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一点。XXX茶馆。
关晓文在XXX茶馆周围埋伏了不少人,担心李畅会搞什么名堂,老许寸步不离关晓文的身旁。
然而,直到关晓文等到凌晨二点,李畅还是没有露面。关晓文一打李畅的手机,已经关机。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糟糕,还是上当了。老许,招呼兄弟们,马上回别墅。”
等关晓文急匆匆赶到书房,打开那个暗柜,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只要这些东西还在,就有翻身的本钱,就有解救关键的办法。如果泄漏出去了,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没有人会忍受这样的东西在一个心怀叵测的家伙手里的。
凌晨二点。魏局长的住处。
曹警官和吴警官都回去休息了,他们的打草惊蛇的目的已经达到,李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一个黑影像一阵风一样从墙上飘过去,霎时不见,保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几样东西还有一张纸条留在了魏局长的书桌上。纸条上是这么写的。
“魏局长:您好,这是我今天从关晓文的别墅里偷出来的东西,现交给您。您曾经对我有恩,我不能容忍别人利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威胁您。”
落款是,一个有良心的小偷。
魏局长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刑警,他看到这些东西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人栽赃,关晓文怎么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呢?他不知道得罪了自己是什么后果吗?但是,看了内容之后。他不得不相信了,看了那些录像带,魏局长的老脸也难得地红了起来。笔迹是关晓文的,东西也只有关晓文有机会获取,其中有些很机密的谈话,只有魏局长和关晓文在场,并且是在野外,基本上能排除别人监听地可能。只有他们两人才有可能获得这个录音。魏局长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完、听完了之后,基本上能得出结论,这些东西都是关晓文准备的。都是原件。不知为什么落到了这个小偷的手里。
可是这个关晓文到底要干什么呢?凭着多年来对关晓文的了解,魏局长马上就理解了关晓文到底想做什么,他想利用这些东西控制住自己。关晓文既然有自己的把柄,就不可能没有其他有关系的官员的把柄。魏局长也不得不佩服这一招的老辣,如果利用得好,是可以控制住一大批人为他所用,但是如果利用不好。也会把自己推倒所有人的对立面。
可是,上天降下了这个小偷。这是什幺小偷,简直是大侠啊!
不知道是否还有复印复制件,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东西找回来。
凌晨二点三十,钱秘书地住处。
钱秘书被一种奇怪的动静惊醒,起床小解,发现书房大门开着,疑惧,遂开灯查看。书桌上摆着几样东西和一张纸条。钱秘书一看,大惊失色,冷汗犹如黄果树瀑布,飞流直下。
凌晨三点。钱秘书的老板的住处。
老板还没有睡觉,有无数的文件需要批阅,有无数的会议发言稿需要修改,虽然钱秘书把这些发言稿都早早准备好了,但是,到底是年轻人,位置没到这个级别,眼光也到不了这个境界,还是有许多需要磨砺的地方。
中间实在是太困了,打了个盹。醒来时。桌子上地文件上面压了一样东西,一样让他先是心惊胆颤、目瞪口呆,后是怒火满腔、气愤难平的东西。
“好啊。你居然还跟我来玩这套。”老板一使劲,把一只用来修改稿件的铅笔掰断了。
李畅没有想到这些人的能量是如此惊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已经被李畅推倒了。后来的发展就已经完全不受李畅的控制了。张晓楠和萧子期那边也打了招呼,顺势利导的事情就是他们来做了。
效果很快就凸显了出来,首先是本来要进行一个星期审计的调查组,第二天下午就匆匆得出对梦幻珠宝有利地结论,撤回去了,张晓楠准备的许多道具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这让张晓楠郁闷了几分钟,她本来对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充满了兴趣,结果这场游戏的乐趣活生生让李畅给剥夺了,事后,张晓楠要求李畅赔偿她一个带薪假期。而雷处长在宣布审查结论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晓楠一眼。
而关晓文恐惧地发现,平常那些关系户,一个也联系不上了,要不就是不接他地电话,要不不小心接了后,一听是他的声音,像听见了魔鬼的声音一样,马上挂断。还没等关晓文说出下文,人家是根本就不给他交谈的机会。再有什么威胁利诱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关晓文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开始好像事情还有回转的希望,好像事情还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世界变了模样。
特别是当关晓文听说联合调查组下午就要从梦幻珠宝公司撤出的时候,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一些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可怕的事情!
吕队长也很纳闷,开始他已经做了顶两天地准备,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手段,阳奉阴违也好,正面抗拒也好,一定要给李畅留出两天时间来。吕队长估计给李畅两天的时间,应该能够查出关晓文很多事情了。只要找到突破口,后面地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
没想到才一夜的功夫,事情的风向就变了。第二天上午当吕队长接到魏局长的电话时,心里还琢磨着,风暴就要开始了,魏局长的训斥是有名的恐怖,嗓门又大,措辞又严厉,根本不留一点情面。吕队长心里还在打着小算盘,猜测着自己能不能顶住十分钟的训斥,并且很明智地把话筒远离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听了三分钟。吕队长完全糊涂了,这是魏局长的意思吗?莫非魏局长被鬼魂附了体?一向与关晓文相交莫逆的魏局长居然会亲口下达对关晓文进行完全、彻底地调查,可以采取一切侦察手段。
“是对帝王珠宝的
董事长上手段吗?”吕队长小心谨慎地重复了一遍魏思。
“是我没有说清楚还是吕队长这几天疲劳过度,理解力出了问题了?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考虑到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和复杂性,我还将派出一只特别行动队配合你们行动。”
吕队长放下电话,下意识往西边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名言:“谁能告诉我,今天的太阳是从那边升起的?”
