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是厌倦极了相亲才会‘情商’敝人跟来此地的吗?怎么这会儿如此倒施逆行,要主动替我解决路边野花?”
说情商是好听,他根本就是威胁。
“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宗飞煜笑了笑,顺理成章将卡片收回自己口袋里。
他笑着摸摸下颚,再看到他,不知道沙姑娘的眼睛会不会瞪得比下午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大?
他有种奇怪的莫名预感,沙咏凡会是他此行最大的意外收获,但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很灵,男人就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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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厅里有现场的小型乐队演奏,宽大舒适的座位让人一坐下就不想起来,这里是逸枫山庄极负盛名的欧丽西餐厅,主菜是顶级的碳烤牛肋排,特别延请来自美国的料理大师掌厨,满足了所有客人挑剔的嘴。
沙咏凡紧张的看看入口,又不时看看玻璃窗里反射的自己剪影,检视着吹整好的发型有没有乱掉、脸上的妆还可以吧?
她特别交代沙龙里的化妆师帮她上一个淡妆就好,她很知道自己是什么路线,浓妆艳抹不是她的型,她是小家碧玉型的。
“小姐,要加水吗?”侍应生走过来,恭敬地问她。
她看了眼见底的水杯。“好!”
她居然紧张到不知不觉的把一大杯水全喝光了,而还是感觉口干舌燥。
侍应生加完水走了,她再度把头扭向餐厅人口,她的邀请卡写着七点,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东哲大哥……一个玲珑的熟悉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沙咏凡暂停她的紧张,微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餐厅的俏皮女孩。
紫堂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瞬间,紫堂冬也看到她了,且笑容可掬的对她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原来是来替她加油啊,沙咏凡感激地回以同样手势。
两人悄悄摆摆手,正要走的紫堂冬却一头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让人暗暗替莽撞的她感到担心。
看她揉额角的模样一定很痛吧?不过被撞的男士并没有多加指责,反而立刻扶住了紫堂冬,将她带出餐厅。
伙伴一走,沙咏凡浑身的紧张感又回来了,她猛喝水,直到侍应生过来二度加水。
只是要见东哲大哥罢了,为什么她会有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毕竟他们已经分别太久了,久到她没有把握、也不确定他对她的感情是否依然存在……犹疑不安之间,一个高大魁梧的挺拔男性身躯落坐椅中,这代表了某个讯息,她邀请的男主角到了!
“东哲大哥!”沙咏凡兴奋的搁下水杯抬眼,却在第一时间陷人了错愕。“你……你好,宗先生。”
来者不是向东哲,赴约的是那个自我介绍叫宗飞煜的男人。不是玉佩的玉,是火日立的煜,他说,火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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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音乐继续飘扬在气氛很好的餐厅里,客人的交谈依然是得体而小声的,侍者上莱的速度在规律中进行,一切都完美得没话说。
“晚安,沙小姐。”宗飞煜以绅士的风度问好,小姑娘眼里的失望也太明显了,那表情有点刺眼,很伤他自尊心哦。
“晚安。”抄咏凡草草应了声,秀丽的眉眼探向他身后,没有人,她急切问道:“东哲大哥呢?”
宗飞煜自在地拿起水杯喝水,侍者朝他们走过来。“很抱歉,我跟向先生提过了,他并不知道你,你必须多给我一些资料向他回报,这样或许向先生会愿意见你。”
他打了一堆官腔,无非是要告诉她,今晚约会的男主角换人了,向东哲不来,换成他宗某人。
其实这也算是不错的安排,可惜女主角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她的俏脸瞬间垮下,很不给他面子,他在心中自我调侃:你真行,向东哲。
等洛莲平安顺产后,在他们尚未对向家两老公布婚事前,他一定要早一步把这个大消息以一块美金卖给八卦周刊,以报东方侠客首度不敌白马王子之仇。
“东哲大哥不知道我?”沙咏凡的脸庞掩不住失望之情,眉头纠紧着,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真是……好大的打击,亏她以一身雅致的装扮和圣洁的心在期待他,东哲大哥居然说他不知道她?
