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免得遗憾终生。”
李玲风一时百思不解的模样问:“你这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事?”
“死了倒是小事一宗,充其量只当早睡一会见,可是在临死之前,未能见你一面,岂非 大大的憾事。”
李玲风这才知道白朗宁在开她玩笑,微微怔了一下,含笑摇头,扭身摇摆着柳腰走进了 办公室。
白朗宁跟着走进去,正想跟她聊聊天,冯大律师已闻风赶出来,一把将他拖进里间。
“白朗宁,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冯大律师双手合十的说。
“什么事?”白朗宁被他拜得奇书网电子书糊里糊涂问。
冯大律师苦眉苦脸说:“别再带林大小姐去那种杂乱地方,那些地方太危险了,万一弄 出什么差错,岂非前功尽弃,教我如何对得起故去的林千翔,教我如何对她叔伯辈交代?”
“难道你要让她长期过着软禁式的生活?”白朗宁不以为然说。
“有什么办法?安全第一啊。”
“大律师,我看你干脆把她送进赤柱监狱算了,既安全,又省钱。”
“胡说,我并非绝对不准她出来,只是别去那种不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请问大律师!什么地方安全?”
冯大律师嘴巴大开,却讲不出话来了。
“大律师,长期躲躲藏藏,终归不是办法,长此下去,不被那群人打死,也要被自己闷 死了?你看她那只绣花拖鞋,踢得又新奇又熟练,已经可以到夜总会表演了,家里情爱缠绵 的流行歌曲唱片,更是多得不可胜数,如果不老闷得发慌,拖鞋岂能踢得那般热巧,如果不 寂寞得要命,怎会一天到晚听那些哥哥爱妹妹,妹妹爱哥哥的肉麻歌曲,大律师,请救救她 吧,再闷下去真把她毁了。”白朗宁拼命想说服冯朝熙。
“怎么才能救她脱险呢?”冯大律师问。
“把那些坏人一网打尽。”
“这事情不简单,忍忍再说吧,也许那些人会知难而退的。”冯大律师是个有声望,有 地位的人,当然不愿意大动干戈。
“纵然再等十年廿年,那群人也绝不会轻易放手的,除非他们达到目的。”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钱。”
“唉,有钱也并不一定幸福。”冯大律师叹息说:“就以林大小姐来说吧,虽然家财百 亿,资产遍及欧亚两洲,却连一天安逸的日子都过不到;自从林千翔一死,几乎每天都在躲 躲藏藏,从新加坡躲到曼谷,又从曼谷躲到东京,一直都未曾摆脱那群魔鬼的纠缠,去年偷 偷把她接回香港,刚刚轻松几天,又出了毛病,差点把小命都送掉,我真搞不懂,那些人的 目的既然是钱,为什么叁番两次想谋害她呢?杀了她钱也不会飞到他们手里去啦?”
白朗宁听得心里一惊,急忙追问:“其他地方也发生过人命案子?”
“唉,”冯大律师又叹了口气,说:“已经死了七八个了。”
“死的一定都是林大小姐的男朋友。”白朗宁好像在自言自语。
“对,你怎么知道?”冯大律师奇怪的问。
“只要你大律师动动脑筋,从头到尾仔细想想,也不难发现这案子的关键。”
冯大律师想了想,摇头说:“年纪老了,脑筋也慢了,你就干脆说给我听听吧。”
“那主谋者并不想杀害林大小姐,他的目标是林大小姐身边的男朋友。”
“为什么?”
“他要孤立林雅兰,让她找不到男人,最后自然带着亿万家财嫁给他。”
冯大律师恍然大悟说:“人财两得。”
“不错。”
“那主谋者是谁?”冯大律师紧张的问。
“当然是林雅兰男朋友其中之一了。”
冯大律师忽然叹了口气说:“林大小姐男朋友多得比海里的鱼少不了几个,想查也没法 查啊。”
“没法查也要查,”白朗宁说。
冯大律师想了想,说:“也许她自己心里有数,你回去问问看。”
白朗宁摇头说:“还是你去问吧。”
“嗳,我这么大年纪!怎好追问这种事,还是你设法问问她吧。”
“如果她不肯讲呢?”
