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灵魂脱壳的深刻痛苦没能让燧镇静下来,毫不容易挨过后,燧瘫倒地上大口喘着气。燧回视太郎,他一点事都没有,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张扑克脸。燧想抽出系着太郎的手,“千万别放开手,要是放开的话,你就会迷失在时间之中。”燧听后点点头,回眸仔细看着自己所在的场景。
这里是一家夜总会,五光十色的缤纷舞台,激烈澎湃的吵集乐曲,众多身体在舞池下奔放扭动,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有笑容,只是那些笑容很呆滞。舞池外,除了一些打扮妖艳暴露的女人坐在水吧台,其余的人不是在房间里龌龊发泄身体机能,就是在大厅的圆台上买醉,陪笑,吞药。
太郎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带燧游览着这里的每一个角楼,那些侍应,小姐,男妓,嫖客,富婆,保安,经理不时穿过他们的身体,起初燧有些不适应,老是对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让道,因此被太郎取笑。
太郎将燧带到一间员工休息室,那里只有两个女人在说话,其中那个十来岁的花季少女,燧一眼就认出她――那个短发的可***。
“妈咪,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是登场不是小姐,你不是说过会保我吗?”少女很着急,眼睛通红。
“傻女,这年头出来做始终会下海的。陈老板也不是什么坏人啊,你看他还没结婚,要是你跟他好上,你一辈子都不用愁没钱花呢。唉呀,别说妈咪不关照你,陈老板出手很阔卓,经常送金送钻,你要好好待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个妈妈桑一脸狡黠。
“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是不会出场‘外卖’的,你帮我拒绝陈老板吧。”少女坚定的说。
这话让那个妈妈桑犯烂了,“你以为现在还有卖艺不卖身这东西啊?也不好好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人家看上你,算你走狗屎运了!跟你说白了,接你就的好干,不接你也的做!当初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如果你给公司造成利益损失,你将以十倍偿还!你看你这臭丫头下海十年也还不清这笔债!”说罢,那个妈妈桑头也不回就大摇大摆地离开房间。
少女无力地坐到一张凳子上,泪水静静脱出她的眼眶,弄花了用廉价化妆品修饰的庸俗眼妆。好一会儿,少女拿起纸巾擦干脸上两道黑色的泪印,重新补妆。不得不说,她长的很可爱,弥漫着一种天真的纯净气质,可惜这些都被那些厚重的脂粉掩盖埋没。少女收拾好桌上化妆品,拿起一套便服走进换衣间,随后背上背包戴着一顶鸭嘴帽走出去。
两人一直跟着少女走到夜总会外边,一辆占有灰尘的白色宝马就停在少女面前,一个中年贱肉横生挺着大肚腩的男人从车头上走出来,淫秽地对着少女说“小悠,这边。”少女将鸭嘴帽压低,挡住了上半张脸,她一语不发就上了车。太郎拉着燧也上了那辆车的后座。
一路上,那个中年男人不断对那个少女花言巧语,不停对别人说自己年轻时有多威风,这些话听得燧有种殴打他的冲动。那个少女由上车那一刻起就很静,她总是将头转向窗外,似乎她已经接受了卖身的事实。
“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你无力反抗,那就请只能闭上眼睛享受。”太郎淡淡地说,燧看着他。从玻璃射进来的光线只将他半张脸照亮,配合着那张扑克脸,燧感到眼前的太郎很陌生,那种厌世的成熟一点都不像个十五六岁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快乐少年。
车子开到郊外的山上,一个豪华别墅就出现在他们眼前,两人跟着少女下了车往前方的大门走去。屋里装修得格外高调,而且这里似乎是专为寻欢作乐而建造,因为周围都摆放着一些性玩儿:手铐,皮鞭等SM用具,各种暴露,跟没穿没什么两样的挑逗服装,墙上都是挂着数幅性暗示的名贵油画,台上还摆放不少变态人形娃娃,瓶瓶红的蓝的药丸四处都是。
这个场景使得燧将自己的脸埋入太郎的手臂里,肚子内的翻云覆海令燧几乎虚脱,背脊的冰冷和大脑的眩晕更是要了燧的命。太郎将燧扶到一张铺满内衣物的沙发上,他将她整个人拥入怀里,还捂住她的耳朵,磁性的声音格外温柔“坚持一会,我们就可以走了。”
燧没有说话,因为只要一张开嘴,肚子里那尚存丁点的早餐就会被呕得一干二净,而且一旦开吐,别想轻易结束,那时候苦涩的黄疸水如同蹦堤,充斥着口腔久久不能散去,折磨着每一个味蕾细胞,挑战着神经线的能耐。现在燧只能期望他们之间的运动只须一秒钟解决。
那个中年男人的样子十分低贱,他边脱边得意地说“你觉得这里怎样?喜欢吗?”那个少女没有说话,但是她眼里那点痛苦清晰地告诉真实的答案,她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忘我地喝着,只是酒醉三分醒,想逃避这个惨痛的现实对她来说没有可能。“呀,壮胆啊?听阿丽说你还是个童娃是吗?”那个男人当初看中她就是为了这个!他的内里从上车那刻就在想:阿丽收了钱办事从来是不马虎的,这孩子今晚一定要玩个够!
