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卡米的报价,尹儿很不满意,小嘴撅得老高:“六阶的魔晶碎片,才十七个金币,你开玩笑吧。”
卡米耸耸肩膀,漠然地说:“可惜碎了。”
“还有,这块土系魔晶接近四阶了,怎么能够当三阶算。”
“小姐,毕竟不是四阶,不是吗?”
“那狼王牙刀呢,二十金币,你没算错吧?”尹儿嚷道“街口矮人武器店,普通的成品狼王牙刀就要两百金币。你看清楚,这把可是风属性……风属性!”
“喊出来的是价,买下来的才是钱。矮人商店也是可以还价的。”卡米含笑说,“我很清楚,这是一把风属性的牙刀。不过你们也应该清楚,我出的价格很合理。”
“不行。”尹儿气嘟嘟的说,“两百个金币,没商量。”
“你们要知道,从原材料到成品,距离还长着呢。”卡米耐心解释,“加工成本,流通成本,哪一样不是钱?”
“要不要,爽快点?”
卡米看了眼凯特,凯行直顾喝酒,一言不发。
卡米正色道:“一百金币,不能再多了。“
“不要算了,我留着当牙签。”
卡米急了,“别走,别走,我们再商量。”
程凡笑道:“这样吧,我们再说个数,全部东西,两百金币。”
卡米又看了眼凯特,凯特懒洋洋的,斟了一杯酒,“行了,卡米。你还在乎这点小钱吗?”
卡米缓了口气,咬了咬牙笑道:“好吧,成交。”说着,他打了个招呼,手下收起晶石,牙刀,摆上一袋金币和一桌丰盛的早餐。
卡米起身,挥手笑道:“早餐请你们了,酒钱可要照付。”
程凡忽然想起狼王肚子里的那枚戒指,于是掏了出来:“卡米先生,别急着走。帮我鉴定这枚戒指?”
卡米礼节性的微笑,接了过去,拿起他的高倍放大镜,迎着阳光细看。
程凡也凑了过去,凝神屏气等待结果。
那边,凯特仍然和酒桶一样,拿着葡萄酒一杯接一杯向嘴巴里灌。
尹儿小心翼翼地唤过酒保:“伙计,这酒怎么算钱?”
见是老板的客人,酒保小心赔笑:“这是我们招牌的波特红酒,来自遥远的波特王国,每杯的售价是一个半银币。”
“这么贵?”尹儿瞪大眼睛。
酒保看了卡米一眼,尴尬笑笑,退了开去。
“真是气死了,酒钱自已付。”尹儿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她对着凯特喊了起来。
“这个……”凯特赶紧又灌了一杯,才挠着头说:“这个……我身上的钱,你都拿去……两个银币,还有十七个铜币。”
尹儿为之气结,她转向卡米,拍着桌子喊:“喂,老头,看半天了,快点行不?是不是魔法戒指,到说句话?”
卡米一笑,抬起头来认真说:“不是魔法戒指,不过看它质地也有可能是魔法道具……比如说魔法师施放某种魔法的魔法媒介……”
尹儿置疑:“你就这么肯定?”
卡米也不说话,微笑着,从容淡定地伸出左手。“唿”,一团淡红色的火焰自他掌心浮现出来。
程凡动容:“魔法?”
卡米笑笑,轻轻挥手,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反过手掌,展示食指上戴着的戒指。硕大的戒指,布满了复杂而神秘的花纹,一颗火红色的宝石点缀其间。
“这是卡米的宝贝……瞬发三级魔法的火焰指环……”凯特用懒洋洋的声音介绍,“你们现在知道了,什么才是魔法戒指了吧?卡米的眼睛可是出了名的毒,这么多年还没错过一件宝贝……”
程凡看看卡米的戒指,再看看自己的那枚,不觉有些失望。单论体积,两者就相差得甚远。再说,银戒指上面也没有任何古怪的花纹。
“我摸不准它的具体用途,或许,你可以找位魔法师咨询。”卡米微笑着,站了起来,“凯特,你可是难得夸我一句。这样吧,酒钱帮你打个八折。”
程凡也站了起来:“卡米先生,不知您可有熟识的魔法师?能否为我引见?”
