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顿失踪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闹大。
打听到结果,丹尼尔嘿嘿直笑:“我就说嘛,矣居里什失踪个把人,算什么回事?”
事情没有败露就好,程凡安下心来,向丹尼尔吩咐:“我去找尹儿,你去买些修城堡的材料,对了,别忘了买工具。”
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丹尼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程凡自去寻尹儿。
刚到尹儿家,尹儿就跳了起来,急不可耐地说:“快,快,我们的狼王牙刀出炉了。”
“这么快?”程凡惊讶。
“是啊!金币够了,什么都快。”尹儿应了一声,拉起程凡就跑。
两人急匆匆赶到博若特的铁匠铺,那里已聚集了好些人。
“让开,让开。”程凡护着尹儿,从人堆里挤了过去。
刚看见博若特,三尺热浪扑面而来,两人不觉退了几步。
高耸入天的炉架前,博若特赤膊着上身,专心致志地打熬着新兴的魔法武器。他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滴在炉架前的石板上,发出嗞嗞的声响。
炉架后面,是一排风箱。三十来个炉工喊着号子,正在挥汗如雨。博若特对炉温还不满意,一边观察着火候,一边挥舞着碗口粗的大铁夹,催促炉工们再加把力。
炼把刀,也搞这么大架势?程凡不觉惊讶。
两人站定以后,炉火更盛起来。向四周溅射的热气一浪高过一浪,火焰更是呈现出怪异的紫青色。
这火有古怪?
没等程凡搞明白,博若特向炉火撒出一把什么东西。
“忽。”炉火高涨起来,七彩的绚烂颜色一闪而过。
围观的人群中,似乎识货的不少,一时间,惊叹声连连。不知是惊叹博若特的技艺,还是他挥霍金币的大手笑。
似乎和博若特添加的材料有关,火焰的燃烧更剧烈了,发出噼啪的剥裂声。
火星四下飞溅,越溅越欢。博若特离得最近,不少掉落在他身上。博若特注视着炉火,浑然不觉。
程凡踏上几步,站到博若特身后:“小心!”
靠近炉火,炽热的空气似乎都在灼烧。
天啊!这是炼刀还是炼人?程凡难受起来,屏住呼吸,迫使斗气四下流转。
上惊天地,下泣鬼神的魔之冥想,用来抵挡区区热气,显然是大材小用了。随着斗气运行,清凉的感觉在身体内扩散开来,程凡这才好过一点。
博若特回望一眼,见是程凡,于是笑了起来:“没事。”
“那些都是什么人?”程凡用眼角打量外围,似乎什么古怪人物都有。打造魔法武器,失败倒没什么,最怕的就是有人打劫?
“没事。”博若特爽朗笑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来见证我的第一把魔法武器。”
他指着炉膛,又说:“牙刀的特点是锋利而不坚韧。为了弥补不足,我用魔法阵把它镂空以后,灌交百炼精钢,坚韧度强化百倍不止;为了保证它的魔法效果和永久的锋利,我还加入了二十分之一盎司密银,八百分之一盎司精金在内的诸多魔法材料;还有,重金买来的风系魔法阵,将强化它本身的风系属性……
我敢说,它是无与伦比的。”
程凡看了眼散落在地的魔法晶石和魔法材料,苦笑附和:“那是当然。”
博若特观察了一下火势,示意程凡退后,把一对大铁钳探入炉膛。几秒钟的工夫,纯钢打造的铁钳已有炼化的趋势。
博若特的双手皮开肉碇,但仍然紧握铁钳。手上相当稳定,没有一点颤动。
“起!”
