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煜起伏的情绪渐渐平缓,听到余檀带着娇气的声音,竟然觉得踏实。
“小鱼儿,我受伤了。”
几个小时的大杀四方,不小心手上也被锐器划出一道长长口子,还真流了不少血。只不过他没在意那点疼,这会儿就是苦肉计。
里面似乎真的担心,声音也缓了点:“你大晚上的干嘛去了?”
“报仇。”
“神经病啊谢之煜!”余檀简直哭笑不得,都多大的人了啊,居然还会说出这话。
谢之煜勾起唇:“开门好不好?”
“不开。”
“再不开门我踹了。”
门一开,余檀扎一个丸子头,脸上敷着面膜,模样有点搞怪:“你踹啊!踹一个试试!”
谢之煜一把将人拽进怀里,用力抱着,紧紧抱着,严丝合缝地抱着。
患得患失,好怕她忽然就不见了,怎么都抓不住。
余檀都要被他箍到窒息了,没忘记关心他:“你哪里受伤了啊?”
继而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又觉得自己是被戏弄,用力掐他手臂上的肌肉:“好啊谢之煜!你骗我!”
“小鱼儿,你也骗了我。骗了我那么多年。”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凤仙花
“余檀, 笨蛋,白痴仔,锁猪……”
余檀平白无故被谢之煜这么骂, 原本心里就有气, 二话不说张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一口泄愤。
被咬的人反倒火上浇油,刺激她:“咬, 你咬重一点,想怎么咬都行。”
谢之煜穿着单薄,那一口下去肩膀上立马就是两排齿痕。
余檀到底下不去太重的口,很快心软放开, 跟他对骂:“你才笨蛋!你才白痴!你才猪!”
“是,我是笨, 我是白痴,我是猪, 才被你骗那么多年。”
“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要窒息而亡了!”
谢之煜终于松开一些,低头看着她。
余檀也终于给自己分出一点呼吸的空间,大口喘息。她抬头观察一下谢之煜的神色, 没闻到他身上有什么酒气。
谢之煜那双带着锐气的眼眸, 一言不发盯着人, 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人脖子上,就跟严刑逼供相差无几。
余檀不怕,但也被谢之煜盯得心里犯嘀咕, 她这么多年骗他的也就更改志愿那件事, 可左右也没人知道, 元仪更不会主动找麻烦。
思来想去, 肯定就是谢之煜的激将法。
余檀立刻否认:“我不清楚, 你把话说清楚啊。”
谢之煜忽然正面一把抱起余檀。余檀惊呼一声, 双手圈着他的脖颈。
谢之煜单臂托着余檀的腰,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半悬在空中不踏实,下意识用双腿夹着他的腰:“谢之煜!你放我下来!”
“不把话说清楚我不放。”
谢之煜抱着余檀抵在墙上,严丝合缝地和她贴在一起,面对着面。
这种姿势,这种角度,这种距离,有某种情绪很快在他们彼此吞吐的气息间蔓延。
余檀忽然想到自己脸上还敷着面膜,脑子里一闪而过之前敷着面膜被人嫌弃的画面,垂眸摘下。
就这么一点情绪上的转换,谢之煜看在眼里,伸手要摸一把她嫩滑的脸,被余檀一巴掌拍开:“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啊?”
他顺势就把她摘下来的面膜往旁边一扔,“知道我是从哪里回来的吗?”
余檀一点面子也不给:“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当然关你的事,余檀,如果不是元仪跟我说,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谢之煜平静的语气,那股怒气和怨气消散后,看余檀的眼眸里全是怜惜。
一提到元仪,余檀几乎瞬间就紧绷起来,她仍觉得谢之煜是想着法的激她,还是死咬着不肯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之煜笑了,说:“余檀,就这么看来,你比元仪这个蠢女人强多了。她被我一激,什么话都往外趟。可你呢,到现在还护着她?”