然后就是对关键的处理级别上升了。关键、胡老虎以及与此案有关的一干人员都得到了最为严密的控制,上面要求从快、从严、从重打击持枪抢劫、杀人的犯罪份子,并深挖出他们后面地黑手。
关晓文很快就发现事件的发展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别墅周围已经有了很多行迹诡秘的人和车辆,比昨晚的跟踪更是胆大,完全是一种把自己包围软禁起来的架势,他们不进别墅抓人。可能是上面还有什么考量,只要命令一下,就会冲进来,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根本抵挡不住这些精锐的警察。
魏局长没有下命令,吕队长也就没有直接冲进去抓人,也许领导有他们自己地想法。警察也和军人一样,服从是一个基本的从业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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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局长的确是有自己的考虑,这些东西虽然被莫名其妙地弄了回来,可是难保不会有复印复制品。最关键的还有关晓文这个活口,虽然他不一定拿得出证据,可是在审讯的时候像疯狗一样胡乱咬一通,也会造成很坏的影响。自己的政敌也许会抓住这些隐隐约约的谣言。给自己致命地一击。所以,这个行动最关键的是,要让关晓文永远开不了口。而死人却是最安全的了。
当魏局长的特别行动队过来地时候,吕队长才下达冲进别墅的命令。
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因为吕队长看见的是一具尸体。几个佣人躲在佣人房中嗦嗦发抖,关晓文的司机兼贴身保镖老许神情木然地坐在大厅中。
关晓文已经畏罪自杀了。自杀的现场是他的卧室。
没有等吕队长下命令,特别行动队自动地接管了现场侦察的所有事宜,吕队长很明智地让自己的人撤出了这幢别墅。没有枪战、没有抵抗,事情顺利得一塌糊涂,吕队长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哪些可以去探听,哪些可以装糊涂。什么时候让耳朵和眼睛成为摆设。
最终还是通过萧子期的关系,终于把马辉从南非弄回来了,为了他地安全,李畅派了曾昆去机场接他,然后直接回到家里。
马辉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关键来了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马辉脸上失望地神色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在路上,马辉就一直在问着马浩英的下落,曾昆还是一问三不知,径直把马辉接回到他的家里。
这个恶人最后还是由李畅来做的,当马辉看见桌子上的照片,还有警察的案件卷宗复印件,当然只是抽取了一些能让他看见的东西。马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很干脆地栽倒在沙发上,然后被李畅、曾昆等人手忙脚乱把他送到医院。
李畅觉得这事有点虎头蛇尾,开始轰轰烈烈,中间曲曲折折,最后谢幕的时候却无声无息。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关键和胡老虎也早晚逃不过这个结局。李畅和吕队长虽然都很忙,还是找机会在一起吃了顿饭,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期待着这顿饭局。
只有两个人,也没有找什么高档地方,但是吕队长还是特意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在李畅面前,吕队长憋了一肚子的话才有机会倾吐出来,当然包括他的不解之处,吕队长其实只是需要一个倾听对象,并不指望从李畅那里得到答案,说实话,即使李畅有答案,吕队长也不希望从他嘴里说出来。案子最后完全由魏局长派出的人接管了。现在已经结案,并且将案卷移送到了检察院。不出意外,本月就会开庭。帝王珠宝原来的常聘律师赵律师将出庭为关键辩护。谁都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是一个铁案,赵律师只不过尽人事罢了。
从吕队长的话中,李畅也看出了这个魏局长的布局,那个姓许的司机是这个局中的关键。老许跟了关晓文多年,从情感上来说是不忍心出卖他的,但是他在道上混过多年,虽然现在已经跟着关晓文洗手不干了,可是历史不会像桌子上的灰尘,用一块湿毛巾就擦掉的。魏局长如果真的像查,铁定能查出老许的一堆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来,说不定其中那件就能把老许送进监牢。
老许是一个识时物的俊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他和关晓文之间只不过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没必要为他守身如玉,恐怕即使他要守,也是守不住的。
不过这种事已经与李畅没有关系了,李畅很清楚地认识到,当那些东西放到各个当事人的书桌上时,这件事情就很难由他来控制了。虽然这些人行事的手段不会预计到,而结局是早就想得到的,从那个时候起,关晓文的命就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吕队长的这些话细琢磨起来还是很敏感的,按理是不应该向李畅这样系统外面的人透露,李畅也在揣摩吕队长找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那个身份和身后的一些有点能量的人。从吕队长并不指望自己出头做什么事的态度看,他是在给自己留退路。万一魏局长哪天出了事,重新把这个案子翻出来时,别牵扯到自己。还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把自己放到了与李畅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这个位置。魏局长虽然眼下解决了挠头的事情,但是,他会不会忌讳吕队长呢?瓜田李下,吕队长觉得自己已经沾了一身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