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一处覆盖着灰蒙蒙雾气的沟壑里面,程凡看到了铁雷的营地。
他们的营地修建在两座丘陵之间,魔法的土墙、巨岩与天然的石块堆叠在一起,形成了营地坚固的外墙。与岩洞与依靠,营地里修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土胚房。岩洞的外墙风化极其严重,上面都是它们与冥界恶劣天气对抗留下来的斑斑点点。
既然在冥界,大批的梦马也是不常见的。听到动静,留守的人们从营地里跑出来观望。见到是自己的队伍,见到跑在最前的铁雷,不少人都欢呼起来。
铁雷没有停,驶着梦马掠过营地。
“来,跟我去见老板!”铁雷向众人招呼。
程凡不动声色,跟了过去。
营地的后方,一个地势较高的丘陵上面,孤零零地耸立着一座造型怪异的石头房子,构成房子的石块上面刻画着防御魔法阵,老远就能看出它的不同寻常。
“他是我的老板。”铁雷领着程凡通过关卡,“你最好对他尊敬一些,别叫我难做……”
“放心!”程凡耸了耸肩,“我知道的。”
“还有,别对他撒谎。”铁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行人。
“我们有什么好隐瞒的吗?”布力衔着他的新烟斗,摇晃着跟了过来。他的袍子在颠簸中撕裂了一个大口,露出了他吓人的干枯胳膊。
“最好如此。”铁雷向守卫的黑衣人打了个招呼,当先进入石房,“我去禀报,你们稍等。”
石头房子外面,空气似乎不大一样,轻轻的热风四处飘动,带着几分热辣的感觉。
“嘿,朋友!”布力忐忑不安,向程凡说:“你说,我们有离开的希望吗?”
“也许有吧!”程凡欣赏着奇怪的石头房子,头也不回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冥界有这号人物?”
布力摇头,叹道,“我想,如果有可能,还是不要跟他们扯上联系。”
尹儿凑上来:“还有这种可能吗?”
布力苦笑:“我想,没有!”
这时,铁雷走了出来,向他们招招手。
“叫我们了,走吧!”几人走了过去,弯着腰挤进不大的石门。
石头房子里面,铺着着精美的毛毡,挂着精巧的水晶灯,优雅的装潢与粗陋的外表大相径庭。不过,四处弥漫的烟雾和酒精味道,冲淡了这份优雅。
约有十几个人在里面站着或坐着,清一色的全是黑色法袍。
正前方,一张镶嵌着黑暗宝石的绿色石椅上,坐着一个身型拘偻的老人。老人白发苍苍,平凡的面容中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法袍,高高的领口,样式并不常见。
法袍是丝质的,领口,袖口,还有上面的刺绣花纹,由乌金丝和黑天鹅的羽毛编织而成。法袍上面,淡淡的幽光和强烈的魔法波动,述说着它的名贵。
赫然,这竟是一件魔导法袍。
“梭罗大师?”布力惊呼起来。
“很高兴见到你们。年轻的朋友。”老人露出微笑,“没错,我就是梭罗。”
“真的是梭罗大人。”布力拜了下去,“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阵线使者布力参见大人。”
此时此刻,布力当真是热泪盈眶。
梭罗老人含笑点头。
“梭罗?”尹儿轻声耳语:“他怎么会在这里?”
程凡摇头,小声说:“不知道。”
丽米掩嘴说道:“我听过,传说他对人心有特别的爱好……”丽米说着,向后退了一步,紧紧挨住程凡。
“人心,什么人心?”程凡纳闷。
“人的心脏。”梭罗突然插道,“那是我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哈哈,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
丽米吓了一跳,低头不语。
程凡好奇,踏上两步,直视梭罗。
“见到梭罗大人,还不跪下!”布力趴在地上,轻扯程凡衣袖。
“有必要吗?”程凡笑了起来。
石房内一片寂静。
石房内的十几个法师,停下手头工作,静静看着程凡。
铁雷踏上前一步,叹了口气,还是垂手不语。
梭罗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程凡,忽然问道:“你救了铁雷的命?”
“没什么。”程凡淡淡地说,“我当他是朋友。”
“亡灵法师不需要朋友。”梭罗倚着石椅,目光灼灼逼人,“你是亡灵法师吗?”
“为什么不需要?谁说不需要?你说的吗?”程凡哂笑,“可惜,那是你的看法,不是我的。”
十几个法师全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程凡。不少人按住了腰间的法杖。
铁雷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程凡却靠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就算亡灵法师,也要讲求合作。铁雷助我离开冥界,就是我的朋友。”
“能帮你离开冥界的不是他,是我。”梭罗抚mo着自己左手的扳指,扳指嵌着一枚黑暗宝石。宝石不大,但是带着璀璨的光芒。幽暗的室内,如同一颗明星。
“哦,你能劈开冥界通道?”