随即一声暴喝,出炉的狼王牙刀带着火红色的轨迹跃入半空。
程凡又退了两步,生怕被烧得通红的牙刀擦中一星半点。
博若特不紧不慢,瞅准牙刀落点,掷出一个魔法卷轴。魔法卷轴展开,化成一汪蓝色的水滴,悬浮在地面。
牙刀正落在飘浮的水滴上,发出“唰”的一声巨响。
高温骤然冷却,效果相当壮观。水气迅速地四下弥散,犹如掀起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众人不顾残存的热气,一齐围了上来。
在魔法卷轴的作用下,牙刀迅速冷却后,通体变成淡蓝色,在空中漂浮着,滴溜溜转个不停。
“好,现在是最后一步。”博若特扯开手上的魔法卷轴,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掷向牙刀。
固化魔法阵,打造魔法武器的关键,精品武器和魔法武器的差别就在这里。
最关键一步,没有魔法师的协助。成败与否,只能听天由命。博若特瞪大眼睛,合拢着双手向天祈祷。
在众人目不转睛地凝视中,狼王牙刀终于有了反应。
随着滴滴地声响,牙刀表面开始浮现出魔法阵,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水底冒上来的一连串气泡,有大有小,连绵不绝。
魔法阵依着各自的节奏,向同一个方向旋转着,上面带着美丽而繁复的花纹。
博若特显出一丝喜色。不过,马上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魔法阵旋转着,由小变大,大到不动时,却慢慢淡化,进而消失不见了。而且,魔法阵的浮现速度减了下来,越来越慢,眼看就快停止了。
博若特目眦俱裂,眼里满是憔悴。
程凡心念一动,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向牙刀。眼前这种情况如果没有法师出场,魔法刀的设想最后只能功亏一篑。可是,博若特能请来法师早就请了,那用等到现在这么艰难。所以死马当活马医,程凡决定自己试一试。作为牙刀的主人,他显然有这个资格。
于是,程凡伸手,握起牙刀。
狼王牙刀的品质不错,程凡的神识穿透之后,完全融合了进去。他发现,卷轴添加的阵法全部堆积到了一块,只是挤压之下发生了形变。风系魔法阵讲究的是自由流畅,扭曲变形后当然没有了效果。如果换成火系魔法阵,指不定发生什么样的爆炸呢?
刻画阵法是炼器的精要所在,魔法书里有详细介绍。
程凡试着用调整阵法的技巧,把魔法阵的间距调整开来。均匀地分布魔法阵,应该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结果。程凡修习魔之冥想后,精神力大幅提高,此番调整意犹未尽,于是程凡干脆按魔法书上的讲解,把凌散的魔法阵摆成一个小型的攻击阵法。
阵法的攻击矩阵,貌似一个相当艰深的课题。不过,程凡只是依样画葫芦,所以没有任何困难。调整完毕,程凡开始输入能量。
斗气在阵法里缓缓流动,虽然远行技巧生涩,但还是顺利完成了。
如此,说明阵法通达,没有问题了。
就在此时,手上的狼王牙刀泛起一阵青蓝色的光芒,似乎把程凡整个人都笼在其中。光芒渐渐散去。牙刀和金属近乎完美结合的刀面上,似乎多了一层晶莹的魔法材质。整柄刀流光四溢,让人不敢逼视。
程凡惊讶地发现,牙刀以螺旋型的三个角度,扭曲成了上中下三段。流线型的扭曲,呈现出一种简洁有力的美感,仿佛这不是一件凶器,而是一件艺术品。
程凡赞叹着,意随念动,输入一缕斗气。
风系魔法阵被触发,连带着攻击阵法也被开启。
“嗖!嗖!嗖!”,程凡只觉手腕一抖,风刃接连射了出去。赫然就是当初的狼王绝技——风之连斩。
乒乒乓乓。
风刃打在高高的炉塔上,炉塔被削去一大截。紧接着,剩下的塔架吃力不住,全都倒了下来。炉膛里还在燃烧,顿时高温的火块撒了出来。
下面的人群、后面的炉工,无不叫苦连天,哭着喊着往外跑。
霎时间,现场乱得一塌糊涂。
程凡没有忘记博若特,于是抬起他的手,向人群宣布:“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