冯大律师大声说:“不讲也要逼她讲。”
“好吧,”白朗宁耸耸肩,把林大小姐写给他的名单递给大律师,说:“你先查查这叁 个人的底细。”
冯大律师看也没看,随手按了按桌上的按钮,李玲风像只粉蝶似的飞了进来。
“查查这叁个人的来历!”
李玲风看了一眼,楞楞说:“人都死了,还查他们干吗?”
白朗宁跳起来问:“怎么死的?”
李玲风摇头笑着说:“这叁人便是代替林大小姐死掉的那叁个忠心耿耿的男朋友。难道 你还不知道?”
“这该死的臭丫头。”白朗宁咬牙切齿说:“回去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
“你要教训那一个?”冯大律师急声问。
“当然是林雅兰。”
“你……你要怎样教训她?”冯大律师有点发慌了。
“严刑逼供。”
“严刑逼供?”冯大律师吓了一跳,说:“她有什么供好逼?”
“全部男朋友名单。”
“使不得,使不得。”急得冯大律师声音都变了,双手乱摆说:“她又不是那群坏蛋, 你怎能对她乱来?千万使不得啊。”
“她比那群坏蛋也好不了多少。”说罢,再也不听冯大律师那一套,气呼呼冲了出去。
(七)
车子像坦克车般冲回林公馆,白朗宁像头野牛似的冲上二楼。
“轰”地一声,林大小姐的房门被闯开了。
电唱机亮着,里边正播放着软绵绵的情歌。
白朗宁走上去,抓出正唱到一半的唱片,摔了个粉碎。
“哗哗哗”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白朗宁冲到浴室门外,几次想破门而入,终于忍 了下来。
浴室里的林雅兰,似乎被突然中断的歌声迷惑住了,关掉蓬头,娇声问:“谁?”
“白朗宁。”那声音活像野牛叫。
浴室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笑声一住,林雅兰娇滴滴呼唤说:“白朗宁,进来嘛 ,帮我擦擦背嘛。”
白朗宁冷哼一笑,当真推门闯了进去。
林雅兰正赤裸裸的站在依然滴水的莲蓬头下,羊脂白玉般的皮肤上,沾满了亮晶晶的水 珠,修长的大腿,浑圆的丰臀,平坦的小肮以及纤细的蜂腰,几乎将女性的美表现得淋漓尽 致,尤其那对由于双臂高抬着整理云发而更加挺耸的酥胸,更是摄人心魂,纵然是铁汉,也 一定被她溶化。
可是气头上的白朗宁,根本没将这些优越的条件看在眼里,直冲上去,把林雅兰高抬的 粉臂一拉,狠声说:“擦背没学过,我倒想替你松松骨。”
“哎哟,哎哟,你……你怎么真进来了?”林雅兰一直斜着身子,根本没发觉,也没想 到白朗宁真闯进来。惊得她花容失色,颤声喊叫。
“你既然有胆子喊我进来,怎么又怕起来了?”白朗宁冷笑着。
“人……人家跟你开玩笑嘛。”
“林雅兰,你的玩笑开得太多了,”那声音好像从冰箱里取出的冰块,又冷又硬。
只吓得林雅兰身子拼命往后缩,剩下的一只手,顾得上面,顾不得下面,顾得下面又顾 不得上面,弄得她又羞又怕又急,手臂慌乱的上下乱挡。
“林雅兰,你的胆子真不小,居然敢戏弄起我白朗宁来了。”白朗宁大声怒吼。
“开开玩笑有什么了不起,也用不着发这么大脾气呀。”林雅兰羞愤之下,声音也大了 起来。
白朗宁一巴掌打了过去,声音又响又脆,打在什么地方连他也不知道。
“哎哟,哎哟,你敢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