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咬了一口巧克力,“但是两三个明君就是普通人的一辈子,你觉得一辈子的安稳不难得么?”
刚说完就断了联系,整个下午都没再收到任何话语信号。我想象着他们七人开着车在充满战争的沃土上流浪,很残酷又有点浪漫,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路过那些人的生命中,一个个片段拼成七个人的永生。直到吃完晚饭,都邮低沉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碎了的瓷器是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的。”
我随口问老公:“碎了就拼不回去了吧,能再用不?”
老公瞅瞅我,皱了下眉,“碗打了?没听到声啊,打了就扔掉,小心扎手,再买一个不就得了,也没几个钱的玩意儿。”
第七次.及乌
一:沃土上,沃主侧 第七次.及乌
最近反思了好一阵,以前没在脑袋里遇到都邮的时候一直挺乐观,啥都不太当回事儿。自从被他刺激后变得动不动就唉声叹气,太不符合我性格了,这种不良影响很有可能会把我孤僻陋习发展成可怕的抑郁症,不能再被他那消极的善感神经传染,我要想办法影响他,反客为主,下定决心后时刻准备着等他前来骚扰。
扛了一个星期也没点音讯,决定主动出击,端坐在电脑前,脑袋里使劲儿搜索可能连上线的感觉,坚持了十分钟,脑袋没啥反应腰先酸了,一泄气只觉耳根子后面脉冲地窜了窜,顿时满耳朵都是觥筹交错的声音,酒杯的碰撞声、划拳的叫喊声,还伴随着唏哩哗啦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都邮,都邮,是你么?我啊,你在干什么?”
“芥末啊,是我,我们在喝酒啊!”都邮明显舌头有点打转,“帮现任沃主搞定前任沃主,又是儿子灭老爸的,熟悉不?我们的庆功宴,很丰盛,可惜你看不到啊。”
“赛巴斯汀,你很高兴嘛。”真气愤,我好不容易调节好兴奋的心情想带动他,竟然他比我还,真打击人,“有啥好玩的事儿说不?这次前沃主是个昏君?”
“昏君?当然不是,好人,不过现任沃主也算是好人。”都邮连喝了两口酒,“我们现在不当领属雇佣兵了,谁给我们好处,我们就帮谁搞定麻烦。还有,谁是赛巴斯汀?”
“当然是你,反正都邮不是你名字,我给你起一个,方便我称呼。赛巴桑你还搞定麻烦?看过东邪西毒的?有麻烦的地方你就有生意,哦?”聊起来明显比以前轻松了,不知是因为都邮酒后恍惚还是他真的看透了所谓的沃主和短暂的和平盛世,“我还想宽慰你,没想到你自己先PP起来了,乐极生悲,小心太高兴了忘了啥坚守隐忍,让你们土神晴天一个霹雷,不,霹雷这活儿是火神干的,土神平地一道地裂,埋了你们七个。”
“埋谁也不能埋我们,不是跟你吹,这四十多年里,出了个极品的沃主,也不能算是沃主,怎么说呢?完了完了,迷糊了,让我清醒一下。”都邮吸了吸鼻子,晃悠悠地挪来挪去,感觉着他换到了一个相对凉快些的地方,周围吵杂的声音也渐渐模糊了,“上次之后,沃主的权利越来越薄弱,出现了很多割据的封部,封主和廷殿侍互相拉拢,打来打去,还直接或间接控制着沃主,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来说说,我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有啥抖搂啥,别攒着。”琢磨着他所说的极品跟我理解的极品是否是一个意思,“你说的那个极品是极品好还是极品烂?”
“都不是,是极品有意思。”都邮还没说就自己先乐起来,“我问你答,看你咋个做法。”
他竟然比我来兴致,到让我有点不好意思,男人一积极我就条件反射产生自卫心理,不过都邮还好,刚开始我就没把他当现实中的男人,当然,准确的说他也不是现实中的男人,对我来说他更像是偶尔追的漫画的连载,声音背后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内容有没有趣,谁也没巴望着所有的漫画家都必须是帅哥美女吧,“好,你说。”
都邮用力咳嗽了一声,清亮了下嗓子,一副要说书的架势,“前提是,你是个男的,注意这个前提不变,你十来岁的时候爷爷是沃主,赶上爷爷有个十来岁的新来的沃廷女,赐给你,你要不要?”
“啥是沃廷女?宫女?还是小老婆?”我就纳闷了,从辈分上论,这年纪也差太多了,爷爷赐给孙子?应该是爸爸给儿子吧?
