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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舰“威利”的四周,环绕着炮火和交织的光带,白色的舰身和五彩的光芒在黑色的太空里相互映衬着,仿佛神明以双手绘出的灿烂风景图。巴格达胥是头一次亲自指挥舰队作战,尽管他在某方面有着一副天才的头脑,但打仗这种事,他依旧还是比敌人显得要逊色。敌人似乎并不在意别的战舰,所有的炮击均朝着“威利”奔袭而来。因为旗舰的震荡,巴格达胥好几次被撞到舱壁上,但身体的伤痛丝毫磨灭不了他的意志。只因敌人已经被他骗过,彻底的被他骗了,否则他们绝对不可能用如此猛烈的飞弹和炮弹来冲着旗舰开火。
拖着受伤的身体,巴格达胥走到指挥台的电子显示屏前面,继续探测着周围的地形,一颗红色的恒星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塔格尔托恒星……对了,就是这样的星球,最适合做大家的坟墓……哼,姓钟的,你的如意算盘就等着落空吧!”
巴格达胥把心一横,下达了最后的勒令,剩下的残余部队只要有意愿,就跟着旗舰一致开往红色恒星“塔格尔托”。
“很好,那些家伙多数都追上来了,看来这一招行得通。”
巴格达胥扬起嘴角,两片小胡子也跟着颤动了两下,朝着塔格尔托恒星的方向再次下令加快了舰速。那颗星星好像在逐渐由火红变为暗红的颜色,他的凝望着那看起来似近似远的塔格尔托恒星,仿佛看到了那红光中反射出的自己。一滴温热的泪,悄悄从的脸颊无声的滑落。
“我的心怎么也会痛呢?诺薇卡,你这个单纯的小丫头,还真是会害人……”
他站在那里,用一种自嘲的口气对自己说着话。他记得很多人都这样形容他,巴格达胥是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人,就连杨舰队的官兵们也如此认为,就好像他对佐霞那样。他是个丝毫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流露情感的人,或许他认为流露心中的情感,对他这样一个“王牌情报员”来说,是犯了情报工作人员的大忌。他可以允许任何人骂他是个小人,却不允许任何人否定他精明的判断力,而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报告!目前我军距离塔格尔托恒星已经接近2.9光秒!”
“很好,那么就让那些家伙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吧!”
巴格达胥飞快的按动键盘,在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排和星光一样暗红的字幕——“全舰朝八点钟、俯角20度的方向发射高能核融合飞弹”。
白热的光线,伴随着舰艇的炸裂声,终于在塔格尔托恒星附近描绘出凄美的一幕,集中于“威利”的光束,包围了那艘象征着杨威利元帅之名旗舰。而就在同一时刻,周围的蓝黑色战舰因为核融合飞弹与不稳定的恒星能源结合,产生了爆炸的连锁反应。
巴格达胥依旧伫立在被高热灼得几乎发红的舰舱里,对着外面的世界纵声长笑,从额前流下的每一滴血,也被那滚烫的温度蒸发成了气体。不过,他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痛苦,反而是无比的兴奋。
“钟泰来,从这一刻开始,你的眼中钉诺文斯卡娅.杨终于在你的彼端消失了,不过很遗憾,你也从这一刻开始,完全输给了我巴格达胥!”
鲜血顺着脸庞,流到他的唇边,巴格达胥此刻才尝到血的味道,尽管是自己身上流出的血,但那带着腥气的液体实在不算什么美味。他的身躯就这样蹲了下去,头脑中浮现出了两个影子,一个是杨威利,一个是诺薇卡,在他的生命中,或许也只有这两个人到现在还能存在于他的记忆深处。
“诺薇卡,也许我真是时候离开你了,你要怪我的话……也没有办法,不是吗?杨提督,不会害怕天堂里的寂寞,因为还有你肯信任我……”
塔格尔托,这颗会在短时间内蜕变的恒星,终于变作了近乎黑色的深红。而巴格达胥也和这颗能由极亮变到极暗的恒星一起,迎接了超新星的爆炸,只是他战死的确切时间并不清楚。后来的历史记录中,他似乎被记上过特等功勋,但没有人能为他的一生做出总结。甚至他死时,都没有任何人知道巴格达胥到底是他的姓还是名字,也不清楚他的年龄,大家只是推测着,他已经过了六十岁。
(附:巴格达胥,宇宙历797年旧同盟内战时的“叛乱军”中校,原本被派去刺杀当年还是上将的杨威利,后被先寇布识破,或许是被杨对他的谅解所感动,他加入了杨的阵营,担负情报工作的任务。他是情报战老手,心计颇深,作风怪异,即使是杨也无法真正了解他。但即便如此,杨仍然和对别的属下一样,给了他绝对的信任,于是他也抱以同等的忠诚和负责,就连杨死后也同样如此。直到战争结束,巴格达胥仍然留在革命者的阵营中,此人虽然有些是众多人无法理解甚至厌恶的对象,但他在杨舰队中的作用却无可替代,他非凡的情报手段也无人能出其右。他性情高傲,还有些目空一切,却对杨威利和诺薇卡两父女抱着绝对的忠心,因此是诺薇卡心目中非常重要的人,也是她最得力的助手。至于他为何选择战死,后来巴拉特官兵们众说纷纭,却不明白到底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原因。总之,他的军人生涯和别人不太一样,充满了传奇色彩,也是银河联邦众多的著名将领中最富有神秘感的一位。)
杨舰队尾翼部队在塔格尔托遭到帝国军偷袭的事,直到第二天才传到亚典波罗的旗舰“马萨苏伊特”。而闻听遇难战舰中包括了诺薇卡的旗舰“威利”,令众人都难以置信,亚典波罗甚至深深的自责,为什么要让诺薇卡的旗舰断后,佐霞更是蹲在一旁抽噎。
“为什么参谋长偏偏在那种时候要我上总旗舰?提督她……我不相信,她是那么冷静又充满了智慧,怎么会……在这种事件里遇难了?到底为什么?”