“哦!”卡米就了一声,“您想鉴定戒指?”
“不是。”程凡摇头,“我对魔法有些兴趣,想加强一下了解。”
卡米略感惊讶,不过随即笑道:“想学习魔法,呵呵,英雄出少年……这绝对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法师们深居简出,择徒多是从小培养,拜师恐怕不容易。当然,学习魔法的途径多种多样,并不是非得拜师不可。”
卡米眼珠子急转,接着说:“比如,比如购买大师制作的魔法道具,购买先贤留下的魔法书,都是很好的选择。说到魔法书,我正巧收购了一本,来自一个叫布力的高级法师,不知程凡兄弟有没有兴趣?这样的魔法书,放到帝都的拍卖场,可都是天价。不过,如果程凡兄弟有需要,我可以割让……我也省却些工夫……呵呵……”
“魔法书?”程凡眼前一亮。迅速提升实力,绝对是在这古怪的魔法世界立足的不二门法。当下,程凡问道:“说个价,我考虑一下。”
“一百!”卡米伸出一个手指,加重语调,“金币。”
程凡不知价值几何,听了之后没有反应。倒是凯特,正喝着酒的他一口喷了出来。程凡投去询问的目光,凯特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摆手,不断咳嗽。
尹儿也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很贵吗?”程凡凑到她的耳边,悄声相询。
尹儿点点头,向卡米大声喊:“搞错没有,想要金币,怎么你不去抢?大街上,一至六级的魔法通解,顶多五十个银币。”
“市面上的魔法书良莠不齐,多是鱼目混珠的粗伪之作。偶尔流传正品,也是失传文字写成,只能当成文物怀旧,聊以自娱。”卡米淡淡说:“我的这本,保证正品。而且,全文都是通用文字,绝无阅读障碍。我出的价钱很公道,程凡先生考虑一下。”
“这个……价格……”程凡面现难色,一百金币恰好是他的全部身家。先不说魔法书值不得得,单是伙同博若特炼刀的费用,如此一来可就拿不出来了。
卡米察言观色,于是笑道:“我看得出来,程凡先生是一个爽快人。不瞒您说,我也是。看在我们第一次交易合作愉快,这样吧,一口价,八十个金币。”
程凡怦然心动。他看向伙伴,尹儿和凯特都对魔法书行情不了解,爱莫能助。
程凡吸了口气:“怎么知道是正品?”程凡决定购买了,不过买之前,问出心中疑惑。魔法书怎么还有正品非正品之分,难道还有版权问题不成?
见到程凡流露出购买意图,卡米含笑介绍:“正品无法抄袭,无法复制。您拿在手里,就会知道了。”
“我要验货!”
“可以,先交金币。”卡米说话文质彬彬,伸出手来却毫不客气。
程凡咬咬牙,把刚到手的金币推了出去。
“您稍后……”
卡米满面笑容地数过金币,隐入酒馆后台。
不一会,托出一个古秘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本黑色封皮的魔法书。魔法书像砖头一样厚重,也像砖头一样分量感十足。黑色的封皮上面,刻画着一个六星芒,随着角度变化,变幻出七彩光芒,似要跃然而出。
“魔法书由特殊的魔法材料制成,并非只是记录着咒语那么简单。”卡米做了个请的手势,“来,请您翻到冥想篇章。恩,就是这里。这里有冥想的练习咒语千余条,只要您用手指划过咒语,或者把手放在魔法书上,同时吟唱魔法咒语,就能完成简单的冥想练习。”
“欧米欧米嘎!”程凡指尖划过咒语,同时念了出来。
“对了,就是这样。”卡米拍掌。
“只是指尖热了一下,没其他感觉呀?”程凡苦笑。他有点受骗上当的感觉了。
“魔法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操之过急。熟练之后,可以换长的冥想咒语,迟早可以进入真正的冥想状态。”卡米耐心解释,“魔法书还有个好处,只要魔力足够,就可以借助魔法书的力量,施放出相应的魔法。”
程凡受打击的心灵恢复了少许,虽说扛着砖头一样的魔法书不太好看,但总比不会任何魔法强吧?