“嗯,宫女吧,更接近小老婆那种。”都邮寻思了一下,“类似没用过的小老婆吧,年纪差不多,不过本来是献给你爷爷的。”
“先收着呗,你们那边是一夫一妻制?”婚姻制度这东西跟习俗有关,经济再发达的地方男人不养老婆养一堆情人的事儿也未必没有。男人嘛,把老婆当私有财产的时候,从不会嫌多。
“一夫一妻,地位高的人可以一妻之外再娶,不过再娶的女人没什么地位也没财产可分。”都邮严声厉喝回到问题上来,“你是说你决定收了,但没说要做正妻吧。好,然后第二个问题,沃主爷爷死后是沃主老爹,刚才说封部势力强大,一旦强大到威胁沃主的时候,沃主老爹逃跑了,你如果是嗣子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沃主呗,老爹不当我来当。”这个有啥可问的?人不都是那么回事儿,有王当谁不想占这便宜啊,头衔好听没准还有得赚。一朝天子一朝臣管他朝多久,多久朝一次呢,先朝上了再说嘛。
“看,一般人都这么想的吧,就有人不怎么想,那嗣子大人护着沃主老爹逃,兵临城下还为老爹大人英勇出战,够孝顺吧。”都邮乐滋滋地继续问,“再如果,你的父亲是沃主大人,觉得你的一个儿子好,想留在身边,你怎么做?”
“怎么个好法?不会是当娈童吧,爷爷看孙子好还能要什么?”这个问题真怪异,都是自家人,还能喜欢出花来?
“要你的儿子给老爹当儿子,你干不干?”都邮笑得开心,“你说,你干不干?”
“乱套了,那儿子不就成弟弟了?你喝多了,说胡话了?”这老爹脑袋穿刺过?孙子当儿子,他们怎么说也算是科技发达的地区,也繁荣兴盛过,咋一沃主能有这么“超脱世俗”的想法,他对孙子有企图吧?这想法根本超出人类正常思维方式嘛。
都邮连连鼓掌,声音响得我都接收得一清二楚,“所以说你修为不够深,境界太浅,我们那嗣子人家就同意了,跟自己儿子做兄弟。”
“等等,这个嗣子不会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被吓跑的沃主吧?”我力争找出二者的联系,如果一个人连对这么无礼的事情都没点反抗精神的话,被吓跑也在所难免了。
都邮连晃脑袋,摇得我都直晕,“不,不,你这次猜错了,被吓跑的是那个沃主老爹,同意把儿子当弟弟的那个才是护着老爹逃跑的嗣子。”
“这是儿子还是奴隶啊?”我不得不佩服这个沃主老爹教子有方,这么听话的儿子,现在哪个家长不想要啊,可这也未免太好说话了吧。“他就没啥主动争取的好事儿?这么倒霉也不容易啊。”
“有,他主动争取的都是为了老百姓的,关心民众疾苦,提议沃主清除贪官污吏啥的。”都邮头脑中一连串的纳闷,搞得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想法干扰了我,还是我压根也觉得很纳闷,“这么弄得清的人,咋好像又弄不清呢?人这不是东西的真复杂,我都活了四百多年,心想见的人看的事儿也差不多该齐全了,可偏偏总有意想不到的蹦出来。自从他当上嗣子我对此人十分好奇,老师的德行也不错,他自己交友很谨慎,对他人的评价看法也都算中肯,就算行为做事,在各方面都难挑出毛病,可反而他是最别扭的。”
“是不是他雇你们把他爹杀了?听你这么说那老爹绝不是啥清醒人,身为沃主还落跑,抓孙子当儿子。”我就奇怪身处高位的人从小接受帝王教育咋还能教育出这样的?遗传总不是问题,祖辈是沃主起码根上是好的,成长真是琢磨不透的过程啊。
都邮一跺脚,激动得连拍大腿,“不是,就是这更离奇,雇我们杀老爹的,是这个嗣子的儿子,而且是在嗣子成为沃主不到一年的时间内。”
“等等,我有点乱套,现在出现的是沃主爷爷,沃主老爹,沃主嗣子和嗣子儿子,对不对?这个嗣子儿子是成为自己兄弟的那个儿子么?”我有点被都邮这沃主来沃主去的给弄迷糊了。
“这么说吧,沃主爷,沃主爹,前沃主和现沃主,这四个人你能分清吧,先说,那个作为弟弟的儿子,早在很多年前就病死了,所以不算在内。现在的事情是这样的,前沃主的正妻是沃主爷的没用过的小老婆,前沃主有一个儿子送给沃主爹当儿子,从而前沃主就多了一个作为弟弟的儿子,然后是沃主爹死后把沃主权让给前沃主,在前沃主继承还没到一年的时候,现沃主,也就是前沃主的儿子就雇我们把他爹给杀了。”都邮一口气说完忙着换气,气还没接匀,马上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就是,现沃主的老婆是前沃主的表妹,也就是娶了自己的表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这四十多年就看这个来着?”真搞不懂,根本就一锅浆糊,这前沃主咋连一年沃主都没当上就被自己儿子做了,“你不是说前沃主和现沃主都是好人嘛?怎么还会这么乱套?”
“就是因为都是明君才奇怪,照理说明君应该太平吧,你上次也说,两三个明君就是百姓一辈子的安稳,可邪门就邪门在有明君了,天下还不太平,封部和廷殿侍打来打去,沃主一点儿法子都没,封部有自己的军队,奇Qīsuū.сom书廷殿侍用的是廷军,双方势均力敌,沃主变光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