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平道:“我瞧他们可能是被人逼迫而来……”谈话之间,一座五行剑阵,疾转而至。
当先一人,道袍飘飘,长剑挥展,指挥数座剑阵,对金剑道长布成了合围之势。
金剑道长道:“他们叛离门户,截杀掌门人,单是这两种罪行之一,就要以门规处死,何况他们现下连犯两大死罪……”
白天平接道:“老前辈,如若这些人,真的都是武当派中的弟子,他们都算得是你的徒子徒孙,难道你也要挥剑屠杀,不留余地吗?”
金剑道长呆了一呆,张口结舌,答不上一句话来。
白天平叹口气,道:“武当派数百年的基业,正面临着崩溃、毁灭的关头,老前辈不但是武当门中的首席长老,而且,也是当今武林中,有数的高人之一,如若老前辈不能慎重处理,贵派固然可能星散江湖,整个武林,也将因贵派的大挫,遭受到空前的大伤。”
金剑道长突然双掌连发,击溃了两座五行倒阵,白天平心中暗暗佩服,暗道:“久闻武当派中的五行剑阵,与少林寺罗汉阵乃武林两大奇阵,但金剑道长竟能把剑阵击散,而又未伤人,其功力之深,实足惊人。”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五行剑阵乃是贵派中奇学之一,别的人决无法在短期内学得如此变化,其为贵派弟子,决无可疑,但他们戴了面具,被迫出手。”
金剑道长突然遥遥劈出一掌,点出两指,道:“本派乃武林中正大门户,想不到弟子如此不肖,你这点年纪,不但深明事理,而且资质奇佳,更难得是一片仁侠之心,看来,你是很配承受那失传两百年绝学之人。”
白天平一怔,道:“老前辈说什么?”
金剑道长道:“这些事等会再说,你不要老道伤人,这些围攻剑阵,又如江河之水,散而复聚,绵绵不断,得想个法子应付啊!”
白天平略一沉吟,道:“老前辈,发掌散开五行剑阵,晚辈借势冲入,点他们的穴道。”
金剑道长道:“妙啊!妙啊……”突然一顿,接道:“你行吗?”
白天平道:“试试看吧!晚辈如若不行,那就再想个别的办法。”一长身,轻灵异常的冲向一座剑阵。
金剑道长疾发一掌,暗劲涌来,击中剑阵结合的轴心。五个组成剑阵的人,立刻被逼的分向四周散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白天平疾快的冲入了五人之中,右手点动,点中了三人穴道。
眼着白天平奇幻、飘忽的身法。金剑道长喜道:“好啊!你这小娃儿还真不赖。”
五行剑阵如是伤了一人,全阵虽然受到了破坏,但还勉可拒敌,但如伤了两人,全阵就无法运转,那就不如单打独斗了。
白天平能在一瞬间,点伤三人,确令金剑道长大感满意。
金剑道长不停的挥动着右手,击溃五行剑阵,白天平也能及时的把握着极易消失的机会,一下子冲入阵中,多则点伤三人,少则两人。
两人佳妙的配合,发挥了无比的威力,十几座五行剑阵,片刻间,被两人击溃大半。凡是剑阵一被击溃,至少两至三人穴道被点,亦无再战之力。但这些被点中穴道的道人,并无很大的损伤,只要穴道被解,立可复元。
金剑道长眼看无人敢再过来,拂髯道:“你小子不错……”
白天平道:“还得老前辈多多指点。”
金剑道长道:“我老人家要骂你,对你小娃儿只有好处。”
白天平微微一怔,道:“什么好?”
金剑道长道:“你想不想学天下最厉害的剑招?”
这时,围在四周的道人,大都不敢再向两人逼近。
白天平道:“什么是天下最厉害的剑招?”
金剑道长道:‘那只是一招剑法,你叫他一套剑法也行,一招也行,它的真正名字,叫做‘乾坤一绝剑’。”
白天平道:“这名字听起很很恶毒。”
金剑道长道:“剑招更毒,此剑招一旦出手,从无一个人能逃剑下,不过,它已经绝传江湖数百年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既然绝传了,老前辈怎还知晓?”
金剑道长道:“我老人家如不知道,怎的会告诉你这件事?”