“积累魔力需要多久?”
“这个嘛,需要天质和持之以恒的努力。”卡米耸耸肩:“我废寝忘食练了三天,每次冥想可以达到4秒。噢,这算一个不错的成绩。呵呵,就业余魔法师而言。不过,这样的成绩甚至不能支撑起一个最低级的魔法。于是,我果断选择了放弃。”
程凡目瞪口呆。
卡米晃了晃手中的魔法戒指,笑道:“所以说,魔法师都是些坚韧的家伙,虽然他们都性情古怪。”
尹儿吐了吐舌头:“看来魔法不是这么容易,我还是练我的飞刀好了。”
“每个人的机缘不同,谁知道呢?”
凯特趁尹儿不注意,又倒了一杯酒:“魔法师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也没有强大到哪里去。我就杀过几个,其中一个还是大地魔法师。”
“每个人都能感应到魔法,但要说魔法天赋,欧米嘎试读能坚持100秒再说吧!”
“欧米欧米嘎!”程凡的指尖再次划过咒语,不信邪地试了又试。可是试读的成绩最高也没超过3秒。尹儿也新奇地来试,总也不过10秒到20秒。虽然比程凡强多了,但也归结于毫无魔法天赋那一类。
冷水并不能浇灭程凡的热情,他兴味盎然查看着重金买来的精神食量。
半晌,程凡才想起什么,向卡米问道:“这……这本魔法书是什么类别?好像看着不对?”
尹儿凑过来:“什么不对?”
“好像没有记载什么魔法,连一个火球术都没有。”
“是啊?我帮你找。”尹儿捧起大砖头。
“不用找了,看名字就知道,书名是亡灵秘典,哪来的火球术?”卡米翻开书的某页,指着上面叽叽咕咕的文字说。
程凡把书推到卡米面前:“叽叽咕咕喳喳喳……这是通用语吗?”
“叽叽咕咕喳喳喳……在上古雅笛帝国文字中,就是亡灵秘典。这是它的音译。”卡米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虽说有些特殊名词和咒语是其他语言的音译,不过,你看!书上每个字都是通用语。刚才,您不是成功念出一条咒语了吗?”
程凡无话可说,不过凯特却瞪大眼睛,惊呼起来:
“亡灵魔法?”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卡米含笑。
大陆上信仰的是光明圣教,虽然亡灵魔法不像黑暗魔法那般禁忌,修炼的法师也不少,但毕竟上不了台面。当然了,要买一本亡灵魔法书也不是一件易事。凯特捻着酒杯,沉声说道:“最近,亡灵法师公会拉拢了几个小国,正在组织对抗圣庭的黑暗阵线……镇上的亡灵法师,黑暗法师,现在不是一般的活跃。”
程凡把手放在亡灵秘典的黑色封存皮上,不安地揉搓着:“这玩意……什么来历?”
“放心吧!”卡米笑道:“这本绝对没问题。秘镜森林新鲜出土,现世不超过十五天。”
对于亡灵魔法,程凡倒没有特别的反感。几人争论的时候,他反而静下心来。
魔法,这就是魔法?
程凡一阵头痛,心想:魔法原来就这么简单,可是没魔法天赋练也似乎是浪费时间。斗气虽然突破了小瓶颈,但也并不证明接下来会有前途。
“算了。算了。魔法就算没有补益,最少也算他山之石吧?”
想到这里,程凡坦然,把大砖头似的魔法书塞进怀里:“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