“是跟不是都差不多,”少女的脸微醺,在暧昧的灯光下那双酒意的眼睛格外妩媚,“别废话,要做就快点。”
“呵呵,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性急。”男人已经有了生理反应,“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温柔?太郎对这个词讥笑,灰色的瞳孔寒冷如冰球,死死盯着眼前的场景。暴力撕烂人家的体恤就是所谓的温柔?用皮鞭给柔嫩毫无反抗的皮肤上划印就是所谓的温柔?强逼少女**就是所谓的温柔?人类本来就是种恶毒的动物,为了得到自己自己追求的欲望,不理同种族人的感受,这算的上是温柔?
那个少女不断受到男人的蹂躏折磨,泪水早已在她的脸上干结,一片殷红既染了自己,又染了男人。不过那个男人似乎兴致依存,他命令那个少女跟那些变态娃娃继续玩弄,那个少女不愿意他就拳打脚踢,她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花钱买来的畜生,如果不驯服于自己,她别想轻易离开这里!
当少女虚脱的时候,男人更是变态地给她一盆冷水,残忍无道地说“别想死在这里,起来!”
燧听到那个男人的恶言恶语,那些词汇根本就不是对一个人说,甚至燧可以下出定论,那个少女连一只狗都不如!那个少女没有说什么,那种忍耐令燧深感同情,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有能力却无法挽救的痛恨。对于发泄自己的无能,燧一只手握紧成拳头,一只手却握紧太郎。
但燧最清晰听到的还是太郎的心跳,那是极速的心跳,而且太郎的呼吸很深,他在怨恨吗?燧不敢肯定,可燧甘肯定的就是太郎真的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摩吉多是最纯净的一族。
纵使燧听到声音,但她都知道背后的场面十分火爆变态,而太郎下身却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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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将几千块抛下到地上就将给少女逐客令,“哼,一点声音都没有,找个鸡婆还会呱呱叫呢!你连一只妓都不如,赶快离开免得弄脏我的屋子!”今晚男人之所以行径变态,就是因为少女想哑了似的,无论怎样都是紧闭嘴不肯叫出一声。
少女拿着那几千块,扶住伤痕累累的身体沉默离开。这里是郊外的山路,远离市中心,少女盲目地向前走。突然她的手机响起,“爸,什么事呢?”
“你个贱人死去哪里呢?你是不是要你爸给人砍死你才高兴!”电话那头的男人凶巴巴的一开口就骂。
“你还想我怎样?”少女强忍着哭泣。
“你就不会找个大款吗?你看,人家安哥的女儿,一出来就跟了个有钱人!全家吃好的喝辣的。你给我什么?什么都没有!还一直浪费我的钱养你!跟你卖咸鸭蛋的妈一样贱!给你十天时间,马上给我找来三十万。”
“你又赌输钱?我之前帮你还了十多万,你还去赌?”少女终于抑压不住,在路边崩溃大哭,“你已经将妈气死,你现在是不是连我也想弄死啊?”
“好啊,你有胆就去死的,臭丫头,叫你做点东西就喊苦,哭什么哭啊?丧家狗使得丢人现眼。你不要脸,我要!要是你十天找不到三十万,你等着给你爸拜祭!”电话没等少女回应,便粗鲁挂上。少女无力地躺在一片草猩的地方绝泣。
他们的话,燧和太郎均清晰听见,燧更是气的双手冒着热气,太郎提醒,“记着不要改变过去的事实。”
“放心,我知道。”燧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突然少女惘然地站起身,原本身上的鸭嘴帽和背包均留在地上,她行尸走肉地向前边走去。“不,千万不要!”燧想冲过去,可是太郎将她抱紧抱牢。那刻燧的瞳孔异常张开,太郎依旧是那张扑克脸。少女从悬崖边纵身往下飞跃,消失在两人视线之间。
“她会复活的。”太郎放开对燧的枷锁,并带燧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