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堂道:“在下的话,说一句是一句,决不会言而无信。”
何玉霜秀眉一扬,似乎要发作,但是话到口边时,又突然忍了下去。
江堂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在下有几句话,希望姑娘能够相信。”
何玉霜道:“什么事?”
江堂道:“在下参加了围杀令尊、令堂之事,乃是奉命行事,这一点,希望姑娘谅解。”
何玉霜道:“还说这些干什么?我已经被你毒刀刺中,今后是生是死,完全要操诸你的手中,这些事,还用解说吗?”
江堂微微一笑,道:“老夫只是想把事情说明,姑娘心中不要把老夫看成第一个杀父仇人就是。”
何玉霜心中气忿至极,只觉一步失错,满盘毕输,连连被对方抢去先机。
但幸好她学会了忍耐,暗中咬牙,未再接口。
江堂抬头望了洪承志一眼,道:“何姑娘,你解开这位洪兄的穴道了吗?”
何玉霜道:“解开了。”
江堂道:“那很好,咱们谈的话,他一定听得很清楚了。”
何玉霜点点头,道:“嗯!”
江堂突然伸手,抓起白天平的左臂,轻轻划了一刀。
何玉霜怒道:“江堂,你这阴险卑下的老匹夫。”
江堂一皱眉头,道:“姑娘,你这话难听呀!难听。”
何玉霜道:“以你为人的恶毒,就算把最恶毒的咒言,加在你的身上,也不足以形容出你的卑劣。”
江堂哈哈一笑,道:“姑娘,这就叫险恶江湖,如若老夫能占优势时,不占优势,能够控制大局时,不控制大局,岂不是拱手让人先机吗?”
举步行到了洪承志的身前,道:“洪少侠,你听着,何姑娘和白天平,都被毒刀划伤,如若没有我独门解药救治,他们至多可以活过三十六个时辰。”
洪承志睁眼望了江堂一眼,重又闭上双目。
江堂道:“你们三人,情同骨肉,他们两位既然中了毒刀,你阁下大约也不会独善其身了。”
果然,洪承志被他说动,自己伸出手来。
江堂笑一笑,道:“这真是不好意思,老夫只好成全你了。”
伸手又在洪承志的左臂上划了一刀。
何玉霜道:“江堂,你很满意了吧!”
江堂道:“唉!现在,倒叫老夫很担心另外一件事了。”
伺玉霜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出来了?”
江堂道:“这倒不是花招,而是和三位直接有关的事。”
何玉霜道:“请说吧。”
江堂道:“那解毒药物,不在老夫身上,如是老夫被人杀死,岂不也误了三位的性命。”
只听一个冷冷声音道:“这不是你真正的用心吗?”
江堂回头一顾,看那说话的正是白天平,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你醒来多久了?”
白天平道:“很久了,看到你在何姑娘和洪兄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江堂哈哈一笑,接道:“你既然早醒了,为什么不出声劝阻?”
白天平道:“我看你兴致很高,不忍打断了你的兴头。”
江堂道:“可惜的是,你们都已被毒刀划伤,现在,纵然是心存悔意,只怕也有些悔恨不及了。”
白天平道:“在下本可出手阻止他们不上你的当,而且,在下清醒之后,也足有反抗的力量,但我没有阻止。”
江堂道:“哦!为什么?”
白天平道:“因为,我们不怕死,用不着替自己留什么退路,如是你该杀,就算你用毒刀划了我们,也一样置你于死。”
江堂呆了一呆,道:“杀了我,你们就只有等待毒发而亡。”
白天平道:“勇者无惧,我们只问是非,不管安危,你阁下如若无该死之罪,那就用不着在我们身上施用毒刀,如是你的罪非死不可,就是你在我们身上施用了毒刀,也一样无法阻止我们杀死你。”
江堂道:“你们算过了代价没有,我一条命,换你们三个人?”
白天平道:“我们不会去计较,也不用去计较这些。”
江堂沉吟一阵,道:“白少兄,如若你说的不是恫吓之言,咱们的想法,却有些大不相同了。”
白天平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你不会相信我们的想法。”
江堂沉吟不语。
白天平也不再说话,闭上双目运气调息。过于约半个时辰左右,突然江堂的声音,传入耳际:“白少兄,白少兄……”
白天平睁开了双目,道:“江副教主有何见教?”
江堂道:“天皇教主,找过来了。”
白天平道:“在哪里?”
江堂道:“还在百丈之外,在下已用石块堵了洞口,如是他们不细心,很难找到我们。”
白天平道:“不用存侥幸之想,他们找上来,咱们就准备放手一战。”
江堂突然从身上摸出一个玉瓶,打开瓶盖,道:“这瓶里是解毒药物。”
何玉霜目光一转,只见那玉瓶用朱砂写了一个毒字,不禁一皱眉头,道:“是毒药?”
江堂道:“不是,在下身上的药物,一向使别人无法推断。”
何玉霜接过玉瓶,但却又不知如何措施才对,回顾了白天平一眼。
江堂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放心食用吧!这是真正的解药!”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玉霜,倒出来三粒丸药,收在身上,把玉瓶还给江副教主。”
何玉霜似是忽然间变得温柔起来,倒出三粒药物,把玉瓶还给了江堂。
江堂一挥手,道:“姑娘收藏着,瓶中的丹丸,不但可以疗治我刀上之毒,凡是奇毒,都可解得。”言罢,也不待何玉霜答复,转身向外行去。
何玉霜道:“你要往哪里去?”
江堂停下脚步,道:“天皇教中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也许他们会找上此地。”
何玉霜道:“你不是用石头堵上了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