余檀沉默了,她真分不清谢之煜这会儿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和元仪之间的那个约定,遵守承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余檀也清楚,以谢之煜这种性格,真让他知道那件事,他肯定和元仪要闹翻。
余檀不喜欢元仪,但也不想谢之煜和他的妈妈再有什么间隙。因为余檀知道,谢之煜表面上对元仪满不在乎,可是内心深处,他却是极其在意着元仪。元仪的每一次结婚再离婚,谢之煜的情绪往往都会被牵动,她的心也会因为他跟着牵动。
谢之煜将抱在身上的余檀往上掂了一下,余檀跟着心跳漏一拍,紧紧抓着他的肩。呼吸间被他的气息填满,有烟味,也有青柠味。余檀并不讨厌,反倒跟一道蛊似的,一丝丝往她血液里钻,酥酥麻麻的。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
余檀破罐子破摔:“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因为你说你后悔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
余檀订婚宴退婚的那天,谢之煜赶到场时她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他将她抱起,就听她喃喃又委屈地说:“其实改志愿这件事……我也有点后悔的。”
谢之煜丝毫不吝啬重复那天余檀的所作所为,他还学她说话的语气:“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要跟谢之煜说啊……你可真行,瞒了那么多年。”
“谢之煜,你真的好烦啊。”余檀哪里记得起这些破碎的片段,她又窘迫,又羞赧,想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得了。
索性就把脸埋在谢之煜的脖颈上,怎么都不肯抬起来。
这样亲昵的姿势,余檀像个挂件似的被谢之煜踏踏实实地抱在怀里,他双手圈着她,脸颊蹭了蹭她的发,低低的叹息:“对不起。”
余檀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对不起。”谢之煜重复一遍,“让我们家小鱼儿受委屈了。”
余檀沉默。
谢之煜说:“被元仪那个白痴找上门要求更改志愿,小鱼儿心里肯定很委屈吧。被谢之煜这个笨蛋那么大声质问却什么都不说,小鱼儿心里肯定更委屈吧……”
“对不起。”
连同元仪的那份道歉,都由谢之煜来偿还。
好在,好在他们在一起,未来还有几十年他可以慢慢对她好。
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造成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余檀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谢之煜这么一说,余檀忽然鼻头一酸,她抬起头,又气又委屈又难受,胡扯一大堆:“谢之煜,你知不知道你家那么大,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回来了。”在外漂泊六年,他终于回来了。
余檀还想说自己现在就要走,但还未出口的话被谢之煜堵进了嘴里。
谢之煜霸道又野蛮,也丝毫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他似要钻进她的五脏六腑,堵住她所有的呼吸。
这番炽热纠缠余檀丝毫无力招架,幸而她被他紧紧抱着,不至于东倒西歪。
有一件事情谢之煜彻底改观。
他所认为的极限运动才能刺激感官,然而更刺激他心跳的,却是和余檀这样的亲昵。
无法想象,超过亲吻意外,又会造成什么后果。
谢之煜早就是不需要任何人教导的老手,在狂热过后,轻轻地啄吻她的唇,一下又一下,还不等她呼吸足够的氧气,他再次如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过来,叫她被席卷一通。
情绪和心跳都被他拉扯。
谢之煜又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敢于去探索,去发现,寻找最柔软的角落,最温暖的地带。
他还会贴心地观察余檀的反馈,但凡她有些不适,他就会克制自己。
余檀没有办法思考,能做的就是承接着一切。
她卸过了妆,洗净了脸。谢之煜辗转在她脸上,从额头至眉眼,再往鼻尖,双唇。
又痒,又麻,尤其是脖子,余檀在谢之煜的怀里轻轻颤着,小猫似的吟声。
“谢之煜。”
“嗯。”
余檀叫谢之煜的名字,他也耐心回答,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问什么要说什么。
被吻得晕头转向,嘴唇红肿发麻,余檀觉得自己真要被他给吃了似的。
尚存的一点理智将她拉扯回来,余檀伸手捂着谢之煜的嘴,气息是乱的,声音是虚软的:“你别亲了呀。”
谢之煜就抓着余檀的手,从她的手掌心吻到指尖,再从指尖吻到手背。
余檀眼尖,还真让她看到他手上的伤。长长的一道口子,血也染了一整个手背。他皮肤白皙,这些红色沾染在手上,触目惊心。
她忽然就清醒了几分,抓着他的手问:“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啊?”
谢之煜丝毫不在意,要抽回自己的手。
他想吻她,继续吻她。
余檀不肯了,双手捧着谢之煜的脸,叫他停一停。
他这张无死角又叫人惧怕的脸在她手掌心,任由她揉捏。
“等会儿再亲行吗?”余檀有商有量的语气。
谢之煜眉眼耷拉着,像是一只妥协的大猫,终于停止无休止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