白天平道:“老前辈学会了。”
金剑道长道:“我老人家不会。”
白天平道:“那你怎么教我?”
金剑道长道:“我知道口诀,和练习之法,但最难的是,还得有一个剑术高明的人,给你帮忙,引发你的剑势才能有成。”
白天平道:“老前辈,晚辈并非是贪得奇学的人。”
金剑道长道:“这个我知道,所以我老人家说,这剑招不属我们武当所有,也不属于天下任何剑派所有。”
白天平正待答话,金剑道长接着说道:“小娃儿,你要知道,你学会这一招剑法之后,你的责任也随着加大了很多……”
白天平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金剑道长道:“因为谁学会了那一招剑法,谁就担负起一个责任……”
忽然间,响起了一声厉喝道:“都给我闪开。”打断金剑道长的话。
那声音,似是由很远的地方发出,但却像划空流星一般,很快飞射而到。衣袂飘动的风声中,出现了四个人。
一个青袍老人,双目闪动智有若宝石一般的光辉。
一个穿着黄色及膝短衫,一只长腰黑皮靴子的人。那身衣服应该穿在比较年轻一点的身上,可是那穿着皮鞋的人,却偏偏留了一部很长的花白胡子。
但他的脸色红润,有如童子。一个身着玄衣劲装的美丽少女。一个道袍佩剑的长髯道人。
白天平认识四人中的三个,那青袍老者,是那姓徐的副教主,玄衣少女正是何玉霜,道袍佩剑的是铁剑道长,只有那黄衫黑靴的白髯老人,不知是何人物。
闻钟道长突然移动身躯,靠近金剑道长。
铁剑道长合零当胸,欠身一笑,道:“小弟铁剑,见过师兄。”
金剑玲冷一笑,道:“武当派百年的基业,被你一手弄成支离破碎,将近覆亡的局面,你还有脸见我。”
铁剑道长平和的笑一笑,道:“师兄责备的是,不过,有一点,师兄还没有说对。”
金剑道长终身练武,不涉江湖,心地纯厚,哦了一声,道:“难道我冤了你,说说看,哪里不对?”
铁剑道长道:“咱们武当派已经覆亡,玄支下院中的人,都已中毒,三元观中弟子,也大部背离了武当,师兄请看看这些剑阵,他们原本都是武当弟子,现在,他们……”
金剑道长长眉竖立,纯朴的脸上,泛起了一片杀机,冷冷接道:“住口,我老人家不死,谁也没有法子使武当覆亡。”
铁剑道长笑道:“我们从没有低估过师兄的武功,所以,我们已经有了很万全的准备,要不然,小弟也不敢在师兄面前谈沦此事了。”
闻钟叹口气,苦涩地说道:“铁剑师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金剑道长冷厉一笑,道:“掌门人,不用和他多谈了,这孽障中毒已深,不能再认他是武当门下。”说话声中,大步而出,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这一掌,劲道凌厉,划出了一道啸风之声。铁剑道长右手一抬,硬把一掌接下。但闻砰然一声大震,双掌接实,铁剑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面色大变,内腑直翻。
金剑道长厉声喝道:“铁剑,你当真已到死而不悟的地步了吗?”
铁剑道长冷冷说道:“金剑师兄,你虽然武功高强,但独木难支大厦。只要你细心一些,瞧瞧眼下情境……”
金剑道长脸上满布杀机,双目明亮的有如电光照射,盯注铁剑的身上,接道:“我瞧的很清楚了,不管眼下是什么形势,你是准死无疑。”
铁剑道长只觉那两道目光,似如有形利刃,刺入内心,呛的一声,拔出了长剑。
金剑道长哈哈一笑,道:“铁剑,你认为你手中多了一把剑,就可以和我抗拒了吗?忽然一侧身子,向上欺去。
铁剑道长大喝一声,剑芒颤动,刺出七剑。快速的剑势,有如爆起的连串火花,分向金剑道长罩了过来。挥掌弹指,几缕指风,疾厉射出,逼住了铁剑的剑势。左掌霍然劈了下去,有如巨斧劈山一般,威猛无比的压了下去。
金剑道长弹出的指风,不但逼开了铁剑的剑势,而且,也封闭了他的退路,迫得铁剑非接他的掌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