“你还好吧,沙小姐?”宗飞煜接过侍者送上的点菜单,做主点了几道菜,还吩咐侍者开一瓶八九年份的红酒搭配这儿的顶级碳烤牛肋排。
“没什么。”她坚强的说,两眼却失神的瞪着窗外花木扶疏的庭园,澄澈的眼眸有些茫然。
难道她要回家拿小时候的照片当资料提供吗?除了这样,没有别的办法了,人家并不愿意见她……宗飞煜思索地凝望着她,除了偶尔啜口水,并不打扰她的沉思。
要命!她失望的模样竟让他微微感到心疼,他的心撩动了一下。
她的五官秀丽,红唇丰润小巧,不见得斯文,气质却很出众,出神的模样有股娇酣的甜意,像一块极待品尝的乳酪蛋糕。
只可惜她正在迷恋属于别的女人的男人,别的女人还怀了身孕,她迷恋的男人也快做爸爸了,她的恋情是没有结果的。
他必须公平一点地说,如果东哲不是早已倾心于洛莲,会是个很好的丈夫人眩温文儒雅的东哲对女人很体贴,而他自己则讲求随兴,心情好的时候,他也有闲情逸致陪女人看电影喝咖啡,忙起来的时候,他希望莺莺燕燕都识趣点,不要来烦他,让他好好把工作搞定。
可是这样的他,却不喜欢太柔弱的女性,对骄气万丈的女强人也没有兴趣,那些标榜与他棋鼓相当的女子,会让他连半丝遐想的空间都没有。
总之,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男人也是犯贱的,明明知道这位小姑娘把心思全放在东哲身上,平静了三十年的心湖还是因她而起了波动。
他曾被家族长辈担心地怀疑他性功能不齐全,所以迟迟不婚,也被八卦媒体沸沸扬扬的传他为同性恋,对象是无辜的死党向东哲,他是黑羊,宗氏家族因他的不婚而蒙羞的家族黑羊。
终究,男人还是要沦陷在女人手里,即便他可以在纽约、在父母长辈的地盘里对感情一事表现的不在乎,但遇到让他动心的异性,他还是得栽了。
这姓沙的小姑娘很不简单,显然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向东哲了,看她此刻一副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式表情,可怜兮兮的泄气模样,让他为之动容。
他的嘴角隐隐牵动了一下,这样痴心的女人,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这是一个重大决定,他的脑海被想要拥有她的念头给盘踞,或许在露台初见她的那一眼,这念头就已经形成了,只是到现在才确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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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咏凡没有注意到对面男士的各种离奇表情,姑娘她继续瞪着玻璃窗想想想,良久之后,想够了,她叹了口气,结束她冗长的凭吊和沉思。
她把眸光转正,很讶异自己面前何时多了一份看起来可口又厚的碳肋排类,旁边还有一杯红酒和一份青脆好看的新鲜沙拉。
“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趁热吃吧。”宗飞煜切着牛排,慢条斯理的说,眸光不经意从她出神的俏脸兜了一圈回到瓷盘上。
他从来不知道有个自己想要的女人出现的感觉会那么好,他的生命好像重新出现曙光,不必要再被逼婚团整得焦头烂额,可以对心仪的女人展开攻势——他还以为“结婚”这两个字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侠客字典里。
焦焦的香味勾起了沙咏凡的食欲,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心情低落,可是她的肚子也真的饿了,毕竟下午花了大把时间妆扮,都没进食。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偷觑宗飞煜一眼,发现他正在享用眼前的餐点,于是她也拿起刀叉,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块牛排人口。
“好鲜嫩!”嘴里的口感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声,方才的轻郁似乎也一扫而空。
宗飞煜若无其事的说:“喝喝看红酒,八九年份,很香醇,喝再多也不会醉。”
这是以他个人的酒量所下的评估,对于酒精浓度百分之十三的红酒而言,普通人应该灌个三杯就会倒。
“好,我喝喝看。”沙咏凡的兴致被撩起了,以前她的父亲也酷爱红酒,家里的酒窖存放着许多陈年红酒,每当大宴宾客时,就会被取出来招待客人。
她依宗飞煜之言拿起酒杯啜一口,红色酒液慢慢滑人喉咙,这红酒还满好喝的,不会太涩,也不会太甜,喝完余味缭绕齿颊间,果然是上品。
“吃一点凯萨沙拉,这里的脆皮面包很有名,酱汁也是主厨特别调味,虽然是西欧口味,但很适合东方人食用。”
她听话的叉了一口沙拉吃。“唔,好吃!”惊奇的美味使她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再吃一口。
他绝口不提她刚刚的伤心落寞,这使她感到很轻松自在,于是她喝着那不会醉的红酒,一杯又一杯。
“你到底是谁?”她醉眼迷蒙的盯着他看,肚子热热的,酒精在发挥效用了。
“你喝醉了,不要喝了。”他坐到她身边,拿掉她手中的酒杯,她的脸蛋嫣红,看样子已经不胜酒力了,他不能再让她喝。
“我还可以喝,这种红酒喝不醉的。”她抢回酒杯又把没喝完的酒一口喝下,淑女仪态尽失。
“我送你回房。”他要扶起她,她却咚地倒下去,脸颊贴着光洁冰凉的玻璃桌。
“东哲大哥怎么会忘了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