“平时可以,现在不行。”梭罗简单地说着事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随我去寻找新的通道。你说的不错,亡灵法师也需要合作。”
“你是以黑暗阵线老大的身份邀请我,还是以神秘基础主人的身份?”程凡微笑,“我又如何知道,你不是在找炮灰?”
“炮灰,哈哈!”梭罗大声笑道:“从来没人说过,没有危险。你听说过我,听说过黑暗阵线,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黑暗阵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和组织。只要你拿出相应的实力,我珍藏的幽冥宝石未尝不能奉上。”
“真的有幽冥。”程凡含笑。
“当然。”梭罗点头,“很多朋友都见证过,同样,大家都知道我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说谎。”
如果说黑暗系法师不说谎,显然没有人相信。但梭罗大气地把拥有顶级宝石说是小事。如此,既突出了他的气度,事情的可信度也高了几分。
“拿出来看看。”
“目前不在身边。你听说过长乐帮没有?他们的黑暗剑圣和魔导为了晋阶,苦苦哀求我把幽冥宝石借给他们。目前,黑暗剑神已经出世了。找个机会吧!如果有机会回到人界,我特别允许你进到黑暗阵线的总部。你有机会参观到宝石。当然了,现在阵线已经快征服卡奇帝国和法奥帝国,我们回到人界的时候,那时还不知总部在哪里。”
梭罗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屋内众人都笑。
“也就是说,还是拿不出来嘛!”程凡心说,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梭罗又打量了程凡一眼,“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
梭罗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年轻人,锋芒毕露是不错,可是,千万不要太嚣张。我完全可以杀了你,抢了你的魔神骷髅。”
听到魔神骷髅,十几个法师看程凡的眼神都不同了,全是妒忌和艳羡。
“是吗?”程凡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试试?能拿走就送你了。”
“我太老了!”梭罗也笑了:“有魔神骷髅,也没时间炼了。”
“那好,还是我留着。”程凡说,“不介意的话,我们谈谈通道的事情。”
“好!”梭罗在绿石椅上一拍,石阶下露出一个密道。梭罗的动作很干练,看不出是一个老人,“跟我来!”
……
“看得出,老板很喜欢你。”铁雷躺在堆满物质的房间里面,一个小女孩正在小心地替他按摩。
“是吗?他有特别嗜好?”
铁雷一怔,大笑起来:“老板对他的亲传弟子都不太满意。我猜,他是想栽培你……亡灵法师的规则很简单,看到中意的弟子,把他的老师杀了就是……”
其实,铁雷的话还没说完,对亡灵法师来说,弟子不过是私人财物,随意奴役不说,身心还要接受控制。铁雷看着两女与程凡的亲密关系,所以剩下的都没有明说。
“你不是他的学生?”程凡问。
“不是。”铁雷说,“梭罗大人是我的雇主。我是佣兵,黑色佣兵听过没有?”
“你们是黑色佣兵?”丽米吃惊,“一百年前,你们不是被消灭了吗?”
“当然没有,是谁胡说八道?”铁雷暴怒,吼道:“我们好端端的,好得不能再好了。”
尹儿奇道:“那,为什么从来没你们的消息?”
“你们是不是黑暗法师?”铁雷苦笑,“我们每年做多少大事,怎么叫没有消息?难道,还要我们跑到佣兵公会去接任务?”
程凡尴尬笑笑,问道:“布力呢,这会工夫,他跑到哪里去了?”
“他跟着我的几个兄弟,放松去了。”
“是吗?”程凡奇道,“怎么没有叫我们?”
铁雷看了尹儿和丽米一眼,向程凡笑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跟他们鬼混。兄弟如果有兴趣,我来安排……”
“放松?”尹儿拉住帮铁雷按摩的女孩,问道:“他们怎么放松?”
“就是男人做的那种事!”女孩红着脸,“姐姐,你就不要问了。”
“男人的事?”尹儿奇道,“那是什么,丽米,你知道吗?”
丽米想了想,摇了摇头。
“兄弟,我先走了。”铁雷挠头直笑,“好好休息,九小时后出发。这里的物质,你们随便补充。黑暗晶石不错,记得多拿一些。”
程凡笑笑:“好的,你去忙吧!”
“恩,小红,你留下来,侍候我的兄弟。”铁雷拍拍女孩的屁股,笑道。
“是,大人!”那个女孩应道。
“侍候,有必要吗?”丽米问。
“丽,丽米,是吗?”铁雷说,“我帮你们另安排一个房间,来冥界很久没洗澡了吧!我们这,可有整套的沐浴设备。”
“不要,就在这里好了。”尹儿打量着堆满物质的房间,看上去很满意。
“我也是。”丽米更不愿离开程凡。
铁雷向程凡无奈笑笑,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