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侯沙家和向家比邻而居,家境一般富裕,她和大她八岁的东哲大哥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在她的东哲大哥十七岁那年,向家举家移民美国,就此失去联络。
紫堂冬扬起眉梢。“那你明天要去见他吗?”
“怎么可能?”
沙咏凡微微扬高语调,略微落寞苦涩的说:“那里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出入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除了去那里应征工作,我根本进不去。”
紫堂冬打量着新朋友脸上那股情悠悠、意悠悠、剪不断理还乱的模样,摇头叹息。
“看你的样子,你分明就很想见他。”她下了个结论。
“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沙咏凡鼻头酸酸的说:“当年我们两家一样有钱,可是后来我家破产了,现在我只是一个靠自己微薄力量过活的平凡女人,我有什么资格去见他?”
“别这样说,爱情是不分贫富贵贱的。”紫堂冬眼底浮起笑意,“再说你没有钱,我有!”
她兴冲冲的打开随身LV斜背包,沙咏凡下了一跳,里头躺着一叠厚厚的钞票,而且都是美金。
紫堂冬微微一笑。“很多吧。”
她在机场把所有积蓄提领出来换成美金,还带了十张金卡出门,为的就是怕没找到生母而在台湾流落街头。
“你带这么多钱出门做什么?”沙咏凡瞪圆了眼,她紧张的东看西看,还忽然警觉的跳起来把门锁好。
紫堂冬好笑的看着沙咏凡神经兮兮的举止。“你干嘛这么紧张?这里又没有别人。”
沙咏凡咽了口口水。“难道你不怕我是坏人?”
看来这个女人比她还需要再教育,她已经很缺乏危机意识了,紫堂冬的神经比她还大条。
“你是坏人吗?”紫堂冬反问,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笑盈盈的盯着沙咏凡看。
沙咏凡瞪大眼眸,迅速摇头。“当然不是!”
“那就对啦!”紫堂冬的唇角添了一抹轻松的笑意。“明天你就用这些钱进去住那个逸枫山庄,找机会去见你喜欢的那个人,我告诉你,人可要把握机会,不然机会是稍纵即逝的,错过就没有了。”
就像她从来没有对她的小夏哥告白过一样,机会白白错过了十几年,后来他就娶别人了。
这是她胸口永远的痛……当然,她知道即使表白了她的小夏哥也不会属于她,谁教他们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妹。
沙咏凡有些怔然。“你好像很有经验。”
想到小时侯爱慕的东哲哥,她的心头顿时滑过一道暖流。他还记得她吗?唉,往事只能回味,他曾亲口允诺要娶她的。
“至于你原本要应征的工作就让给我好了。”紫堂冬浅笑地继续安排道:“我去试试看自己会不会被录取,你就安心的扮演你的沙家千金吧!我们来交换身份,各取所需。”
她从来没有工作过,一直都是紫堂家的米虫一只,她想挑战自己,让她二哥对她刮目相看!
“这样行得通吗?”
沙咏凡忐忑的蹙着眉心,她的心思随着电视里的俊挺男子而起伏不定……老天,她是中邪了吗?她竟然对这个主意动心……“安啦,船到桥头自然直。”紫堂冬回以一句她生母以前最常挂在嘴边的至理名言。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相信自己摆得平!
第二章
逸枫山庄坐落于幽静的北台湾山区,是一座占地达四万坪的六星级渡假别墅,以满山的深秋枫红闻名,经过特别栽种,一年四季均可欣赏到浓浓枫意,漫步其中,诗情画意随手可掬,已经连续三年被票选为亚洲最佳饭店第一名。
山庄的饭店主体里共有六百间宽敞豪华的客房,以及一间足以容纳两百人的大型会议中心,主要的设备包括健身中心、室内回力球尝英式撞球间、商店名品街、三温暖、按摩室、美容沙龙、儿童俱乐部、古典图书室、教堂、十二间各式餐厅及酒吧。
除此之外,还包括“春枫、夏枫、秋枫、冬枫”四个渡假别墅区,每区有八间独门独栋总统套房,经常有国内外的政商名流在此租下独栋别墅渡长假,充份享受山林里不同于热带海洋岛屿的芬多精宁静之美。
虽然位于靠近合欢山的山区,逸枫山庄还是备有六座不同造型与功能的游泳池,以及十八洞高尔夫球场和两座户外网球场,运气好的话,冬天还有可能欣赏到在台湾难得一见的雪景。
逸枫山庄由官氏家族独资建设,由老总裁官尧生一手创建,目前已经传到了第三代。
“啾啾……”
数十只麻雀在电线杆上活蹦乱跳。
此时正值清晨时分,晨雾还弥漫着整座山庄,在山庄视野最好的地方,有一栋长方形的两层楼透天洋房。
洋房的外观是传统的红砖墙,二楼阳台外甚至还挂着两只红红大灯笼,庭园里有一只大黑狗趴睡着,拱型穿廊爬满了开着美丽紫色小花的爬藤,这是一间有历史及纪念价值的老洋房,整修维持的很好。
