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教了玄衣少女诡异多变的剑招,使得白天平大大的吃了一惊,也使他更提高了戒备之心,不敢看伤势一眼,依然全神戒备。他心目中明白,以这玄衣少女剑招之快,稍一分神,就可重伤在剑下。双方又成了一个握剑对峙之局。
玄衣少女冷笑一声,道:“白天平,你怎么不出手反击?”
白天平双目看注在玄衣少女的长剑之上,既不答话,也不出手。
玄衣少女又举步向前行来,而且长剑斜垂,故意露开了门户。
但白天平确有着过人沉着,既不为对方言词激怒,也不肯出手攻袭。
两人拳掌搏斗了五百余招之后,白天平已觉着对方的武功,确然比自己高出了一筹,而且,对方剑上的诡异变化,似是尤过拳掌。这就要沉着应付,不得丝毫大意,只好以守待敌,以静待变。
玄衣少女直到白天平身前两尺左右处,已是白天平手中短剑伸手可及之处,但白天平仍然没有出手。
玄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你怎么不出手啊!”喝声中长剑疾起,向上撩袭。
白天平左手短剑向下一压玄衣少女的剑势,右手短剑疾快绝伦的刺向玄衣少女的左臂。
但觉左手向下压逼长剑的短剑,忽然被一股滑力滑开,玄衣少女长剑疾翻而起,剑尖寒芒闪动,长剑已然顶在了白天平左肋要害。
白天平大惊之下,短剑一送,也找上了玄衣少女的左肩“肩井穴”。
两人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都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一种本能的反应,使两人的剑势都及时停住。因为,两人都感觉到,内力一送,立可把对方伤毙剑下,但同时,却也无法保住自己,是一个玉石俱焚的同归于尽。
这是个很尴尬、也很惊险的画面,二个人斜斜而立,彼此都用剑顶在对方的要害、重穴之上。四目相注,脸色一片严肃。
玄衣少女脸色由严肃、冷漠,缓缓的解冻,变成了一脸笑容,道:“你怎么不下手啊?”
白天平道:“姑娘的机会比我好,你的剑先找上我,但姑娘却手下留情。”
玄衣少女道:“那是我感觉到自己无法自保,我一剑可以置你死地,但我也可能死在你的剑下。”
白天平道:“姑娘的快剑,是在下生平所遇中第一个强过我的人。”
玄衣少女道:“你也是唯一可和我动手过招的人。”
两人口中虽然互相称赞对方,但逼在对方要害的剑尖,却不肯移开。两人心中都明白,任何人移开剑尖,就立刻受制于对方的剑下。
玄衣少女忽然叹了口气,道:“咱们这样僵持下去,总非了局,应该彼此撤去剑势。”
白天平道:“姑娘说的是,但应该谁先撤呢?”
玄衣少女道:“自然是你了。”
白天平淡淡一笑,道:“如若咱们搏杀,只是个人恩怨,白某人就算死在姑娘的剑下,亦是毫无怨言……”
玄衣少女接道:“你怕我借机会杀了你?”
白天平道:“不错,在下对姑娘的为人,知晓不多,所以我也……”
玄衣少女笑一笑,接道:“你不敢信任我,是吗?”
白天平道:“正是如此。”
玄衣少女道:“如是我先撤剑呢?”
白天平道:“在下决不会伤害姑娘。”
玄衣少女道:“你不信任我,我又如何能信得过你?”
白天平道:“姑娘,你非得冒一下险不可,否则咱们对峙下去,或是同归于尽。”
玄衣少女道:“我有两个女婢,她们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白天平道:“以姑娘的聪慧,应不会冒这个险的,需知姑娘任何一个行动,都可能造成大错,使咱们同归于尽。”
玄衣少女突然收了抵在白天平肋上的长剑,道:“你现在可以杀死我了。”
白天平有些意外的感觉,呆呆地望着那玄衣少女,心中轮转,暗暗地忖道:此女武功之高,世所罕见,如是此刻一剑把她杀了,可绝后患。
但见那玄衣少女,甚是镇静,似是对他有着无比的信心,相信不会在自己撤剑之后,白天平会借机伤害自己。三个青衣女婢,内心中焦虑如焚,但表面上,又不敢擅自行动。
白天平笑一笑,道:“姑娘还要比试下去吗?”
玄衣少女道:“用不到了,今天咱们打了一个平分秋色,你如是心中不服,咱们半年以后再比一次就是。”
白天平道:“姑娘,今日之战,就此作罢,咱们两个人,都可以活下去了,是吗?”
玄衣少女道:“那是当然,两无损伤之局,自然是两个人,都可以活下去了。”
白天平道:“请姑娘吩咐女婢,送在下登岸。”
玄衣少女点点头,立刻吩咐女婢,划来小舟。
白天平一收双剑,平横胸前,笑一笑,道:“姑娘武功高明,在下告辞了。”
玄衣少女轻轻叹息一声,突然一抖手中的长剑。但见那百炼精钢的长剑,忽然间,化作了三截。
玄衣少女一振腕,把手中的半截长剑突然投掷出手。但见那一截断剑,直入高空。震断了长剑,投出手中的剑柄,玄衣少女心中之气,才似是消却了一些。缓缓说道:“不用客气了,希望咱们近日之中,别再见面。”
白天平微微一笑,跃上小舟,一挥手,吩咐那划船女婢,向岸上行去。
青衣女婢双手运桨,但却划得很慢,一付有气无力的样子。
白天平道:“姑娘,你……”
青衣女婢冷冷接道:“你惹她生了气,她竟然会放你离开。”
白天平道:“她没有法子不放我。”
青衣女婢冷笑一声,道:“你太低估我们的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