩淡淡地说道。
唐雨闻之,宽然一笑,驱车而去。
临近傍晚时分,汽车缓缓开进了一座镇子。也是一座大集镇,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广告杂例,乱人眼目。偶见一家药店门旁挂有一块显眼的木牌,上书:售百草园药。
“找家旅馆歇一晚再走罢。”宋浩说道。
“这镇子挺繁华的,一会出来走走。”唐雨说道。随将汽车行进了一家旅馆的院子里。
订好了两间房间,宋浩、唐雨便出了来,到街上闲走,准备稍后寻家饭店吃饭。一路走来,忍不住街边风味小吃的诱引,虽是每式样浅尝则止,也自吃了个半饱,便没得心思着意的去吃饭了。索性闲逛去。
此时见前方的路边围了一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宋浩、唐雨二人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经过时也自朝里面望了一眼。却是一位卖水果的汉子,正伏在三轮车的车把上,全身颤抖,当是生了病。
“病成这样,还是去医院看看罢。”有人说道。
“可能要住上几天院才能呢!”另一人说道。
虽是有人在说,却是无人上前帮助。
宋浩医家本性,见不得人疾苦病痛,于是挤开人群,来到那汉子身边。说道:“这位在哥,你怎么了?”说话间,右手诊其脉,随觉关部弦紧,当是急性胃寒痛。左手抚其额头,已是冷汗渗出,尤在苦撑。
那汉子见有人相问,也自指了指腹部,意思是肚子疼得厉害。
宋浩知其病所,随从袖里出了一针,持其左手,择第二掌骨侧之中点,一针刺下。此为手针术。针入痛止,那汉子神色大缓,露出了感激之意。
一针既效,宋浩出针,又命那汉子撩起衣服,择其腹部中脘穴,施冰火神针之火针术,针下催动热量,驱其胃里寒气。
“好舒服!小兄弟,你这针竟能发热的!”那汉子长吁了一口气,感激之余,惊讶道。
“这小伙子会针灸的!一针就止了痛了!这另一针也能发热吗?”围观人群皆呈惊愕。旁边有一名白净的少年,见宋浩施针,已是看得呆了,眼中呈现出惊喜之色。
两针施毕,已奏全功。宋浩收了针,复对那汉子道:“凉气犯胃所致,这几天勿在食生冷之物罢。”
那汉子道:“适才也是渴了,饮那冰水时一古脑的将几块冰块也吞了下去,饮得急了,冰块在肚子里未化,便自痛作了。小兄弟的这一针竟能令针下生热,融了冰去,现在胃里仍暖和得很呢!”
宋浩笑道:“勿在这般急饮了,否则内里寒热相激,会造成胃痉挛的,救不得法,当会要了你的命去。”
那汉子感激万分,欲包了一大袋水果来赠,宋浩不受,拉了唐雨一笑离去。
离了人群,唐雨高兴地道:“没想到吴启光老师的冰火神针竟也令你习成了,可喜可贺!”
宋浩自豪地道:“此乃针家奇术!针下冷热自出,能刺出冰火两重天来!救险缓急,效在顷刻。吴老师曾说,此术古今不出七人呢!我算一个!”
唐雨欣然道:“你在针法上别有成就,便是那洛氏魔针中的反针术也能破解,如此贯通针道,古今唯你一人了!”
宋浩道:“现今存世的针法中,唯洛氏魔针和金针门窦家针法为最,吴启光的冰火神针另为奇数。不过洛氏魔针中旁生异变的反针术,金针门也曾破解过的,我问过孔飞和付中奇了,他们曾接诊过的。”
唐雨道:“虽是如此,那种缓夺人性命的绝命针,也只有你一人能破解了。”
“绝命针!”宋浩闻此,心中不由一沉。摇头道:“上次也是侥幸罢了!并且没有莺莺先行施了解术,我也恐怕难奏全功!希望日后不要再遇上为好!”
二人又在街上买了些吃食,天色将暗时,回到了旅馆。
在房间中刚坐下没多久,便听有人敲门。唐雨起身开门看时,却见门外站了一群人,一老者恭敬道:“听说镇上来了一位神医,可否给我的家人看看病。”
原来宋浩在街上施针术救治了那名卖水果的汉子后,人群中有见识的,知道镇上来了医中的高手,机会难得,便一路跟随来,探得宋浩所在的旅馆后,接了家中病患前来求诊。
唐雨见众人一脸的垦请之色,于是笑道:“那就都进来罢,让我们的宋大夫看看便是。”
众病家闻之欣喜,一下子涌进来十多个人,其中包括那名白净的少年。
宋浩见有病家来求,便寻了纸笔临时开诊。查色按脉,所言无不中症,令众病家惊讶不已,皆自窃喜有幸遇上了名医。宋浩又自处方遣药,所诊病家捧了药方欢天喜地感激去了。
此事惊动了旅馆的一王姓老板,拉了病人中一位相识的,问过后方知有医中高手住在自己的旅馆里,惊喜之余,接了母亲过来,也到宋浩的房间中求诊。
那老妇人七十余,身体倒是硬朗,唯右手五指筋缩不得展,已三年多了,百治不效,生活上多有不便。
“家母此病颇怪,三年前手臂偶触桌角,便成此症。大医院里的医生说是伤了神经,却也治不好,还请宋大夫好好看一下罢。若能治好,感激不尽!”那王老板说道。
宋浩诊查了一下,说道:“这是无意中伤及了经脉,气血阻滞所致,不妨事,我且先用针法调理。”说着,取了一针,择病手后溪穴透刺三间穴。说也神奇,针身一入,那老妇筋缩抽聚的五指立时舒展开来。
“哎呀!手指能伸开了!”那老妇人惊喜道。
“厉害!”王老板暗里赞叹了一声。
宋浩笑道:“此病日久,导致经脉不畅,我再开一药方,以调理气血,柔筋缓急,服过几剂后可保无患。”
说完,书了一药方,递于那王老板。
王老板看了一遍药方,点着道:“方上诸药有几味是百草园所出,得这几味,药力也自大增了。”
宋浩闻之,问道:“百草园!可是出产中药的地方吗?”
王老板道:“是这样的,此镇东去十里,有一下江村,村中有一户秋姓人家,世代药农,得中草药种植法,建百草园种植几十味常用中草药,因其质量好,药力足,虽是价高于市场几倍,附近几个县城的药店和中医院也多有来购,以售百草园药为荣。百草园所出的药,10克的药力可抵其它的几十克,所以我们这地方,但凡能用百草园的药,就不用外来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