此刻,一楼宽敞的主卧室里,古式的大床上,躺着一名头发灰白稀疏的老人。
老人打着点滴的手背密布着老人斑,骨瘦如柴的狭长脸容趋近蜡黄,已经没有当年叱咤商场的精明风采。
“爷爷,您再吃口饭。”
床边,一名五官深俊的男子正耐心的喂食老人,他浓浓的眉角和薄薄的唇角皆有一股自负傲人的气势,但此时在喂食老人的他,傲气精锐褪尽,有的只是对老人满满的心疼与不舍。
“拿走吧,我不需要吃了,这不好吃。”官尧生蹙着眉头拒绝再进食,扭皱的表情像是被迫吃药的小孩。
无味的稀饭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下咽的东西,肝癌末期的他,已经走到人生的尽头了。
“您吃的太少了,再吃一点,好吗?”官另竣也皱起眉头,皱眉模样的他,轮廓和老人有七分相似。
“不吃了,咳咳……”老人剧烈的咳了两声,官另竣连忙半撑起老人的颈部,替他缓拍顺背。
老人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他父亲在他年幼懵懂时,因一段长时间的外遇而惹怒了向来刚烈的母亲,某个夜半,他母亲醋海生波遂往情妇家算帐,他父亲连忙载着情妇趁黑夜离去,母亲驾车随后追上。
结局是,父母双亲和他父亲的情妇都死于那场飞车追逐,而他则是爷爷一手带大的。
自小,他就因为破碎的家庭而叛逆不驯,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曾让他的爷爷非常伤心,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弥补,希望一切还来得及,上帝不要遗弃他。
“你回饭店去吧,我想再睡一会,不要忘了吃早餐知道吧?”
官尧生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微弱的扬起,他的记忆飘远了,视线转回爷爷干皱的面孔上。
“我知道。”官另竣点了点头。
爷爷是他目前最大的支柱,他不敢想像若有一天失去了这份支柱,他还挺得下去吗?
官尧生忽地扬起嗓子道:“景南,你帮我盯着这小子,天天喝什么黑咖啡,他的胃可是比我还像个老头子。”
“是,老爷,我会看着少爷的。”胡景南微微笑着,他是官尧生从年轻到现在的贴身管家,没有人比他再清楚老人的脾性了。
官另竣走出主卧室,胡景南随即跟在他身后,他反复细心地带上门,与官另竣并肩而行。
“胡伯,昨天医生怎么说?”官另竣询问着官尧生的最新病况。
他有时公事繁忙,无暇分身,昨晚是爷爷的例行检查,他却被困在会议里无法离开。
“你听了不要太伤心。”胡景南看了他一眼道,“医生说,最多也只有一个月了。”
两人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情如父子,若不是有他居中润滑,固执的老狐狸和年少玩劣的小老虎恐怕到现在还形同水火,不能相容。
“哦——”官另竣喉中发梗,心头像压着石头般沉重。
虽然这是他老早就预期的结果,然而一旦证实,他却还是无法接受。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
他握紧了双拳,牙关狠狠的咬着,疾走在走廊上的高大身躯绷得像弓弦一样紧。
生命何其卑微,渺小如他,无法和造物者对抗,无法让时间暂停,更无法改变命运无情的安排……※※※※※※※※※※※※※※※※※※※※※※※※※※※※※※※临下飞机前的三十分钟,向东哲还是无法相信自己会把另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给带出了美国境内。
真不敢相信,他竟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祸……他忍不住转身叮咛后头独坐、身躯高大、黑发浓密的男子。
“兄台,待会下了飞机,记得戴上你那帅气的墨镜,以免被来接我飞机的各大媒体发现你宗大少爷不欲人知的神秘行踪。”他好心告诫。
宗飞煜假寐着双眸,唇角微微上扬,懒懒的应声,“只要阁下把尊嘴闭紧一点,在下相信个人的安全是无须顾虑的。”
闻言,向东哲立即对身边的娇柔女子抱怨,“洛莲,你听,这是对恩公该有的怠慢态度吗?”
“可是,我们有把柄在飞煜手上啊,只好任他宰割了。”洛莲眄了情人一眼,酒窝柔笑开来,小巧奇#书*网收集整理的头颅轻偎着未婚夫的肩膀,长发垂肩的她,有着绝丽姿容,这个人柔得像雪花。
向东哲思考了一下。“难道我们真拿他没办法?”
他与宗飞煜是大学死党,两人家世相当,他以斯文儒雅的形象在校园以白马王子自居,宗飞煜则更上他一层楼,被崇拜他的一票学姐学妹们呢称为东方侠客,彰显他恍如楚留香般的侠骨柔情,害他这个正宗白马王子的魅力无从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