佐霞抹着眼泪,声音里带着的极度的痛苦,若不是旁边的士拉着她,她恐怕连举枪自尽的傻事也会做出来。
亚典波罗却坐在指挥台前一言不发,尽管心中充满着无限的悲痛,但“塔格尔托事件”实在来得太过突然,并没有任何预兆,始终令他无法想通。帝国军不是已经被打败,早就朝着特利布拉星域逃去了吗?怎么会再次出现在杨舰队尾翼的背后,来个突然袭击?先不论瓦列和缪拉两位帝国元帅都是做事光明磊落的人,绝对不会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就是真要杀“回马枪”,时间也不够。而如今的情形,是那支所谓的帝国舰队和杨舰队尾翼的分队大部分在塔格尔托已经遇难,友军的生还者都是被担架抬进医疗舰的,敌军方面也没逮捕到一个战俘,这可如何是好?
莫非有恐怖份子冒充帝国的舰队,对杨舰队进行突袭,目标是诺薇卡?亚典波罗脑中猛然闪过曾经在波列多朗马提饭店的一幕,那时就出现过恐怖份子,只是幕后主使者是巴拉特前总理李德。这次的突袭,和朗马提事件非常相似,可是李德已经死了,前国防委员长哈里斯也被判了终身监禁,又有什么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的头脑里一片模糊,只是直觉认为,从三角会战开始到结束所发生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仿佛是一个连环扣。但旗舰“威利”遇难,诺薇卡是铁定死在了塔格尔托,亚典波罗一想到这件事,整个人几乎变成了泄气的皮球。
巴拉特舰队陷入了无比的沉痛之中,所有的人都举起右手行军礼,以表示对诺薇卡的哀思。那种沉痛甚至接近了绝望的程度,舰队的气氛显得异常惨淡,因为他们的圣女诺文斯卡娅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大家就像失去了所有的精神寄托一样,也失去了自己的目标和方向。亚典波罗的心仿佛也跟着众官兵一起死去,杨家好不容易才留下的唯一血脉,还是没能保住,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天堂里的杨提督,更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菲列特莉加和尤里安。
“元帅,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等回到海尼森以后,就让我把塔格尔托的事告诉杨夫人和敏兹元帅吧。”
擦干眼泪的佐霞忽然走到亚典波罗身边,鼓起勇气说出了一句话。
“佐霞,你这是……”
“原本我也该随着我们提督一起去的,只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幸运儿,或许谁也无法体会我此刻的心情。提督遇害,我身为她的副官,却连最后时刻也没陪伴在她的身边,至少应该让我回海尼森之后,亲自为她立一个陵墓,让她的灵魂回归故土。”
佐霞脸上还带着泪痕,神情却格外坚定,亚典波罗竟从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身上看到了一种誓死的决心。他轻轻拍了拍佐霞单薄的肩膀,终于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然而,亚典波罗并不知道,佐霞和他一样,在为诺薇卡哀悼的同时,也在猜测着一些幕后的原因。只因为这个女孩在巴拉特舰队,仅仅是“小杨元帅的副官”,没有任何一方面明显的特长,长期充当着平凡的、不抢眼的角色。当她哭到累了,突然冷静下来的时候,思绪回到了塔格尔托事件发生之前。
“那时候,提督不是正在和参谋长谈话吗?她为什么没有直接跟我说,让我上亚典波罗元帅的旗舰,而是通过文字信息传输对我下的命令呢?难道提督是故意想……不,这怎么可能?如果提督事先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就一定不会遇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置提督于死地的人,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佐霞坐在舰舱的一角,仔细的思索着,推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找到更多的线索。她自然而然的捏紧了拳头,如果能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她决定亲手替死得不明不白提督报仇雪恨。
银河在远处,变得越来越暗,而红色的恒星塔格尔托也再无法看见……